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們幾個發小群,基本什麼都聊,但底線堅固,當時就管傑最沒節操,他也沒這樣過。
遊越那種衣冠楚楚的樣,好像跟陳自原一種類型的人,沒想到剖開來居然是這種貨色,知人知麵啊。
謝之巖是群主,當眾罵一句你他媽有病吧!
這照片留著不合適,但非本人操作,消息不能撤銷。謝之巖解散群,又快速重組一個。
謝之巖噁心得不行,放話說。
-誰再把那玩意兒拉進來別怪我翻臉啊!
-不是啊他不gay嗎?
-他跟好幾個女人談著呢怎麼又跟男人好上了!?
沒人迴答謝之巖的問題,最後他們這幾個人也都跟遊越斷了聯繫。
陳自原那晚上心悸失眠,比之前任何一次嚴重,他很難過,沒由來地難過得要死。所以這事兒發生到現在,陳自原挺看不上遊越的。
管傑和謝之巖小跑到陳自原身邊,一左一右像倆護法。謝之巖端著一張吃瓜群眾的臉,在陳自原耳邊叨叨叨。
「遊約手機裏八百個約炮軟體,他之前待的城市,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幾乎都約了個遍,」謝之巖表情有點兒誇張,「驚呆了老鐵。」
管傑雙手插著兜,「死性難改,你以為到這兒了他能消停?」
「哦莫!」謝之巖驚訝捂嘴,樣子挺賤的,「他看上誰了?」
兩人眼睛一斜,雙雙看向陳自原。
陳自原懶得搭理他們。
般藍門外的露臺換了新花上去,朵朵艷麗,叫不出名字。挺好看的,但看久了膩。陳自原思維飄散開來,他突然想到今天還沒給陸衡送花。
送什麼花呢?挑不出來了。
等會兒帶他去花店挑花。
陳自原露出微笑,他已經在期待了,每一次見麵之前都會期待。
心怦怦地跳。
「原哥。」陸衡在街道拐角出現,小跑過來,頭發被風吹得有點兒亂。
陳自原伸手過去,捋陸衡的頭發。
他頭發很細又軟,整個蓬鬆,手感特好。陳自原問:「怎麼是跑來的?」
陸衡喘,說怕你等久了。
「嗯,確實久,」陳自原說:「心急如焚。」
他說這話一點兒不避人,也不悄悄地說,直白又純然。情緒比夜晚的風稍微大點兒,能攪亂陸衡的心,他臉都紅了。
管傑和謝之巖站後麵看熱鬧,嘻嘻哈哈地笑。
陸衡挺不好意思的,但也沒躲,跟管傑打了聲招唿,又對謝之巖說喬微微在後麵。
謝之巖起鬧,「她對我一點兒也不心急如焚。」
陳自原挺想掐他的。
陸衡拽拽他衣袖,問:「原哥,走嗎?」
「走吧。」
陸衡又問:「去哪兒?」
陳自原笑笑,說花店。
每天都送花呢,今天也不能落下了。陸衡家都快成花店了,他沒拒絕,說行。
陳自原和陸衡前後走下臺階。陳自原的手搭著陸衡的後腰,陸衡的身體往後靠了靠,他們之間的互動很自然。
喬微微也到了,看見陸衡,沖他招手,「阿衡!」
陸衡微笑,也招手,他開口,沒來得及說話,又聽見有人叫他了,這聲音很突兀,特硬。
「阿衡?」
陸衡甚至沒反應過來。他聽見聲音了,神經被攥住,陳舊的恐懼席捲而來,脊背好像碎了。陸衡的肩膀顫抖一下,身體仿佛墜入冰川的急流中,被裹挾著向前走,他無法唿吸,掙紮不了。
他逃不開命運。
那聲音又叫了一次,居然帶著許久不見的驚訝。
「阿衡。」
陸衡堪堪扶住欄桿,不至於讓自己出醜,他差點兒摔了。
三步之外,喬微微的臉色比陸衡還難看,她罵罵咧咧衝過來。
在場其他人,包括陳自原都挺懵的,陸衡的崩潰太突然,且毫無徵兆。
「小穗。」陳自原抓住陸衡的手,摟到身邊,輕聲問:「怎麼了?」
陸衡說不出話來,目光呆愣僵硬。
遊越從般藍走出來,注視陸衡,眼神玩味,腳步悠哉。他好像得意,完全看不出剛被陳自原壓製的窘迫。
「真是你啊,」遊越說:「好久不見。」
他手指夾了根煙,風吹起來,煙味鑽進陸衡的鼻腔,連帶這聲音都讓陸衡覺噁心。他突然幹嘔,掙脫陳自原逃走,太狼狽了。
陳自原雙眉緊擰,語調混著憂慮,他還是怕驚嚇到陸衡,輕聲細語地喊:「小穗。」
遊越笑了,「你叫他什麼?」
陳自原眼睛一沉,淩厲帶風橫了過去,卻在遊越似笑非笑的表情中聯想出了什麼。
比如他如履薄冰、血跡斑斑的過去。
遊越不看陳自原,他伸手過去,似乎想碰碰陸衡,「你不打算跟我打聲招唿嗎,好歹以前,我們那麼親密。」
陳自原眉心狠狠一抽!
管傑和謝之巖聽了這話嚴肅起來,整個人都不好了。
喬微微衝過來,蹭蹭躥上臺階,高跟鞋不知在哪兒掉了,她用力推開遊越,「混蛋!滾他!別碰他!」
喬微微推不開遊越,她好像撞上一堵牆,被反製了。
謝之巖接住了她,「微微!」
「沒事吧,哪兒弄疼了沒有。到底怎麼迴事?」謝之巖問。
喬微微眼睛通紅,精緻的大波浪卷亂了,她也狼狽,慌張看向陸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