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澤癱坐在地。
去醫(yī)院清理好傷口,趴在床上的時候,何政都有些不忍了。
「陸總,你確定今晚就出發(fā)去青城……你的傷……」從京都到青城要七個小時。
這一路上要多難受。
「去。」
清晨的小鎮(zhèn),早餐的香味飄得滿街都是。
望星河在京都的這半年,往日雷打不動的生物鍾,竟然失效了。
等他睜開眼的時候,已經(jīng)六點半了。
活動了下睡了床板的僵硬身體。
動了動脖子。
今天是要購買很多東西的一天。
他習(xí)慣性的打開店門口的玻璃門。
又將整個捲簾門嘩啦的拉了上去。
五月的風(fēng)吹起了滿地的塵埃,樹上的綠葉也隨風(fēng)而動。
他的門前,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影。
一身黑色的陸景澤站在店門口,寫滿疲憊的,很是蒼白的臉上掛著微笑。
「早上好哥哥,我迴家了。」陸景澤一步步走上去。
望星河雙腳像是被定住了。
「星河啊,小陸站門口一個多小時了,我讓他去我店裏吃油條,他還不肯,非說等你一起吃。」一邊賣油條的大叔湊上前,遞給他們滿滿一大包的熱油條。
「一會再來端豆腐腦啊。」
陸景澤接過,朝著大叔笑嘻嘻道:「謝謝叔~您炸的油條是我吃過最好吃的~」
「哎嘿,算你小子有口福~」大叔的小尾巴翹上了天。
陸景澤拉住望星河的手臂,將他帶進了店裏。
將油條放在已經(jīng)擦得一塵不染的桌子上。
陸景澤抓住他的肩膀,認真道:「我離開陸家了,以後隻能帶著幾個億的零花錢和哥哥一起生活了~哥哥會收留我的對不對?」
望星河動容。
他知道這句話到底有多重的份量。
「你瘋啦……」望星河雙眼已經(jīng)被淚水打濕。
不是感動,而是後悔,是自己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怕和猶豫,才逼得陸景澤往前走了一步又一步
陸景澤將他的淚水擦掉:「其實,也不光是因為哥哥,而是我太累了,我沒辦法對自己親爸媽下死手,心軟的我,受了一次又一次的傷,這顆心,早就爛了……」
「再說,我陸景澤隻是離開了陸家,又不是窮了,就這裏的物價,幾個億還能養(yǎng)不起哥哥,養(yǎng)不起家嗎?」
想起陸景澤信中寫的內(nèi)容,望星河哽住了。
向前走了兩步,抱住了陸景澤。
「嘖——」後背的傷疼的陸景澤額頭都冒汗了。
望星河自然也感覺到了他後背的不對勁。
皺著眉,將人轉(zhuǎn)過來,把黑襯衫推上去,才看到觸目驚心的鞭痕,血淋淋的。
因為碘伏的緣故,看起來更是猙獰。
「誰傷的你?」望星河整個人都呆住了。
心疼的臉色都發(fā)白了。
「沒,就是陸家的家規(guī)罷了,領(lǐng)了幾鞭子,沒事,我爺爺哪捨得真的傷我,都是皮外傷很快就好了。」
望星河後悔自責(zé):「抱歉,讓你做到這個境地,如果我再勇敢一點,顧慮再少一點,自卑在少一些,是不是……你就不必經(jīng)曆這些了……」
望星河說著說著,實在是忍不住哽咽出聲:「可我逃離你,並不是僅僅因為世俗和身份,或者是我姐姐,還有我……我病了阿澤……」
「我病了……我不知道怎麼治好我的病,我怕那一天就突然發(fā)病像那天一樣想不開去死。」
「我怕你付出的一切都沒有意義……」
「陸景澤,是我配不上你,你懂嗎?我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你做到這樣的地步。」
陸景澤扯過哽咽的望星河,將人緊緊地抱在懷裏。
「傻子,我都知道。」
「不就是抑鬱癥嗎?有我在,長命百歲是你,無病無災(zāi)也是你。」
「哥哥,你的好是全世界都無法比擬的,是你將我拉出不被愛的深淵,是你教會了我,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所有事都要用金錢去衡量。」
「我愛你,愛你的皮囊,愛你的心,也愛你千瘡百孔的過往。」
「隻要是你,我便愛,哥哥,你願意和我過一輩子嗎?」
「真正意義的一輩子,就算不是肉體的交纏,就算所有新鮮感都褪卻。」
「就算有一天我們彼此不再年輕,就算我們身上的光芒漸漸消散。我都會愛你,因為這點,我那渣爹可以證明。」
「即便我媽怎麼作死,我那渣爹依舊至死不渝。」
「我們老陸家都一樣,認定了一個人,不論他是人是神是妖是魔,都會奮不顧身,哪怕粉身碎骨。」
「我愛你,至死不渝。」
第71章 何政別瘋
站在門口的趙彥看著徹底解開心結(jié)的兩人。
眸子裏帶著對望星河的祝福。
「願你一生幸福。」
肩膀被人攬住,是何政有些吃醋的聲音在耳畔傳來。
「那我呢,阿彥,我呢?」
趙彥白了他一眼,一頭鑽進了車子裏:「你再說吧。」
坐上駕駛座的何政可憐兮兮:「好睏,一晚上沒睡。」
「走吧,先找個地方休息休息。」趙彥也有些累了。
何政雙眼閃過笑意,給陸景澤發(fā)了一條消息。
【何政:陸總,我先帶趙彥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