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自原艱難困苦地咽了口唾沫,聲音沙啞:「年紀不大,膽子不小,怎麼敢一個人去這麼遠的地方?」
陸衡終於聽出不對勁了,他睨眼看過去,發(fā)現(xiàn)陳自原手裏的火車票。
「我一個人不敢的,有人幫我,」陸衡淡淡說;「這張火車票就是他幫我弄的。」
「誰?」
「遊越。」
陳自原手指猛地一緊,票根皺了。
陸衡心顫,抿抿唇,他發(fā)現(xiàn)怪異了,陳自原的狀態(tài)不像在意誰的過去,相反那雙眼睛中混了點兒難以置信的,對唯物主義世界的恐慌。
陸衡下意識反應(yīng),是不是世界末日要來了?
與此同時,陳自原捏著收藏框的手一震,裏麵的東西又往下掉。
咣當(dāng)一聲輕響,掉了個小玩意兒出來。
一個蘑菇形狀的陶瓷擺件。
陳自原怔愣愣盯著它,腦海裏有虛無縹緲的對話出現(xiàn)。
-我迴來了,給你帶了禮物,你在哪兒呢?我給你寄過去。
-什麼禮物?
-蘑菇!
這段對話像鳥兒調(diào)皮地嘰喳聲,沒有實體,好像從遙遠時空傳進陳自原的耳朵裏。
「原哥?」陸衡又叫他。
陳自原好像被嚇壞了,身軀一震,撿起陶瓷擺件。
他抬眼看陸衡,誠惶誠恐。
陸衡小心問他:「你怎麼了?」
陳自原蹦不出半個字,今晚不管是賀黛還是這些陳舊的東西,都給他不小打擊。
他捏著小蘑菇無意識搓磨。
陸衡看了看,以為陳自原介意什麼,便平緩說:「十年前的舊東西了,本來打算送人的,扔了吧。」
送誰啊?不言而喻。
陳自原沒問了。
美妙的氣氛不知道被誰破壞了。陸衡怕陳自原心生出什麼芥蒂,再沒有多說一個字關(guān)於從前的事情。
而陳自原緊緊抱著陸衡,一晚上沒睡,裝都裝不了,他抖得太兇了。
陸衡問起來,陳自原隻能說頭疼。
是真的疼。
陳自原被某種猜測掐住了脖子,一天都熬不下去。第二天提心弔膽忍到下班時間,接到陸衡的電話,問他還來嗎?
「不來了,我有事兒。」語調(diào)挺冷的。
陸衡怔了怔,說哦。
陳自原不是真冷,他那顆心好像被捅了八百個窟窿,快死了,穩(wěn)不住情緒,又不想被陸衡看出來。
出了醫(yī)院後陳自原立馬給謝之巖打電話,問他喬微微在哪兒。
胖子不明所以,說在家啊,我在家。
陳自原沒有第二句話了,他現(xiàn)在不能開車,容易出事兒,直接打的過去。
直到陳自原站在喬微微麵前,他都沒想好自己該問什麼。
挺怕。
喬微微懵了:「怎、怎麼了?阿衡呢?」
聽到陸衡的名字,陳自原好像又活了,眼睛動了一下:「陸衡說他跟遊越是在遊戲裏認識的。」
喬微微點頭:「啊,對……」
「什麼遊戲?」陳自原發(fā)聲,跟利刃隔開喉嚨,太模糊了,辯不清。
「啊?」
陳自原提了音量:「什麼遊戲!?」
喬微微虎軀一震,結(jié)巴了:「夢夢夢境江湖,遊越那號當(dāng)時是伺服器第一,可值錢了,技術(shù)也好,帶陸衡玩兒了好幾個月。」
陳自原此時被一根巨長的釘子,連骨肉帶靈魂一同鑿進了地裏。
謝之巖跟見了鬼似的說不可能!
「遊越那菜逼東西玩?zhèn)屁啊!當(dāng)年他看老陳玩兒,非要來,來第一天被人虐了八百迴,第二天就被殺退服了。他還伺服器第一?賽狗屁第一!」
「啊?」喬微微說:「不能啊……」
陳自原問:「他遊戲號叫什麼?」
「遊越嗎?」
「對,」陳自原木納重複:「遊越。」
喬微微不願意提,表情臭:「他叫麻雀。」
陳自原又問:「那陸衡呢?」
「巫山,」喬微微說:「巫山雲(yún)雨的巫山。」
麻雀肆力飛向巫山,不拘形跡,膽壯心雄,妄想衝破雲(yún)雨。
連謝之巖都傻了。
喬微微感覺氣氛不對,戰(zhàn)戰(zhàn)兢兢問:「怎、怎麼了?陳自原,你為什麼要問這個?」
陳自原目光空洞:「謝之巖沒跟你說過吧,以前我也玩兒這遊戲。」
喬微微:「……啊?」
陳自原說:「我是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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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塌啦,寶貝們25萬字好像還完結(jié)不了,正在用力收尾了嗚嗚嗚
第69章 69、乘虛而入
喬微微簡直滿腦袋問號,她張嘴,又閉上,千迴百轉(zhuǎn),硬生生憋出一個複雜的:「啊?」
謝之巖哆哆嗦嗦:「什麼情況?」
沒人迴答他。
謝之巖家書房兩臺電腦,正在外放,叮叮哐哐傳出兵器角鬥的動靜。
這是款武俠類大型多人在線角色扮演遊戲,陳自原當(dāng)年玩兒它隻是為了解壓,所以前期投入的情感和精力不多,兩個月玩成了競技場全服第一,覺得沒意思就不打算繼續(xù)玩了,他倦怠期來得很快。陳自原選擇刪號的那天,特意找了個山清水秀的地圖,看會兒風(fēng)景。係統(tǒng)音最後詢問確認刪號否。他要點確認,一位剛出新手村,身穿破布爛衫的俠士因輕功操作不當(dāng),摔死在自己麵前。
還有音效。
咣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