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公司的會計還是挺厲害的,我專門找了我稅務局的兄弟幫忙,竟然也沒有發現他們公司帳本有什麼問題,沒有壞帳也沒有偷稅漏稅的情況……幹淨的幾乎是他們公司的體量不匹配。」
「不可能,」蔣磬立即否決道:「做金融的公司不可能完全清清白白。他們最近資金鍊出現了一些問題,所以一直在拉投資。如果沒有任何壞帳他們不可能這麼急切,還要一直我麵前裝孫子。」
沈逾之若有所思地看著吳越和蔣磬。
「您好,請問沈先生在嗎?」
與此同時,二組辦公室門被敲響,一名身著快遞服裝的男人出現在在了門口。
「沈先生?」沈逾之一愣,走上前去隨後說道:「我就是,你找我什麼事?」
男人將手中包裹結實的紙盒遞給沈逾之:「有你的快遞,麻煩簽收一下。」
沈逾之一臉意外,卻沒有接下那個紙盒,而是轉頭問蔣磬道:「你買東西了?」
「沒有。」蔣磬搖搖頭,同樣是帶了幾分狐疑:「就算買了怎麼會寄來警局?你一般買東西不都寄到快遞點嗎——是誰寄得快遞?」
「謝謝。」沈逾之接過紙盒,目送快遞員走出後便翻看起了快遞單:「寄件人……劉先生?地址看……h省?這不就是隔壁省嗎。」
隨後,他便做出了總結:「我不認識這個劉先生——這個地址我更是從未見過。」
「注意著點。」吳越囑咐道:「要不先把這盒子送去過下x光機,我怕——」
「不用。」沈逾之拒絕道,手上掂量幾下紙盒:「裏麵的東西被固定住了,而且那東西並不沉。」
吳越想了想,最終還是妥協了。隻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安排任愷趕緊下樓將那個快遞員暫時扣下,以免後患。
沈逾之看向幾人,深吸一口氣,難得有些沒底氣般詢問起了幾人:「我……打開了?」
「小心些。」蔣磬伸手撫在他的胳膊上:「有些不對勁。」
沈逾之點點頭,將快遞盒放在桌麵上,從一旁的筆筒中抽出來一把壁紙刀,屏住唿吸小心翼翼地將快遞拆開。
然而出乎眾人意料,盒子內隻有一小隻被充氣塑料緊緊包裹起來的玻璃小瓶。那瓶子被幾塊軟塑料簇擁著,以至於不能接觸到紙盒底麵。
沈逾之將那個玻璃瓶抽出來,隻見那小玻璃瓶內盛裝了不到三分之一的油狀黃色液體,上麵還用一塊布固定著。那塊布條一直延伸至瓶口外,隱隱約約還能看見一行雋秀的小字。
「這什麼玩意兒?」吳越疑惑地看著瓶子:「我怎麼覺得這東西有些奇怪?」
「……有一點誠意是一件危險的事。」沈逾之緩緩念出前半句話,而後半句被掩蓋在了瓶口內,但是他卻毫無障礙地接出下一句:「而大量的誠意卻是致命的——王爾德嗎?指的是……這個快遞?」
蔣磬隱隱約約覺出一絲不安,剛要說話卻不想身旁的手機卻響起了來。他拿起手機看了眼來電人,竟然是周忱的電話。
他十分意外,周忱和他的關係並沒有好到能單獨撥打電話的程度。就算有要緊事無論,估計也隻會給沈逾之和吳越打過去電話。
不過他看著周忱閃爍著的名字也僅僅遲疑了半秒,還是接起了電話:「餵?」
「蔣哥,」周忱的聲音有些焦急,甚至聽起來都有幾分語無倫次:「你們那邊有什麼東西嗎?我是說有沒有杜鵬的東西——」
周忱低罵一句,略微停頓整理一下語言後平鋪直敘道:「我在他家裏發現了半瓶硝酸甘油。」
硝酸甘油?
蔣磬一愣,目光直直看向沈逾之手中的玻璃瓶,腦海中飛速篩選他了解的出有關硝酸甘油的信息——
沈逾之皺著眉頭,輕輕轉動著玻璃瓶,似乎是在考慮要不要將那布條抽出,以印證自己的想法。
在極大的衝擊之下,蔣磬甚至已經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扣掉電話,隻覺有些失語。他怔怔地看著沈逾之的動作卻無法第一時間發出聲音。等他反應過來時,沈逾之正在疑惑地看向他——原來他已經條件反射般脫口而出了沈逾之名字。
「怎麼了?」沈逾之捏在布條上,被蔣磬一聲低啞的聲音嚇了一跳停住了動作。
「我知道了。」吳越按住沈逾之的肩膀,目光晦暗地看向那個瓶子:「我就覺得這東西怎麼這麼奇怪——沈顧問,不要動了……慢慢將他放到桌子上——任愷!叫幾個防爆的過來!」
「沈顧問,這是硝酸甘油。」
「——哪怕是幾克的硝酸甘油在巨大衝擊下都會引發爆炸。」
「給我吧。」蔣磬看向沈逾之,伸手就要去拿拿玻璃瓶:「我幫你。」
「不用。」沈逾之深深吐出一口氣,避開了蔣磬的手。他盡量控製著自己雙手平穩,緩緩移動了起來,還分心給二人分析道:「這是應該是杜鵬寄來的吧,所以他接下來的行動會是……爆炸案?」
「別說了。」
蔣磬無法言表自己現在的心情,他第一次感到沈逾之理性是那麼的冷酷——無論是對沈逾之本人還是對自己來說。他閉了閉眼睛,下一秒走上前牢牢抓住沈逾之的雙手,於是沈逾之中午閉上了嘴。
蔣磬在沈逾之晦澀的目光下,足足花了一分鍾才與他一起緩慢地將玻璃瓶安全擱置在了桌麵上。
蔣磬卻覺得這一分鍾有一個世紀那麼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