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重華和葉封華的腦海裏都迴蕩著宴卿的心聲:
「救我……救救我……」
葉封華看著這血腥的一幕,心痛難當,雖然他早已從宴卿破碎的記憶裏看到過這樣一幕。
可當這一幕身臨其境時,他的愧疚,他的痛心,如同野草瘋長。
刑架上的刀具開始發生共鳴,宴卿的神鉻力量,被迫激發,刀具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向他身後刺去。
不過一秒,身後的所有人,都被各式各樣的刑具,紮成了篩子。
宴卿不敢往後看,跌跌撞撞地摔倒在地,滿身是血,手腳並用地往外跑,而外麵全是監守的人。
宴卿隻得再次迴到這個牢籠,直麵了他造成的「盛景」,巨大的視覺衝擊讓他渾身顫抖的同時,他堅定地握住了一柄長刀,猛地抽了出來,撐著滿身傷痕,拖著刀,轉身殺了一個又一個人。
就在看到光明的一瞬間,單重華和葉封華都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一個高大的男人突然衝撞過來。
宴卿眼前閃過一瞬白光,他聽見了自己無意間發出的,悽厲的叫聲。
與此同時,單重華和葉封華同時捂住了刺痛難忍的雙眼,雙雙跪倒在地。
他們的眼前一片漆黑。
但在失去光明的最後一秒,葉封華看見宴卿手裏舉起的刀,也深深沒入了那個男人的胸腔。
重物倒地的悶響迴蕩在已經沒有活人的房子裏。
宴卿痛苦地捂著淌血的雙眼,他憑藉印象,一邊痛苦地悲泣,一邊往外爬。
攢夠了力氣之後,宴卿摸到了門框,站了起來,雙手上占滿了鮮血,屋外是大雨滂沱,將他渾身的傷口沖刷得泛白、發腫。
作者有話說:
從周五開始,更新時間變成每天的晚上八點吧,長佩的閱讀模式,大半夜太亮了,傷眼睛
第84章 健康小貓有望
單重華和葉封華眼前一片漆黑,隻能聽到宴卿摔倒在林間的聲音。
血腥味在大雨中四溢,又被沖刷幹淨,隻剩下雨水的氣味。
大雨打在枯樹枝上,本是冬季,不該有雨,此時卻是反常地暴雨不止。
宴卿跌倒在地,身下的雨水被他的鮮血染紅,在黑夜裏,血液是黑色的,在他的身下,如同巨大的紅背蜘蛛。
他察覺到一種生命的消逝感。
他喝過爸爸媽媽的血,而現在,那些被他吸收的血,正在緩慢地告訴他一個事實:他們都死了。
旁觀者也明白了這種無力和絕望的情緒意味著什麼。
單重華雙手捂著眼睛,強忍著沒有倒在地上,隻能胡亂扶著一棵樹,將額頭貼在樹上,妄圖緩解絕望和痛苦。
葉封華聽見宴卿的哭聲,在雨打樹幹的聲音下,顯得那麼微弱,那麼悲痛。
宴卿趴在大雨裏,緩慢蜷起身子,在雨中號啕大哭。
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扯爛,赤裸的後背傷痕累累,後腰處,一塊比血殷紅的印記若隱若現。
隨著宴卿絕望的情緒達到頂峰,隨著兩個旁觀者幾乎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一朵鮮紅的玫瑰,在宴卿的後腰處盛放。
成為黑色夢境裏,唯一的血色。
宴卿的哭聲越來越小了,單重華跪倒在地,捂著眼睛,根本站不起來,葉封華靠在樹根旁,費勁地睜開刺痛的雙眼。
夢境開始坍塌了,一塊又一塊碎片掉落下來,將那隻在大雨裏悲泣的小貓砸得破碎不堪。
「咳咳咳——」
葉封華被一串連續不斷地嗆咳聲拉迴了現實,睜眼就看到單重華吐了一大口血。
如此突然的情況,單重華還知道不能吐在床上,鮮血點點灑在床頭櫃上,單重華跪倒在地,血液嗆進了氣管,還在咳血。
葉封華恍惚地看著床上的宴卿,想要伸手去擦他眼裏淌出的血淚,卻在下一秒,看見被子上染了一片血色。
他後知後覺地抬手一摸鼻子,已經是滿手鮮血。
葉封華解除了房間裏的空間隔離,捂著鼻子進了衛生間,可不論他怎麼洗,都無法洗幹淨血跡。
鮮血持續不斷地從鼻子裏湧出來。
葉封華撐著精神給裴醉玉撥了一下電話,然後掛掉,他撕了一袋沒有開封的新毛巾,捂著鼻子。
而毛巾迅速被染紅,葉封華的意識也逐漸淡泊,背靠著牆,滑坐在地。
五分鍾前,房間外。
洛璃趕到了裴醉玉的家裏,裴醉玉和他一起坐在客廳,詢問宴卿的情況。
艾爾特已經將宴卿的病癥分析給他聽過了,洛璃嘆息一聲,又給裴醉玉複述了一遍。
他們原先以為宴卿的人格分裂,是兩個獨立自主的人格。
然而給他吃過藥之後,他居然產生了強烈的依賴性,僅僅一天沒吃藥,就引起了戒斷反應。
這種奇怪的現象,經過艾爾特的分析,原因可能是:宴卿的主人格並沒有和分裂出來的人格獨立,反而是依賴的那一方。
選擇被藥物壓製的是宴卿那個膽小的主人格,一旦失去藥物,主人格不得不站出來,讓他產生了抗拒和焦慮。
艾爾特進而分析,宴卿的主次人格,並不是常規的人格分裂,並非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人格。
更像是宴卿自己把人格,強硬地掰成了兩份。
聽到這裏的時候,裴醉玉和洛璃的反應一模一樣,都是雲裏霧裏。
「掰?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