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勝在空蕩蕩的道路上飛馳,不多時,車開到了衛尋的出租屋樓下。
「要上去坐坐嗎?」衛尋熱切地問。
話音剛落,自動門便開啟,無形催促著衛尋快點下車。
衛尋好笑又心酸,這人現在是一句話也不願跟他多說了。
下車之後,他有意踉蹌幾步,果不其然,沒過幾秒,聽到了身後的車門關閉聲,緊接著又聞見了熟悉的味道。
季霄將衛尋剛剛脫掉的外套披迴他的肩上,攙扶著他往樓道裏走。
之後他們便一直詭異地沉默著,衛尋實在受不了,沒話找話道:「我今天是和謝詠一起來的,來之前……我不知道你在。」
「你別誤會,我和他沒什麼,就是朋友一起出來喝個酒。」
「對了,我已經很久沒喝酒了,今天……」他撓撓頭,「今天是例外。」
季霄沒說什麼,隻偏頭淡淡瞧了他一眼,眼裏明明白白寫著:誰問你了?
「叮。」電梯門打開,衛尋的家到了。
看著衛尋走進家門後,季霄抬腳欲離去,卻被拉住了衣角。
「季霄,我難受,頭很暈,你留下來陪陪我,好不好?」
衛尋的眼尾仍殘留著一抹紅,眼巴巴地望著跟前人,下一刻,
季霄冷笑一聲,「剛剛不是挺能喝的嗎?」
「他們是你的朋友,我才——」
「那麼些亂七八糟的酒都灌得下去,你是不是還以為自己多厲害,衛尋?」季霄的右手悄然攥緊,唿吸陡然急促起來。
衛尋趁機把他拉進來,關上門。
「你別生氣,我錯了,以後隻要你不同意,我一定不喝酒。」
季霄下意識道:「你喝不喝酒跟我有什麼關係,還有我哪有生——」
衛尋將他抵在門板上,雙手攀著他的肩膀,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嘴唇。
兩唇緊緊相貼,鼻尖縈繞的都是對方的氣息。
意亂情迷之際,衛尋伸手開始解季霄的襯衫扣子。
季霄神誌驟然清醒,一把推開衛尋,麵色冷厲。
衛尋被推得跌跌撞撞後退兩步,眼神頗為委屈,「你不願意嗎?」他看了眼季霄的下半身,「你……明明也有反應。」
季霄胸膛劇烈起伏,他竭力克製著唿吸,瞪著衛尋,嘲諷道:「怎麼,隨便領哪個男人迴家,你都會跟他上床是嗎?」
衛尋小聲嘀咕:「你不是隨便哪個男人。」
季霄給自己倒了杯涼水,喝完勉強冷靜下來,他問:「藥呢?」
「什麼?」
「你家的胃藥。」
衛尋也不知季霄怎麼看出他胃痛的,「那個……好像在電視櫃裏?」
季霄露出無語的表情,似乎是在責備他連藥放在哪都不知道。
電視櫃裏塞滿了亂七八糟的雜物,季霄隻得蹲下,彎腰開始翻箱倒櫃。
忽然,他的動作頓住,從櫃子裏拿出來個什麼東西。
衛尋定睛一看,那是自己上次想送卻沒送出去的玲娜貝兒,從季霄家迴來後,就不知被自己隨手給放到哪了。
「哈哈哈,」衛尋幹笑著,「這是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
季霄挑了挑眉,冷嘲熱諷道:「確定是送給我的,沒送錯人?」
衛尋一愣,擠出絲微笑:「當然,專門為你織的,我學了好久呢。」
他知道季霄這是想起了去年他過生日時的那碗長壽麵。
腦海裏忽地映出季霄吃麵時欣喜又激動的臉。
說不出的難受煎熬著他的內心,衛尋有些喘不過氣。他恨自己那時為何不好好打聽一下季霄喜歡些什麼,為他好好過一個生日。
玲娜貝兒在抽屜裏被擠久了,線有些散,一顆眼珠子也將墜未墜,瘮得慌。
衛尋地小心翼翼地季霄手裏將它抽出來,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笑:「它有點變形了,你喜歡的話我再給你織一個。」
剛巧,熱水燒好了。季霄的視線在迴到衛尋手裏的玲娜貝兒上頓了一下,轉而去倒水泡藥。
喝完藥,腦袋昏昏沉沉的,衛尋吸了吸鼻子,從背後猛地抱住又要離去的季霄。
「你不要再生我的氣了,我都會改的。」他把臉深深埋在季霄寬闊的肩膀裏,貪婪地唿吸著獨屬於季霄的氣息,「我們和好吧。」
季霄一根一根掰開了他的手指。
「上次不是都跟你說清楚了嗎。過去的都過去了,我不生你的氣。」季霄無奈地嘆一口氣,「但是我們不會再迴到從前了。」
他的眼神無比坦蕩,好像他真如自己所言一般豁然。
衛尋跟沒聽懂他的話一般,自顧自翻出一張票,遞到季霄手中。
「下周是我們的畢業演出,到時候有我的獨奏表演,你……就當來看朋友演出,行不行?」
當時他們說好的,這場演出他會給季霄留出最好的位置。
季霄掃一眼演出票,將其輕輕擱置在了茶幾上,拒絕的意思不言自明。
而後,他不敢再去看衛尋的眼睛,匆匆離去。
第49章 離別
下樓之後,季霄久違地去便利店買了包煙,正欲點上,才發現沒有火。
準備原路返迴去買打火機時,他忽地想起什麼,往口袋裏一掏。
手心裏是衛尋送給他的打火機。
留著它也沒別的原因,隻是習慣成自然。
對,習慣,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