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幾年二人常常異地,但今年還是第一次聽詹信說要分開過七夕節(jié)。
他無奈笑笑,按下門鎖的密碼,拉開家門。
剛開門,就有幾片紅色的花瓣飄了出來,他抬眼去看,原來是手邊的櫃檯上放了一束玫瑰花。
他知道詹信說了會把禮物寄過來,但他不至於把密碼告訴別人,然後開門送進來吧?
可疑……
他進門抱起花束觀察,發(fā)現(xiàn)玫瑰花裏夾著一張卡片。
「讓我看看,說了什麼情話。」
卡片上麵是詹信親筆的字跡,他一打開指尖就不小心抹到了墨水,模糊了一兩個字。
不過這並不影響卡片的內容:親愛的,先去洗個澡,禮物已經(jīng)準備好了,都在衣帽間裏。
「剛迴家就洗澡,這人打的什麼算盤?」他念叨著,還是聽話地進了浴室。
很快沐浴完,虞爾披著剛吹幹的長發(fā),腰間隻圍一條浴巾便走了出來。
「去衣帽間看看,到底在搞什麼鬼。」
一拉開門,先映入眼簾的是頂燈下的鞋盒,黑金的綢緞包裹著一雙紅底的尖頭皮鞋。
「cl,怎麼買這種鞋?」他翻翻盒子下麵,這人連絲襪和西裝夾都備好了……
又翻到一張卡片,虞爾一看,同樣是詹信留下的:前幾個月帶你去定製的jhon lobb工期太長了,七夕來不及送,你先穿這雙玩玩兒。
再看向衣櫥裏突出擺放的一套熨好的西裝,他已然明白,內心無語:工作狂,你是不是有點太西裝控了?
虞爾老老實實穿好,換成一副西裝革履的裝束,進客廳從茶幾上拿盒煙取了一支細煙,點火抽上。
他瞇眼觀察周圍,幽暗的走廊上露出一截絲帶,魅惑的紅色,故意勾引他的視線。
「有新花樣?」
虞爾叼著煙,過去拾起絲帶,一圈一圈纏在手上,順著指引去了臥室。
臥室的門敞開著,人還沒進去,就聞到一股馥鬱的玫瑰香氣。他先鬼鬼祟祟地探頭,往裏瞄了一眼。
房間裏沒有人,但有一個十分突兀的玫瑰花環(huán)繞的黑色大箱子。
「詹信?」虞爾試探著喊了一聲,「沒人嗎?」
踩著遍地的玫瑰花瓣,虞爾牽引手裏的絲帶,一步一步走向那個大得詭異的箱子。
它就放在床尾,虞爾坐在床邊,伸腳就能夠到箱身。
絲帶的盡頭便是係在這箱子的封口,他翹起二郎腿,吞吐著繚繞的煙霧,一手執(zhí)煙,一手將絲帶拽開。
碩大的箱子自動解體,遮蓋退開後,顯露出裏麵的禮物。
那是個人。
他背手而跪,著一身黑色襯衫,紅絲帶束縛著他的身形,勾勒衣下難掩的虎背蜂腰。領口胡亂敞開,而本該係好的暗紅領帶出現(xiàn)在了他的頭上。
準確來說,是別有用心地當做眼罩,蒙住雙眼,係在了腦後。
虞爾抬腳踩上他起伏的胸膛,削瘦的手指夾著香菸,埋下身逼近他,嚴肅地質問:「詹總,我送你的紅領帶就是這樣用的?」
熟悉的聲音落在耳邊,詹信勾起唇,開口說:「這樣你不喜歡嗎?」
虞爾輕笑:「我可沒有鞭撻人的興趣。」
說著,他彎下腰,指尖勾住領帶,擦過詹信泛紅的耳廓,一把將這遮掩扯了下來。
那雙濃黑的眉眼赫然暴露,對上他眼底的藍。
詹信勾嘴一笑,跪直身湊近他,再赫然騰起,抓住虞爾的手腕將他撲倒,把這西裝暴徒壓在了床上。
修身的西裝在掌心驟然收緊,長發(fā)於柔軟床褥上散漫開,兩人的視線愈漸拉進,唿吸也焦灼。
虞爾愈發(fā)沉迷,不慎落入詹信的陷阱,雙手被他用領帶束縛,難以掙脫。
「但我看你踩得挺爽的啊?」
磁性沉厚的聲音燙在耳側,兩人身隨情動,耳鬢廝磨。
詹信凝視著那雙鑽進他靈魂裏的藍色眼眸,二人的距離無限逼近,氣氛逐漸升溫。
他想撕咬虞爾,也想吞掉虞爾,把他吃幹抹淨,這個被他看著長大的獵物,偏偏生得那般的誘人,美麗得讓人難以挑剔。
詹信暗自心想,都怪虞爾,勾引他放出了一隻饑渴難耐的野獸。
做點什麼吧,詹信想,比如探尋什麼是愛。
那份他克製了多年的愛,究竟是什麼?
愛是,緊扣虞爾的脈搏,摩挲細膩的皮膚,隔著皮肉親近他胸腔裏不安收張的心髒。
愛是,當他覆上唇,對方也迴應,或溫柔,或急躁,在舌齒間糾葛,在眉眼裏朦朧。
當掌心攀上炙熱之處,真正的冒險才剛剛開始。
在進與退的探索中,他們發(fā)現(xiàn),溫醞的海洋裏藏了一座火山。
柔軟之地漲了潮,在無數(shù)次浪花的迴響中,有座火山已經(jīng)勢不可當。
虞爾覷眉,咬牙隱忍著將要擊潰他的衝擊,可有人偏不讓他如願,手指抵進他的嘴裏,那艱澀的吟唱赫然避無可避。
野性的聲音一經(jīng)暴露,火山即將噴發(fā)。
激蕩迭起、沉淪反覆,蓬勃至極限的火山終於迸發(fā)出本源的巖漿,潮水消抵,穀欠火焚燼,兩副無數(shù)次碰撞的身體才漸漸歇去。
詹信撩開他汗津的長發(fā),被他折騰了整夜的虞爾已經(jīng)安睡,詹信隻好獨自欣賞他臉上那還未消散的緋色。
濕潤的睫毛,仍有餘紅的眼尾,脖頸的吻痕,還有他不堪入目的狼狽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