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她對我衝那張餅猛使眼色,臉上還掛滿了期許。我隻能心裏暗罵她良心被狗吃了,慢慢拿起餅,默默咬了一口。
“我吃飽了,去洗手。” 我幽幽地放下剛被咬了一口的餅,嘴裏含著沒嚼的餅,站起身準備去洗個手。
“咽下去~快點,讓我看著。” 董姝予放下勺子,一把抓住我,直到見我把餅咽了,才欣慰地鬆手。
我看著滿臉得意,又美滋滋喝粥的董姝予,伸出剛才拿餅的手,又在她臉上捏了一把。
“哎呀~,都是油!畢朝卓!!!”
我無視她的叫喊,直接去洗手了。
……
吃完飯就躺在床上不想動了,輸液確實有效果,現在除了感覺臉還有些發熱、沒什麼力氣外,頭沒那麼難受了。
董姝予吃完飯就一直在纏著我,想搞清楚她那些 “小秘密” 是怎麼被我知道的,最後見我軟硬不吃,實在沒轍了。
“你不對勁!”
她一臉憤恨地剜了我一眼,然後去附近的火車票預售點,幫我提前訂票去了。
看著她出門時一臉鬱悶的表情,我暗自感歎下次可不能這麼捉弄她了,容易把她給嚇到。
不過想起她那些小習慣,不禁好奇她現在存了多少錢了。重生前和她認識的時候就知道她一直喜歡存錢。
和她沒見麵之前,網上聊天她總喊自己是窮人,我當時一直沒怎麼信,不過也覺得她有錢沒錢無所謂,後來徹底了解後才發現,當初不信還真就對了。
她家裏挺富裕的,她自己工作收入雖說一般般,但她父母收入很高,遠超一般家庭,而且一直都是富養她。
和劉淼在 h 市賠錢那次,收尾迴血的時候,她去 h 市找我了,我強打精神陪她玩了兩天。
她見我一直鬱鬱寡歡,以為我是被賠錢這事打擊到了,便一直安慰我,臨走時給了我張卡,咬著牙,挺委屈地說是她從小學就開始攢的私房錢,讓我別灰心,賺到錢了一定想著還她,說著說著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
我當時除了感動,更多的是無奈,她其實不知道我鬱鬱寡歡的原因不是賠錢,而是心灰意冷,準備迴家提前步入養老生活……
所以我跟她解釋了自己心情不好的原因後,就把卡又還給她了,現在倒好奇卡裏有多少。
想著這些,我迷迷糊糊睡過去……
……
做了個夢,夢中的自己成了一個犯人,審判庭的法官竟然是張昆,他一臉怒色,嘴裏說著:“你竟然對大鵝行不軌之事,判你槍斃五分鍾……”
然後我就莫名其妙地到了個古代的刑場,張昆拿著刀就要砍我腦袋。
夢中的自己怎麼解釋他都不聽,他堅持要砍,接著一臉賤笑地拿著砍刀的刀刃,劃過我的臉皮,臉上涼絲絲的觸感讓我猛地驚醒,一下子睜開了眼!
睜開眼就看到了董姝予的臉,視線中的她有些驚愕,俯身與我對視著,和我貼得很近,此刻一手撐著床,一手握著筆,剛才應該是在我臉上畫著什麼。
“嘿嘿~”
董姝予見我醒了,一臉訕笑,默默地收迴筆,見我麵無表情、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她馬上立正站好,微微垂頭,擺出一副知道做錯事、準備立正挨打的姿勢。
我瞧了瞧她低著的腦袋下麵,那雙滴溜溜轉的眼睛,心裏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心裏暗罵著張昆,都怪他非給我講那個什麼大鵝的事兒,搞得我做的夢都這麼離譜。
看著站在床前不斷偷瞄我臉的董姝予,我的目光不由得掃向了她的手,見她手裏正握著一支金屬外殼的筆。
恍然明白,這支筆,應該就是剛才讓我夢到砍刀劃臉的罪魁禍首……
她察覺到我正盯著她手中的筆,默默地把握筆的手縮到了自己身後。
看著她這副模樣,想起前世她竟然舍得把自己從小學就開始攢的私房錢都拿給我,突然莫名地就想抱抱她。
“過來!” 我衝她伸出手。
我見她聽到我的話以後,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向我,好像剛打算抬腳,卻馬上停住了,接著往門那邊退了兩步。
眼神也從最初抬頭時的試探,漸漸轉變成審視,到最後變成了怎麼也憋不住的滿臉笑意。
“哈,我不去!~”
也許是我看到她的動作時,詫異的表情太明顯了。我臉上表情一變,她就再也忍不住了,一邊搖頭一邊笑,直往後退。
最後,她笑得太厲害,整個人前仰後合,腰都直不起來了。
看她這個樣子,我瞬間明白是我臉上有問題了,深吸了一口氣,摸了摸還有些發熱的臉,強打起精神起身穿鞋往衛生間走去。
路過董姝予時,見她一瞅我的臉就笑個不停,我強忍著想狠狠捏她一把的衝動,徑直走進衛生間。
照著鏡子,我終於明白她為什麼一看我變換表情就忍不住笑了。
她在我左眼處精心勾勒了一個大大的眼圈,眉毛被她拉得長長的,還加粗了許多,還給我添了個 “太君胡”。
大概是我突然蘇醒的緣故,右眼部分尚未完成,還是個半成品,看樣子應該是打算添上些皺紋之類的紋路。
正常看著還好,但隻要我表情一動,連著臉上她畫的眉毛和眼圈都會跟著動,我試著變換了下表情,還真別說,挺有意思的……
我瞪了眼不知什麼時候跟過來、此刻正倚在衛生間門口笑的董姝予,趕緊洗臉,準備把這些玩意兒洗下去,結果發現洗不掉!顏色倒是能洗淡些,但還是很明顯,我頓時怒從心頭起。
伸手輕輕捏住董姝予的臉,把她拉到身邊。
她從剛才看我第二遍洗臉的時候就一臉錯愕了,被我捏著臉的時候,滿臉委屈地使著勁,順從地被我拉到身邊。
“不應該呀~剛才我在自己手上試過,明明能洗得下去的!”
董姝予一臉疑惑,伸手接了些水,還順手抹了下酒店提供的一次性肥皂,然後就在我臉上搓了起來。
“你手上抹護膚品了好不好,那能一樣嘛!”我狠瞪了她一眼。
可能我表情變化比較明顯,眼看著她又要憋不住笑了,我有些無奈。最後沒辦法,讓她去買醫用酒精準備再試試。
等她又跑出去買酒精了,我不禁有些無語,前世認識她的時候隻是感覺她挺俏皮的,沒這麼跳脫呀,估計可能是上一世和她見麵是在四年後的 09 年,那時候她都大學畢業上班了,性格穩重了不少,現在也太能搞事情了。
走出衛生間迴到臥室,見床邊上放著個袋子,打開一看,裏麵有手機充電器,還有一雙新襪子,以及一條深藍色的男士內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