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澤快速抱著他上了二樓。
滿地的易拉罐,桌子上隻有一塊小奶油蛋糕。
除了這個外。什麼都沒有。
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還在歡快的播放著。
陸景澤眸色晃動,心裏插了一把刀子。
沒人陪他過年的日子,他一個人都是這麼過的嗎?
找到臥室,輕輕的將人放在床上,望星河還沒睡,隻是頭暈?zāi)垦#庾R也在模糊。
望著眼前高大,又熟悉的人。
望星河心想,這個夢怎麼夢見了陸景澤。
陸景澤摘了棒球帽,屋內(nèi)的暖氣很足,他脫掉了羽絨服。
坐在床邊,帶著寒氣的手輕輕的撫摸著望星河那張比自己手還要小點(diǎn)的臉。
「為什麼不聽話,為什麼不好好吃飯?」
第25章 我們……真的迴不去了。
望星河原本炙熱的臉龐,被突如其來的冰冷觸感輕輕觸碰,讓他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他依舊沉默不語,隻是靜靜地凝視著那張逐漸靠近、愈發(fā)清晰的麵容。
他的雙眼,仿佛要穿透眼前的迷霧,去捕捉那真實的溫暖。
他微微扯動嘴角,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那笑容中,帶著苦澀,也帶著釋然。
「還是做夢好啊……」他喃喃自語,聲音中帶著沙啞。
夢裏,他可以擁有一切。
他可以擁有那些在現(xiàn)實中無法觸及的美好,可以擁有那些隻有在夢中才能實現(xiàn)的願望。
他感到了深深的疲憊,哭泣讓他的雙眼有些腫脹,但他並不想就此沉睡。
他隻想再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夢裏』的陸景澤。
他眼前的陸景澤有些重影,有三個。
他伸出三根指頭。
陸景澤看著他的手勢,輕聲問道:「ok?」
望星河一個醉鬼,哪知道什麼ok不ok的。
他再次比了個三根指頭,醉醺醺的說:「真是……一場……美夢……」
「阿澤……」
陸景澤的心,像是被人用一雙巨手捏住,他感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痛楚。
陸景澤紅著眼圈,俯身抱住他,小心翼翼的。
冷冽的高級定製香薰,混雜著望星河身上的啤酒香氣。
望星河輕輕迴抱住他。
「阿澤……」
靜謐的夜晚,陸景澤耳邊傳來望星河微弱而迷離的呢喃,輕拂過他的心弦。
他俯下身,輕輕地吻住了那雙渴望已久的唇。
冰涼混雜著啤酒的香氣,讓陸景澤癡迷。
他小心翼翼地撬開瞭望星河的唇齒,深深地吻了下去。
這個吻,充滿了溫柔,也充滿了渴望。
「嗯——」
望星河在陸景澤的吻中,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勾著陸景澤的脖頸,不肯鬆開,仿佛害怕這個夢會突然醒來。
手臂緊緊地環(huán)繞著陸景澤。
吻著吻著,望星河的意識逐漸模糊。
他的眼皮變得越來越沉重,最終在陸景澤的氣息中,他沉沉地睡去。
陸景澤輕輕地鬆開了懷中的人,目光柔。
垂眸凝視著望星河睡夢中也緊皺的眉頭。
他心中湧起憐惜。
「對不起,傷害過你,以後不會了。」陸景澤輕聲道歉。
給他拉上被子。
穿上他的拖鞋,走到浴室去洗漱。
洗完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忘了帶衣服,圍了根浴巾跑上二樓。
打開木色衣櫥,在角落裏發(fā)現(xiàn)曾經(jīng)望星河買給自己的內(nèi)褲和沒穿的衣服。
「都沒扔嗎……」陸景澤的心現(xiàn)在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隻覺得自己真該死。
還有就是萬般的後悔。
後悔走的自以為是,後悔傷害瞭望星河。
他迅速換上衣服,然後迴到床邊,輕輕地鑽進(jìn)被窩,緊緊地抱著望星河。
那塊空蕩的心在此時被填滿。
什麼千億項目,什麼弄不死你們,什麼陸家家主……
都不如此刻抱著望星河讓他安心。
如果拋卻一切,和望星河隱居,是不是更快樂。
望星河睡的不安穩(wěn)。
他夢見了父母,夢見了沒拆的老宅,也夢見從小長大的麵店商鋪。
他的父母一如既往的恩愛,爸爸和麵,媽媽燉牛肉,姐姐在輔導(dǎo)他學(xué)習(xí),而他則是乖巧的寫著作業(yè)。
過年的時候,爸爸會和叔叔大伯他們一起去祖墳放鞭炮,一大群人在深夜裏出動拜年。
而他在夢裏卻格格不入,像是個過路客,看著別人的幸福。
夢裏的畫麵再轉(zhuǎn),是血淋淋的車禍現(xiàn)場。
是火化。
是媽媽最終也撒手人寰。
是姐姐憤怒的咆哮:「望星河!你是害死了爸媽!是你!是你!是你這個掃把星!」
望星河在夢裏痛苦的蜷縮著。
他靠在爸媽的墓碑低低的抽泣著。
「爸媽……帶我走吧……」望星河在夢裏喃喃。
「求求你們……我好累……帶我走吧……」
陸景澤從黑暗中被驚醒。
打開燈,就看到自己懷裏的望星河蜷縮著,低低的抽泣。
在夢裏痛苦的哭泣。
他頓時慌亂的抽了張紙巾給他輕擦著眼淚。
看著他痛苦的臉龐,陸景澤的心疼的難受。
將人抱進(jìn)懷裏,輕輕地拍打著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