蔣磬摩挲了一下下巴:「他對於受害者的選擇除了年齡上的限製還有些別的原因。」
周忱一愣,脫口而出問道:「還有什麼原因?不可能,我都看了好幾遍了——」
「他附在日記本上的受害者照片,每個都與他的母親有著相似之處……而且她們中的每個人似乎都是中年喪偶,緊接著便遇到了杜鵬……他在為童年的他圓夢。他今天走得如此匆忙,他的父親很危險。」
周忱沉默片刻,緊接著便飛速翻看起了手中的日記本。誠如蔣磬所說,每一名受害者都滿足了這兩個條件。
他的汗毛瞬間立起,後背不禁滲出了冷汗。隻是周忱麵上仍舊自若,甚至還清了清嗓子裝腔作勢道:「我……我也發現了。吳組長說他讓超哥去杜鵬父親在的那個醫院了,肯定能抓到他的。」
「頭!我們挖到了!」任愷灰頭土臉地闖進了屋內,沖蔣磬點頭後繼續喊道:
「五具女屍——腐壞程度都很深,起碼有一年以上的死亡時間了!你們趕緊過來看看!」
作者有話說:
《惡棍》馬上就要到入v線了,大概會在第三卷結束左右倒v。追更的寶寶不用擔心,估計再有個十幾萬字才會入v的~
第69章 玩得開心
69
後半夜,臨城市人民醫院內。
實習護士小曾疲憊地打了個哈欠——今晚是她值夜班,然而剛剛三十二床那個胰腺癌晚期的病號又疼醒了,非要她再為他拿一隻杜冷丁。
她本身被吵醒後便心情不佳,想都沒想就要拒絕,隻是在看到他那形似骷髏的麵頰後,還是動了幾分惻隱之心,遲疑片刻後還是為他叫來了值班醫生。
小曾記得這名患者,他是一個月前被送來住院的。那天陪他來辦理住院的是他的兒子。那人穿著考究一副商務做派,聽說科室裏其他護士說他的家底還算豐厚。也正如傳說那般,三十二號床的兒子似乎真的十分忙碌,每周隻能有幾天來醫院陪床。
老年人的血管並不好找,小曾又經驗不足,連續戳了好幾次才將藥劑成功推進三十二號床的靜脈內。她微微鬆了一口氣,抬眼偷偷看向老人,卻沒有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
他或許是被胰腺癌所帶來的疼痛折磨到就算紮錯針都不會有力氣做出任何反應的地步了。
老人依靠在床板上並不願意躺下,這更是因為躺臥時的疼痛要比他現在強烈數十倍,他隻能整宿整宿地座靠在床上以求得幾分十分微弱的緩解。
小曾嘆了口氣,胰腺癌晚期大概就還剩三個月左右的時間,所以大多數患者都會選擇保守治療,甚至將病人接迴家住。然而她注意到,三十二號床的親屬不僅來的次數少,而且每次隻坐上十幾分鍾便藉口離開,生活上也僅僅叫了個護工照顧老人的起居——她實在不懂,生離死別之前還有怎麼樣的恩怨無法解清,連老人最後的時光都要被扔在這冰冷的醫院裏,每日除了疼痛便是看著窗外枝頭發呆。
小曾打了個哈欠,她雖然在心裏為老人鳴不平,但在表麵上卻隻是囑咐了老人幾句後便離開了病房。
隻是沒想到,剛出門便看到了在住院部外站著的男人。
「杜先生?怎麼大半夜來醫院了?」小曾心裏還在想著三十二號床,忽然看到了男人便有些不高興,語氣也有些不善:「現在不讓進了,杜先生明早再來吧。」
杜先生站得筆直,他先是沖小護士笑了笑,隨後笑容便僵在了臉上,下一秒便有些懊惱般沉下表情說道:「曾護士能行個方便嗎?我明天要出差了,走之前想看看他。」
小曾抱起雙臂:「杜先生不要為難我,我們也是按規矩辦事。」
杜先生張張嘴還想說話,隻是他深吸一口氣還未吐出便中途放棄了。他有些好笑地搓了兩下額頭,在小曾護士的注視下輕聲說了句「抱歉」。
——天旋地轉,小曾護士隻覺得眼前一黑,後頸傳來了陣陣鈍痛,她便一頭栽到了地上。她仔細思索想要搞清楚現在的情況,隻是再怎樣努力皆是無濟於事。
她強挺著抬起頭,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麵便是杜先生沉穩地邁開步伐,光明正大地踩在醫院二十四小時的監控之下,拉開了三十二號床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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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鵬的別墅院落不大,但是由於臨近小區邊緣,又緊靠著旁邊的人工水庫,所以一眼看去視野竟也十分開闊,連帶著那幾十平方的後院,在視覺效果上也比周圍其他樓看得更加舒適。
與旁人家一樣,杜鵬似乎也喜歡在院子裏栽種一些花卉植物。隻是現在那些本來開得異常艷麗的芍藥被連根拔起扔在一旁,隻剩下了一個藏有骸骨的深坑。
饒是連吳越這種老刑警見了這場麵都覺得慘烈非常,別過頭去沉默地咬住香菸濾嘴。
「這些……就是他日記裏記錄的那些人嗎?」許久,蔣磬才開口問道。
任愷答道:「在核實了,不過八九不離十。他日記裏那幾個任都是報備過失蹤或者已經銷戶的了。老大,我們直接抓人去吧?這都幾條命了……臨城多少年沒有出過這麼大的命案了。」
「他去了醫院。」沈逾之說道:「他要帶走的下一個東西便是他父親的性命。」
蔣磬也說道:「他將他犯案的宅院、象徵著母親的玩偶、他的傾注心血的筆記本都留了下來,能證明他的過去的就隻剩下他的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