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幽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變成烏鴉,還有坐上電梯的一天。
一陣失重感傳來,電梯正在下行。
夜幽也沒閑著,將釘在監控上的羽刃拔了下來,畢竟這是罪證,太顯眼了。
趁著電梯打開,夜幽把羽毛丟進了電梯深不見底的空隙中,隨後走出電梯門。
眼前赫然是停車場,各種車子停靠著。
最顯眼的當屬對麵牆壁上的紅色噴漆。
上麵寫著3f。
也對,畢竟是一家賭場,怎麼可能那麼容易進去,不過已知那賭場就在下一層的話。
夜幽抬起爪子往下一踏。
一聲悶響,地麵上形成蛛網一般的裂痕。
接著,夜幽再來一爪子。
砰!
地麵塌陷了下去,夜幽擺動著翅膀,平穩落地。
果然還是用最直接的方法效率更高。
夜幽打量了一下四周。
眼前便是好幾張賭桌,各種籌碼零零散散的堆砌著,但是沒有看到一個人,就連燈光都沒有打開。
“難道是計劃啟動,暗點已經拋棄了三個據點?”夜幽心想著。
如果這樣的話就更好了。
【牧場】白白收獲至少五十多點進化點,要是剩下兩個據點全部掃幹淨,那至少是一百進化點到手了。
夜幽走進賭場裏,這裏還縈繞著一股香煙的味道,顯然人還沒撤走多久。
循著味道,夜幽看向了一道門。
這間賭場裏的四麵都是堆砌著石頭,格外逼真,就連那道門都是石門,要不是循著味道,夜幽還真不一定看出這扇門來。
奇怪,他嗅覺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是不是跟傻狗待一起太久的緣故?
夜幽沒多想,走到門前,伸出爪子推開。
眼前是一個冗長的暗道,什麼燈光都沒有,尋常人看便是一片黑暗。
夜幽卻毫無所阻,血紅的眼睛盯著前麵,朝著暗道裏麵飛去。
接著,他在暗道盡頭看到了一生都難以忘懷的一幕。
這是一間寬敞的密室,一個房子的大小,角落裏麵隨意擺放著動物殘肢,其中很多已經高度腐爛,發出陣陣惡臭。
牢籠中的各種動物發生了畸變,縮在牆角瑟瑟發抖,一股濃烈的恐懼蔓延。
而密室的正中心,擺放著一張長木桌,上麵有好幾個巨大的容器。
裏麵裝著墨綠色液體,幾隻不可名狀的生靈裝在容器裏麵,正在蠕動著。
經曆了【牧場】事件,這次的【亂葬】更是給他帶來了巨大的衝擊。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這個據點叫做亂葬了。
數量龐大的生靈,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同伴被拚接成怪物,無數恐懼滋長。
如果【牧場】是因為怨念存在,那這個【亂葬】則是因為恐懼而存在了。
“嗯?是誰?”黑暗中傳來聲音。
一道身影從桌子裏鑽了出來,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麼。
下一秒他隻感覺眼前吹過一陣風,接著腦袋如同西瓜一樣炸開。
夜幽收迴還在流著血的爪子,絲毫沒有看這個人的屍體一眼。
吸收著空氣中的恐懼,夜幽聽到了係統的聲音。
【叮!吞噬恐懼,獲得進化點0.1】
“嗯?”夜幽有些意外。
從上次【牧場】通過吞噬詭嬰的詭氣就能發現,獲得進化點的方式並不是吞掉生物的肉體,而是吞噬它體內的詭氣。
而詭氣的存在,由‘恐懼’‘怨念’等等極端的負麵情緒生成。
久而久之,這裏的【亂葬】據點,這些還活著的生物,看到同伴被肢解隨後拚接成怪物,濃烈的恐懼生成,轉化成詭氣,注入到幾個實驗品之中。
“簡直是……”夜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暗點了。
仿佛如同一個爛到底的軀殼,爬滿蛆蟲。
或許是出於感性,夜幽朝著這群已經看不出模樣的生靈投來悲憫的目光。
他會在這些詭氣完全吞噬掉之後,徹底摧毀這裏。
【叮!】
【叮!】
【叮!】
係統的聲音不斷的迴響著,進化點也在不停的增長。
空氣中肉眼可見的詭氣開始迅速消失。
周圍很安靜,隻有那些怪物發出微弱的叫聲。
吞噬的進程剛到一半,夜幽忽然間感覺到頭頂處傳來一陣刺骨寒意。
抬頭一看,隻見那怨女正漂浮在他頭頂的天花板,一身黑裙飄蕩,緩緩下落。
“靠!”
意識到自己看到了什麼,夜幽連忙收迴視線,身形頓時朝著一側衝出。
轟!
他剛剛站的地方已經塌陷下去,怨女光腳踩在地上,低垂著頭朝他的方向看來。
“我需要。”
“一把鑰匙。”
她的聲音如同機械一般,毫無感情。
“什麼破鑰匙。”夜幽感覺自己真是倒黴透頂,這家夥居然來的這麼快,偏偏還纏著他不放。
何況現在的二級斂息已經完全收斂的他的氣息,在不釋放詭氣的前提下他跟普通烏鴉別無二致,怨女到底是靠什麼找到他的?
“你帶走了它。”
“我需要。”
夜幽沒有想和她繼續交流下去的想法,周身刮起黑色旋風。
黑潮!
猛烈的颶風席卷整個密室。
腳下的地麵也隨之變成如同深淵一般漆黑的黑洞,似乎能吞噬一切。
那些生靈慢慢的融入黑洞之中,消失不見。
怨女疑惑的看了一眼腳下,她緩緩浮起,離地三公分。
黑潮的吸力還不足以對她造成麻煩。
“嘖……果然不行。”夜幽從那晚看到的一麵便知道,這個女人不是他現在能夠對抗的。
“如此一來,我就隻能用出我的殺手鐧了。”
“我跑!”
下一秒,夜幽身影往上衝出。
砰砰砰!
夜幽隻感覺腦袋連續震了好幾下,接連衝出四層的地下,飛上天空。
接著,釋放出隱身。
他的身影就這麼在空中消失不見。
怨女剛剛飛到空中,看到消失的夜幽,仿佛失去了目標,疑惑的停留在原地。
“鑰匙,感覺不到了……”
……
四道劇烈的聲響迴蕩在黑暗中,無比清晰。
所有人不解的探出腦袋。
看到一個垂著頭,黑長發完全遮蓋住臉的女人,當即嚇得魂飛魄散,默默關上了門窗。
濃烈的恐懼與不安散發開來。
最近這段時間,定然是多事之秋。
或許他們認為的世界,已經悄然改變了,隻是他們一直生活在假象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