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知道了。」劉海涵沒有推諉,而是直接和身邊的人交代道:「小王,你帶著人去目標地點附近的樹林邊上搜查一下,看看吳組長那邊的蔣助理——就是蔣總,前幾天給你們買加班餐的那個!」
「如果發現了他們……對,可能是兩個人,蔣總和那個沈顧問,就趕緊把他們帶出來。」
「發現任何周忱那邊的人一律——」
「擊斃。」吳越在電話那邊指揮道:「不用猶豫,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對對對,擊斃。」劉海涵和自己組裏的人說道:「但還是要保護好我們蔣總和沈顧問的安全啊——蔣總沒了咱們就沒外賣吃了!」
三組的氣氛一向同二組大相逕庭,連劉海涵都比吳越多了幾分所謂「江湖感」。吳越掛下電話,心中懸著的石頭卻遲遲落不下來。他眉頭緊鎖目視著前方,思緒卻雜亂地纏繞在了一起。
「……哥,哥?」
吳越愣了愣,隨即被吳黎的聲音喚了迴來。
「哥,你不要擔心,蔣哥和沈學長不會有事——哥!!!」
吳黎的聲音忽然大了起來,吳越聽得一激靈,下意識踩緊了剎車。巨大的慣性力將他們狠狠地甩在了椅背上,輪胎和製動片也發出了尖銳的摩擦音——
在車燈的照耀之下,葉遲拍了拍吳越的警車車頭,隔著玻璃板和車上驚魂未定的吳黎打了個招唿,隨即一把拉開了警車後排的車門,不請自來地坐了進去——
「吳警官,我們又見麵了!
「你應該還記得我吧?我叫葉遲,遲到的遲。是……周忱那混蛋的女朋友!
提起周忱,葉遲的表情仍舊沒有絲毫變化,仍舊是笑瞇瞇的,看不出她對周忱的絲毫不滿。
「我給你們的紙條,看來你們應該也看到了!
說罷,葉遲將雙手手腕一對,向前送去,衝著吳越含蓄一笑——
「我是來自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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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車上,吳越正難得一言不發地開著車,吳黎的背緊緊貼在椅背上繃直。而車內唯一額度不速之客的雙手上拷了一對鐵手銬,竟然正在靠在窗邊哼歌。
「那麼緊張幹什麼?我是來幫你們的!」葉遲見車上另外兩人的麵色均是十分凝重,於是輕哼了一聲說道:「我都主動讓你們銬起來,我現在可是什麼事都做不了了。」
「我不是特意在紙條上寫了,我姓蔣不姓汪——你們都去了我給的地址了,沈逾之不就在裏麵嗎?怎麼還能不信任我?」
「況且我這樣一個柔弱的手無寸鐵的女孩子,能對你們有什麼威脅?吳警官,你對我一點都不好奇嗎?」
吳黎聽了葉遲對自己的描述後忍不住打了個冷戰,而一邊開車的吳越似乎也和她想到一起去了,冷漠地說道:「那麼你手中有鐵的時候殺了幾個人?」
葉遲被吳越的話逗笑了。她想要去將垂下的頭發別到自己的耳後,卻發現自己的雙手此刻卻被牢牢地拷在了一起,於是隻好作罷。
「不談這個——吳警官,你不覺得我給你們的那個地址有些眼熟嗎?」
葉遲歪頭靠在了玻璃窗上,輕輕說道:「有人的夢魘要重現了。」
吳越蹙緊眉頭,和身邊在葉遲上車後就一言不發仿佛變成小雞仔的吳黎說道:「小黎,你查查。」
他停頓了一下,緊接著補充道:「用我的內網帳號!
吳黎輕輕「嗯」了一聲,飛快地將先前吳越甩在那裏的手機拿了起來,機械地翻動了起來。
「小黎?」葉遲似乎對吳黎的乳名很感興趣,又自顧自重複了一遍:「……小黎?」
吳黎繃著臉,根本不理睬葉遲,隻顧著找尋著吳越交代他的任務。
葉遲笑了笑,沒有在意吳黎的反應,繼續說了下去:「據我所知,當時的案發現場已經被你們警方查封了。但是案子已經破了,一塊這麼大的空地,這麼長久的閑置著也不是辦法……於是周青臨就又給買了下來!
「你們前段時間抓得那個……杜……杜什麼?」
「杜鵬!箙窃骄従復鲁鰜韮蓚字,繼續道:「你認識他?」
「我看不上他。」葉遲說道:「他的戀母情結已經到了一種極度變態的地步,就算是弗洛伊德本人來也治不好他!
「杜鵬知道這裏,他以前總會來這裏,來和周青臨聊聊天!
吳越愣了愣,瞬間所有的線索在他的腦海中串成了線,他脫口而出道:「所以——周青臨就是……大樹?」
「真夠後知後覺的!谷~遲哼笑了一聲:「沒錯,萬物生於樹木,盤根錯節的也是樹木,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的也是樹木!
「自從他十年前巧妙的躲避掉了滅頂之災,他就一直看不上你們警察了。他買下這塊地的時候……大概是把自己放到了一個至高無上的地位吧!
「不過無所謂了。」葉遲聳了聳肩膀:「他應該已經死了……不,應該說他從三年前就已經死了。」
吳越心中一震,他沒想到會從葉遲這裏這麼輕而易舉地便得到了一個如此震撼的消息。於是,他定了定心神,又試探著問道:「是……周忱殺了他嗎?」
「你在說什麼?」沒想到葉遲卻一臉莫名其妙:「周忱為什麼要殺他,周忱要是想殺他三年前就已經動手了。他想要的是,讓沈逾之親手殺了他!
她聳了聳肩膀,言語中流露出來幾分不甚在意:「不然你覺得為什麼周忱要費盡心思來這個破地方?別忘了臨城可是臨海的,就和十年前周青臨一樣,直接帶沈逾之跑公海上,等案子結了再迴來豈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