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老媽沒再追問我和牟念是否還有聯(lián)係,我也沒提心理評估和想買車的事,感覺當時說那些不合適。
自那晚過後,我連著三天陪老媽待在酒店。雖說在那兒我並未做什麼特別的事,卻莫名覺得她格外開心。
與前世的經(jīng)曆對比,似乎除了早中晚她問我想吃什麼時,我給予的迴應更為積極,還同意她陪我去買衣服之外,其他方麵並無太大變化。
起初,我不明白她為何如此高興,以為隻是因為我的陪伴。但昨天,我無意間提及想買車,這才明白她的開心源於被我需要。
昨天,我剛一提想買車,她甚至都沒問我想買什麼樣的、多少錢,便痛快地答應了。
不過,她似乎很快察覺到這樣的迴答可能會讓我覺得她在敷衍,於是老媽又詳細詢問我的想法,接著認真且肯定地告訴我可以。
當時,她說話的表情很複雜,臉上帶著笑意,卻又故作嚴肅地對我說,有想要的東西就跟她說,畢竟她和老爸掙錢都是要留給我的,還略帶抱怨地說我已經(jīng)很久沒和她提過要求了。
從那之後,整個下午她臉上都一直掛著笑容。
看著她明明要花錢卻還美滋滋的模樣,我這才明白,父母或許望子成龍,但同樣渴望被子女需要。
當子女向父母提出要求時,父母能從中獲得被需求的滿足感。
前世,我一直很少甚至幾乎不提自己的需求,老媽可能因此覺得我不再需要她了。
畢竟我從不向她開口,即便她掙再多錢,也會感覺無處施展,甚至可能會覺得沒能實現(xiàn)父母為子女提供依靠的價值。
看著母親開心的樣子,我在感動之餘,不禁開始反思,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起,我基本不再跟他們張口提要求了呢?
仔細迴想,好像是從牟念轉學後。
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許多變化都是從牟念轉學後開始的,性格變得愈發(fā)冷淡,拒絕和家裏溝通,對很多事物的追求欲望也逐漸變淡,甚至開始討厭社交。
莫非牟念轉學對我的影響如此之大?可我重生前竟絲毫沒有察覺到這些潛移默化的改變。
至於老媽一開始連價格都沒問就同意我買車,我倒是能夠理解。
從小到大,我跟父母提的要求都不過分,在她的認知裏,我提的要求基本都不會讓他們?yōu)殡y,畢竟以我的性格,也確實說不出過分的要求。
或許也正因為她印象中的我一直比較懂事,所以在牟念轉學後我那些無聲的抗議,才會讓她如此自責。
甚至從那以後,不僅我對她沒提過什麼需求,她也很少對我施加 “要求”。
下午,快遞打電話通知我包裹到了。我一邊暗自抱怨 2005 年的快遞速度太慢,一邊開著老媽的車前往老酒店取件。
路上,我順道去商場買了罐火機油,到了老酒店取完包裹,便徑直去找老爸。
進了老爸辦公室意外發(fā)現(xiàn)老叔也在,他和老爸他倆從外貌上長得很像,僅僅比老爸矮一點,但如果看氣質的話其實差別很大。
老爸給人的感覺是沉穩(wěn)且儒雅的,而老叔身上 “匪氣” 較重。
老叔年輕時脾氣暴躁,和天不怕地不怕的二叔一樣。二叔出事時,他也沒少折騰。
不過,老嬸的過世對他打擊巨大,他消沉頹廢了很久,過了好長時間才走出陰影,開始正經(jīng)賺錢。
老叔對我極好,開始賺錢後,就總對我說,他掙的錢以後都是我的。
這也是當初我?guī)材钊ヒ娝,並能開口讓他給我準備婚房的原因。
或許當時他答應時,並不覺得我真會和牟念結婚,但他答應得十分認真。
重生前,他已經(jīng)陸續(xù)轉給我兩套樓房和三個門市,看這情形,最終確實打算把所有財產(chǎn)都留給我。
“老叔”
我親熱地跟老叔打了個招唿,見他點頭後,我找了不礙他倆談話的地方坐下。
手上拆著包裹,簡單聽了下他倆在聊新城超市的事,我就沒再理會。
他倆說的那個超市我知道,當初他倆確實有想法投錢想在那邊開個新城最大的超市,但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沒開起來。
聽他倆保守估計投資可能在350 萬元到 550 萬元,我心裏難免撇撇嘴,那個超市後來倒是別人開起來了,好像沒賠到也沒賺。
其實針對家裏的生意情況,我沒有過多的想法。因為老爸性格偏穩(wěn),隻要風險一大,他寧可不賺也不願意承擔風險。
而老叔呢,與老爸不同,他倒是願意承擔風險,不過,自老嬸去世後,他的進取之心也沒那麼強了。他現(xiàn)在經(jīng)營生意,無非是順應形勢,再加上偶爾受到身邊朋友的影響罷了。
而且前世家裏一直都是進行實體行業(yè),基本不會跨行去做陌生領域,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一直很安逸。
我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經(jīng)商頭腦,哪怕有重生的經(jīng)驗也沒準備指手畫腳,畢竟老爸和老媽比我穩(wěn)重得多。
我給火機油灌滿油試了下,正準備裝迴兜裏時,被老叔的聲音打斷了。
“那個,小卓把那個火機拿給我看看!”
我抬頭見老叔正抽著煙,臉上帶著感興趣的表情看著我手中的打火機。
我倒是沒猶豫,知道老叔一直喜歡火機和工藝匕首類的東西,於是就起身遞給老叔。
老叔接過火機把玩了一下,然後滿臉可惜的神色望著火機外殼角上那道明顯的劃痕,搖了搖頭又遞給了我後又繼續(xù)和老爸談上了。
我見他倆聊的起興就沒打擾,直接轉身下樓。
當我走到樓下拐角處時,竟意外地瞧見了小慧姐。
她正手持電話,臉上洋溢著笑容,看樣子是在和家裏人通話。
她冷不丁看到我,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神色慌張地急忙掛斷電話,結結巴巴地喊了句:“小卓鍋兒”。我著實有些詫異,不由自主地愣愣地看了她一眼。
大概是我這一眼讓她誤解了什麼,她眼神閃躲,手不自覺地攥緊了手機,猶豫了下又怯生生地喊了聲 “小老板兒”
我:(′?_?`)
聽她喊的別扭,加上看她很緊張,我趕緊點點頭走了。
上車的時候,心裏還直犯嘀咕:這小慧姐感覺有點傻啊,老爸怎麼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