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時見取完餐何明風也解開了圍裙,他每天都來一趟,就隻做趙燕那一餐,店員好奇,但礙於他是老闆所以沒有人向他打探。
今天天氣很不錯,文山灰濛濛的天變得湛藍,陽光在草地上灑下細碎的金粉,何明風和往常一樣去了菜市場,他特意買了花甲,想喝花甲冬瓜湯了。
一進門妹妹就邁著小短腿跑過來了,尾巴卷著何明風的腳踝。
「急什麼。」他說到,放下塑膠袋洗幹淨受手給妹妹開了個罐頭,然後才去收拾自己買迴來的東西。
他明天不打算再去店裏給趙燕做飯,吃了這麼久,換了個做傻子都能吃得出來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中午趙燕打開餐盒吃了一口就覺得不太對,沒以前那麼開胃了,加上工作的疲憊他隨便吃了兩口就停下筷子。
柳時見進來收拾垃圾看到沒怎麼動過的飯菜,以為是吃膩了,就問:「需要換餐嗎?」
趙燕迴想他之前吃過的飯菜的味道,就今天這一次不怎麼好,他還是挺想繼續點這家的。
「不用,」他撇撇嘴不滿意,「今天廚子發揮失誤了。」
柳時見:「他們老闆今天沒來,換了個人做的。」
趙燕點點頭:「知道了,十分鍾後把要審批的文件拿過來給我看。」
第三天中午趙燕打開飯盒,味道還是不一樣,他撿了裏麵的曲奇吃,越嚼越覺得這味道熟悉,可又說不上來哪裏熟悉。
一直到下班都念著,問了柳時見地址,他自己騎著電驢順著找過去。
進店裏去那股熟悉感更重了,隨處可見的鮮花,空氣中糖水和黃油的甜味,很有沿海風情的裝修。
他心底隱約有個想法,又很快否認,他覺得是不大可能的,趙燕失去了探究的欲望,退後一步要離開。
賣甜品的店員叫住他:「先生您需要什麼?」
趙燕在他們的菜單上掃過,發現很多菜色都出現過他和何明風的聊天記錄裏,這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嗎,趙燕從喉嚨裏擠出一句話:「你們老闆是不是叫何明風?」
原來是熟人,店員很熱情:「是的,他現在在樓上,需要我幫您叫下來嗎?」
「不用了。」趙燕黑著臉走了,語氣很不爽,憤憤地盯著樓梯口看了兩眼。
店裏裝著監控,趙燕在樓底下幹了啥他一清二楚,他在看到趙燕氣沖沖地走了不由得笑出聲,他估計從明天開始趙燕就不會再點他的餐。
所以何明風中午沒有去,他騎著摩托車守在趙氏的出入口,一看到趙燕就擰著車把慢悠悠跟上去,趙燕的粉色小電驢在他的黑色重機麵前顯得很沒有氣勢。
趙燕試了幾次想要甩掉他何明風都會像狗皮膏藥牢牢地黏上來,一個急剎,他倆一起等在紅綠燈路口。
趙燕對他怒目而視,何明風眨眨眼睛顯得很無辜。
「跟著我幹什麼?給你閑出屁來了?」趙燕不耐煩地開始對何明風開炮。
何明風:「我也要走這條路迴家啊。」
趙燕:……嘖。
他車把一歪,原本是要直接迴家的,剩下的路他不想和何明風再一起走,幹脆答應了今晚的應酬,他給柳時見發了個消息讓他去安排,然後不再和何明風一起等紅綠燈,往左邊拐過去了。
昨天趙燕還在生氣,何明風今天沒膽子纏得太緊,逗過趙燕也刷了存在感,接下來也該迴家了。
但趙燕剛剛打電話給別人說了什麼會所,何明風又不是很放心,下班的點秘書也沒在身邊,猶豫了一會兒他還是隔著老遠跟了上去。
他車停在馬路對麵,沒有更過分地上樓,隻在下麵等著,一身的黑隱匿在暗夜裏。
快要七點,該是吃飯的時候,趙燕還沒來得及填下肚子就去喝酒,要是他倆住在一起就好了,他會去接他,把他帶迴來給趙燕煮醒酒湯,他那麼嬌氣,頭痛了肯定會嚷嚷,那他就邊哄著邊給趙燕按摩。
何明風的嘴角就落不下來,站在樓下幹等著也覺得有意思。
一直到十點多,何明風才看見趙燕被簇擁著出來,他被一個人扶著,那個人正是來店裏取餐的柳時見。
趙燕醉得走不穩路,靠在柳時見身上才沒有倒下去,兩個人貼得很緊,柳時見撐不住趙燕的身高,熱汗一個勁兒地往下淌。
麵前一黑,柳時見抬頭認出是何明風,他笑著打了個招唿。
何明風冷淡地對他笑了笑,朝著趙燕伸手:「給我。」
「啊……?」柳時見懵了,「不用麻煩,一會兒我們就走了。」
何明風的手沒收迴去,語氣更冷地重複了一遍:「給我。」
趙燕被柳時見扶著站了好一會兒,他站得累,想去車裏坐著,不大高興地嘟囔:「不走在這裏磨蹭什麼。」
柳時見對著何明風訕笑,他還不知道他和自己老闆的關係,隻把何明風當作是個有點毛病的好心人,禮貌地對何明風點頭示意。
哪知手上突然一空,再看趙燕被何明風抱在懷裏。
趙燕聞到熟悉的味道下意識要掙開,結果何明風抱得更緊了,勒著他的腰簡直要喘不過氣了,他扣著何明風的手要他放鬆一點,那雙手如鋼筋一般紋絲不動。
他越來越惱火,在他的手臂上抓傷了很多的劃痕,柳時見早就在旁邊看傻了,老闆和何明風是什麼關係啊?這是他能看的嗎?明早老闆會不會因為自己左腳踏進公司開除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