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風抽了兩張紙擦幹淨被子上的水,順便擦擦趙燕的嘴。
趙燕嫌棄地偏開臉,何明風按著他的嘴唇:「誰叫你喝漏的,被子裏臭死了。」
在被子裏捂的這一會兒衣服全都被汗打濕,被窩裏也是一股汗味,等他退燒了他還得換被單,何明風給他翻出來一套幹淨的睡衣,叫他換好後把放在旁邊的體溫計夾在咯吱窩下麵,然後拿著碗要下樓再去給他倒點。
趙燕叫住他:「白之衡呢?」
「給她在一樓收拾了間房出來,她沒膽子跑,」何明風問什麼答什麼,「要報警嗎?」
趙燕點點頭又搖搖頭,他也說不上來為什麼,隻當是發(fā)燒腦子不清醒,晃腦袋那兩下他就疼得難受了,趙燕沒心情說話,何明風也沒再繼續(xù)問,這種事他不好摻和,要怎麼做也得等著趙燕好了他自己決定。
又餵了一碗,何明風看了體溫計溫度沒有之前那麼高,看著趙燕上完廁所又繼續(xù)睡過去。
原本是迴來修房子順便住段時間好好玩玩,白之衡找上來把家裏一片狼藉,隻要白之衡一天不走,所有事情都將不可阻止地壞下去。
他坐在房間外的陽臺山抽菸,天擦黑時腳邊已經(jīng)落了一地菸蒂了,遠處的山變成了張牙舞爪的黑影,這所房子隱藏在黑暗裏,隻有何明風手指間那點火星明明滅滅。
「喀噠——」
何明風迴過頭,房門裏泄露出溫暖的燈光,照亮了何明風麵前的方寸之地,趙燕睡醒了,頭發(fā)被汗水打濕成一縷一縷。
「咳——」趙燕被他的煙味給嗆到了,偏頭揮著手扇風。
「抽這麼多,得肺病要我守寡嗎?」
他還能開玩笑,倒是顯得何明風的擔心多餘了,他哼了一聲,剛剛點燃的那支也沒有再抽,丟在地上踩熄了走過去摸趙燕的額頭。
「沒燒了,晚上吃清淡點。」
他手上的煙味好重,趙燕握住他的手用唇輕輕吻著,幹燥的,苦澀的,刺鼻的菸草味。
或許太過喜歡一個人了,就會有莫名其妙的占有欲,他現(xiàn)在越來越不喜歡何明風抽太多,他想要他健康的,這種味道在他眼裏是病態(tài)的,不幹淨的。
「說好的給我做爆炒螺螄。」他故意擠出眼淚,做出楚楚可憐的樣子。
「才退燒別亂吃。」
「那我要喝魚湯。」
「哪裏來的魚?」
趙燕癟癟嘴。
何明風笑了一聲:「那好吧,你要穿厚點。」
趙燕也笑了起來。
他們下樓的時候一樓靜悄悄的,白之衡的房間門緊閉,客廳也沒有開燈,關了一下午的門終於打開,白之衡的車目無旁人地堵在大門口,施工團隊早就下班去了鎮(zhèn)上。
趙燕穿著一件長袖揣著兜從一邊走過去,沒忍住撿起地上的磚在車蓋上砸了一個大坑,動靜太大,路過散步的鄰居伸著腦袋看過來。
「出門啊,這車堵你家門一下午了,誰的?」
「不知道,」趙燕淡淡地說,「停錯了吧。」
他看了一眼沒有開燈的那扇窗戶:「很快就會走了。」
看得出趙燕並不是很想聊下去的樣子,鄰居沒有再說話,離開前看了一眼趙燕家的院子。
今天他們家鎖著不知道裏麵在吵什麼,趙燕和何明風又很久沒有迴來過,周圍的人也不是很想到他家來看熱鬧,出來溜達剛好碰上趙燕了才多問一句。
很快就走是多久走,他們都沒有說,何明風提著桶和他並行:「不報警?」
「不報。」
趙燕臉上的笑意很淡:「我就是要她親手捨棄她的富貴生活,然後東躲西藏,心驚膽戰(zhàn)地等著那天被抓到。我說過,她越是想要什麼越是得不到,我才不給她一個痛快,就是要她絕望地慢慢等著自己的死期。」
何明風沒有評價,起了山風,他錯開一步走在趙燕前麵擋風,把他身上的煙味吹散:「隻要你高興。」
【作者有話要說】
來遲了,我恨期末考試!啊啊啊啊!!!!!!
第53章
他們並不管白之衡要在這裏呆多久,呆到什麼時候走。
趙燕和何明風都不關心。
白之衡隻有餓了才從那個房間出來,但何明風並不會做她的飯,每次等趙燕和何明風不出現(xiàn)在一樓她才到廚房弄點吃的,富太太每次做飯都很難吃,浪費了很多何明風買來屯在冰箱裏的東西,最煩的是她還不洗碗。
趙燕看不下去了還去找她要過錢,髒的碗被他一言不發(fā)地砸在白之衡的房門上,掉了一地碎瓷片,最後還是何明風收拾家裏順便給掃了。
白之衡不願意給錢她也沒辦法,她為什麼不走大家心知肚明,不過是害怕自己跑了趙艷報警,她還想去國外,不想進去耗完她的下半輩子。
可她弄不懂為什麼趙燕能忍受她在這裏住著,她總覺得趙燕還憋著什麼壞,每次見到她都會用警惕的眼神打量,渾身緊繃地防備著,可趙燕絲毫沒有把她放在眼裏,看見她風聲鶴唳的樣子他就會露出嘲弄的表情。
白之衡整晚睡不著,擔驚受怕度過一整夜就是害怕趙燕突然撥打報警電話。
不過兩天過去,她就變得很憔悴,臉色枯黃,表情呆滯。
半夜何明風下來喝水,看到白之衡坐在沙發(fā)上,她的捲發(fā)早就散開了,雜亂地披在腦後。
「你們怎麼搞到一起的?」她抬頭,白之衡的聲音像是被砂紙磨過,「給我一支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