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穿上。」
季知軒低頭看去,是一雙白色的拖鞋,與齊返腳上的那雙一模一樣。
他低頭換鞋,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與他設想的一樣,齊返是能撬動的蚌殼。
「齊哥,我想洗澡。」季知軒站在玄關,鞋已經換好,一抬頭卻發現齊返不見了。
季知軒正四處找人的時候,從二樓傳來了齊返淡淡地聲音,「上來吧。」
他拎著蛇皮袋上了二樓,齊返指著走廊尾端:「浴室在那。」
說完,便進了屋。
季知軒路過齊返房間的時候,故意放慢了速度。
齊返沒關房門,屋內也如樓下那般,沒有什麼裝飾,潔白的牆壁,略顯空蕩。
他看到齊返的床有些亂,空調被也沒疊。
靠窗處有一條長桌,複古的藍牙音響擱置在桌角兩側,中間是兩臺筆記本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地正在跑著什麼數據。
而此時,齊返的手機鈴聲響了。
季知軒便沒再停留,他直接朝著隔壁的浴室走去。
浴室與齊返的房間隔了三間屋子,靠在走廊尾。
季知軒站在浴鏡前,看著自己,臉色蒼白,頭發耷拉。
尤其是黑眼圈,往那兒一擺,誰還分得清季知軒和國寶?
「真憔悴。」季知軒嘆了口氣。
他把領口拉大,手掌沾水隨手把頭發撩了起來,黑眸冷了下來,跟在齊返身後的乖巧眼神,仿佛從未出現過。
裝乖裝累了。
他打開水頭,捧起冷水往自己臉上澆,揉搓了好幾下,才覺得困意少了一些。
季知軒側頭,一眼就看到了水池旁邊摺疊好的白色毛巾,視線再往上,牆側有一條黃銅色的金屬桿,上麵已經掛了一條毛巾了,也存在著使用的痕跡。
很顯然,這條摺疊好的毛巾一定是齊返給自己準備的。
他勾著唇角,忽然醒悟,原來剛才齊返趕著上樓,是幫他準備毛巾。
別看相處不耐煩,其實,齊哥對自己還不錯嘛,季知軒默默地想。
他笑著褪去衣物,把摺疊的毛巾抖成長條後,放水洗澡。
熱水淋上身體的那一刻,季知軒感覺自己重獲新生。
他一點兒也不客氣,用著齊返的沐浴露和洗發露,身上都沾染著齊返的味道。
這也太曖昧了吧!
季知軒這麼想著,手卻不由自主抹了更多。
身上的泡沫剛剛沖完,季知軒聽到了敲門聲。
「季知軒。」齊返在喊他。
季知軒關小了水,徑直來到門邊,渾身掛著水珠,就連睫毛上都是濕淋淋的。
頭發濕透了,軟塌塌地貼在頭皮上,在燈光下黑得發亮。
身著無物,他直接打開了門,「齊哥,怎麼了?」
齊哥瞳孔微微放大,毫不猶豫地把門合上,過了一會兒,才推開了一個小小的門縫,皺著眉頭說:「洗澡說事兒的時候,門不用全開。」
「噢。」季知軒撓撓頭,與齊返拉扯著門開的間距,最終被他伸了半個頭出去。
「你用了哪條毛巾?」齊返問。
「白色的啊。」
季知軒說話的時候,還想把脖子上的毛巾扯下來給齊返看,手伸上去,才想起剛才特意把毛巾扔到一邊去了。
「掛著的那條嗎?」齊返問得認真,頗有潔癖的姿態,「掛著的那條別用,那是我私人的。」
「好,我不碰。」
季知軒眨了眨明亮的雙眼,笑著補充:「我馬上洗完了。」
就在齊哥還要說什麼的時候,季知軒直接把門關上了。
熱水重新淋在季知軒的身子上,他站在水下放鬆了神經。
側身撈起剛剛隨手擱置的毛巾,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貼得很緊。
霧氣騰騰之中,他想,齊哥應該是一個嘴硬心軟的男人。
幾分鍾之後,季知軒把水關了,擦幹了身子,才發現自己好像沒有睡衣。
他直接把白色毛巾擰幹,裹在腰間,毛巾很短,人魚線露了出來,大腿也遮了個寂寞。
推門直出,毫不猶豫地來到了齊哥的房間,齊返正盯著電腦屏幕,認真地在檢查一個excel表格。
「齊哥,我洗完了,但我沒睡衣。」季知軒站在門口,任由發梢的水流淌到自己的鎖骨。
齊哥聞聲迴頭,盯著季知軒腰間的毛巾,眉頭立馬皺起,「你用的是哪條毛巾?」
「放心,齊哥,是你疊好放在浴池上的那條。」季知軒嘴裏答著,心裏卻想,齊哥怎麼總對毛巾的事情耿耿於懷啊。
齊返默不作聲低頭,揉著眉心,唇角微微翹起,但很快又被他壓平。
等他抬頭的同時,他從椅子上站起,朝著季知軒走去,邊走邊說:「這樣吧,我給你拿一套新睡衣,再拿一條新毛巾,你再去沖個澡吧。」
「幹什麼又去?」季知軒渾身都透著迷惑,難道進入齊哥家的屋子,還得多次洗禮嗎?
「你圍著的那條,是我用來擦馬桶的。」
「.......什麼?」季知軒整個人都宕機了,「齊哥,你不早說?」
「你剛剛自己強行關門,打斷了我說話。」
「......」季知軒徹底無語了,他伸著手就要扯掉這擦馬桶的毛巾。
不過,被齊返嗬斥住了。
最終,季知軒拿著睡衣繼續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