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藥沒有,不過他可以大發慈悲送他們上西天,減少一些痛苦。
不過都是一些幻影,倒也省下些力氣了。
夜幽不再搭理女孩,轉身走進了茅草屋。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啊!”女孩跺跺腳,又不想挽留夜幽,以她的身份怎麼能跟傻子有肢體接觸?
女孩忽然靈光一閃,當即開口道:“許牛,你難道不想知道你父母是怎麼死的嗎?”
夜幽的腳步並沒有因此停留,眼看著夜幽要將門關上,女孩脫口而出:“神廟!”
“神廟降下了懲罰!”
聽到神廟二字,夜幽合上門的動作停下了。
他曾不止一次聽到過神廟的說法,當初來到村子的時候,村民都對神廟抱有崇高的敬意,似乎真能許願靈願。
那神廟,真的是神廟麼?
誰家神廟,能製造出轟動一時的紅月事件?
至今夜幽還記得當時照片上的情景,一輪紅月懸掛高空,千米長階之下滿是迷失的信徒,那一刻所謂的神廟當真有了半分神性。
不,更多是邪性。
夜幽半掩著門,他目光平靜的看著女孩:“繼續說。”
女孩微微皺眉,心中遲疑了一下,畢竟許牛是整個村子公認的傻子,怎麼今天看他思緒居然這麼明晰?
這種怪異的感覺隻是在心中一閃而過,她說道:“他們陽奉陰違,表麵供奉神,背地裏卻靠著這層身份去哄騙村中的人,神廟裏的神明降下懲罰,把他們都殺了。”
“奉神?”
“對,這是你許家幾百年的規矩,你現在要去守護神廟,不然神廟會消失,你懂了嗎?”
夜幽沒說話,思考著這一層的關係。
許牛的父母乃至於祖上都是供奉神廟的人,而村中人對神廟一事深信不疑。
所以她隻是害怕許牛身為供奉之人不去神廟,會讓神廟因此消失。
那他看到的許牛,對著寺廟虔誠信奉,又是極為細心的打掃,原來是有這一層關係。
不,更多的恐怕是出於對家人的懷念,許牛隻是一個傻子,聽到村中人的話,想讓父母迴來,因此成了下一任供奉之人。
“許牛,你聽懂了嗎?所以你得去神廟,你的父母還活著,他等你來接他們。”
“哦對,村中的事情還需要你跟神明大人說一下,村子能為他帶來更多的香火。”
夜幽麵無表情,將半開著的門直接關上。
當即外麵傳來女孩的怪叫聲:“傻子!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的話,村子裏這麼多人都是因為你才遭受了這次無妄之災,你就是一個災星!”
真是吵鬧。
此時此景夜幽有些想念遠在臨海市的青靈了,這麼久沒見到,不知道現在她怎麼樣了。
以她的資質,或許現在已經成了二階覺醒者了吧?
想的有些遠了,夜幽看了眼亂糟糟的屋子,沒有打掃的想法,躺在了茅草床上,整理一下現在的思緒。
女孩出現的及時,給他打開了新的思路。
有了這個消息,他需要再迴神廟一趟。
至於洛雪所說的信息,神廟與村子應該是兩個單獨的個體,在村子裏尚且不知能不能出去,但神廟至少能遇到信徒,或許能有新的發現。
一直等到黃昏之際,夜幽打開門,女孩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他迴到寺廟的位置,又看到了許牛。
許牛渾身髒兮兮的,相較於上次見到,現在的他周身又瘦了一圈,臉色蠟黃,蜷縮在角落。
但寺廟內卻是一塵不染,被他一個人打理的極好。
“等等,許牛是一個傻子,也不知道進食,又怎麼能在寺廟裏活這麼久?”夜幽心想著。
難不成跟那邪祟有關?
村裏的人把寺廟叫做神廟,到底是邪祟,還是神明,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夜幽看了一眼天色,馬上就要到天黑了。
下方的一眾香客,依舊還在談笑風生。
“這寺廟當真靈驗,前兩天我才問過姻緣,沒想到昨天就撞見了桃花,特來還願。”
“哎喲,那你可真走運,我不一樣,我問的家裏麵的財運,結果它說啥,居然說今年是災禍年,不能經商,嚇得我趕緊讓家裏那位收手了。”
“結果你猜怎麼著,之前經常去送貨的那條道,剛好碰到塌方,要是沒收手的話,家裏那位恐怕就迴不來了。”
“神廟啊!世界上恐怕沒有再比它還要靈驗的廟了,裏麵會不會真的住的有神靈?”
黑暗悄無聲息的降臨。
一陣微風吹過,前一秒還在談笑風生的香客,下一秒如同時間定格一般,站在原地,一直保持著之前的動作。
從方才生機勃勃的模樣,再到現在死氣沉沉,僅僅不過轉瞬之間而已。
眾人臉上的黑斑逐漸變得明顯,如同前兩天晚上一樣。
夜幽轉身進了寺廟,寺廟裏空蕩蕩的,夜幽知道他看不見寺廟裏的那尊像,但它確實存在,不過看不到碰不著而已。
他靜靜等待著,沒有像上次一樣在寺廟裏大開殺戒。
當第一縷月光刺穿迷霧,落在地麵上時,周圍的信徒有了動作。
它們行走極為僵硬,甚至扭曲著四肢,但卻統一朝著寺廟內這邊走來。
難道是被發現了麼?
夜幽心想著,然而它們都在寺廟外十米的位置停下了腳步,一雙黯淡無光的死魚眼盯著寺廟內,似乎有些疑惑和躊躇。
看來它們無法進入寺廟。
夜幽心中放心了一些。
這個時候,寺廟外又有了新的動靜,隻見它們一個接一個的跪了下來,雙手合十,目不轉睛的盯著寺廟。
之後,寺廟外再無動靜。
“嗯……”許牛凍得瑟瑟發抖,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了。
他疑惑的看著周圍,寺廟內,一排排蠟燭燃燒,將裏麵照的通亮。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夜幽,有些驚喜的說道:“原來是你啊,大黑鴉。”
夜幽目光盯著許牛,反應如同普通烏鴉一樣。
“咱們這是見到第二麵了,也算是有緣了。”許牛傻傻的笑著,他在寺廟待著難免有些寂寞,但是如果漫漫長夜有人陪伴,他自然是很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