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爾邁達城內,庫爾德風暴旅第四營接替了第三營的防區。堅守了一天一夜的第三營撤離了陣地。經過了近半個月的激戰,塞爾邁達城區已經被堡壘化了。
每一棟建築都是一座堡壘,整個城市地下構建了複雜的交通地道。這些地道是以改造塞爾邁達城下水道設施修建的,這些地道四通八達,最後通過下水道網絡連接了每一棟城市建築。
這些地道可以快速隱蔽的完成前線兵力的補充和物資的補給,甚至可以通往土耳其進攻部隊後方,在夜間對土耳其駐守城區的部隊進行偷襲。
土耳其攻城部隊是第7軍核心第7機步師。這個師在塞爾邁達投入了第16機步旅和第70機步旅。
第21摩步師下屬的第6摩步旅被擊潰的教訓,讓土耳其各支部隊在麵對北敘利亞民兵組織下屬部隊的時候,都十分謹慎。所以第七機步師主力第20裝甲旅並沒有參加輪換戰鬥,而是在塞爾邁達後方充當預備隊。
率先投入攻城的是第70機步旅,也是最先嚐到夜間被偷襲的部隊。在後方休整的進攻部隊突然遭到了數支重機槍的拋射,混亂的流彈迅速席卷了駐地。在他們發現了火力點準備反擊的時候,三門迫擊炮又向他們發射了密集的炮彈。
一時之間多處駐地被偷襲。經過了一夜的激戰,雖然全殲了偷襲駐地的二十幾支突擊隊,殲滅了上百人。但是清點損失人數也讓第70機步旅指揮官倒吸一口涼氣。
這些突擊隊偷襲了第70機步旅十幾處陣地。造成了第70機步旅600多人的傷亡,直接陣亡的就有400人。
夜間混亂的戰鬥甚至造成了兩支反擊部隊相互交戰。互相打死了對方十幾人。
夜間混亂的戰鬥傷亡甚至超過了白天攻城的傷亡人數。一夜之間等於讓第70機步旅一個營級作戰單位失去了戰鬥力。
沒辦法,他們隻能用炸藥炸塌了下水道出口。結果發現炸塌了出口問題更多了。沒炸塌以前還知道大概敵軍在哪個方向出來偷襲,炸塌以後連出口在哪裏都不知道。
庫爾德風暴旅戰士隻需要在必要的時候,挖穿十幾米就可以突然出現在某處,對著土耳其軍隊一頓貼臉輸出。
這種夜間突襲極大的打擊了第70機步旅的士氣。在進攻的第三天,第70機步旅就申請輪換部隊。
第16機步旅進入塞爾邁達城內還大肆嘲笑第70機步旅都是菜雞。但是到了夜間,在某些坍塌的建築物下麵突然出現了大量突擊隊。這些突擊隊在迫擊炮和重機槍的掩護下,對第16機步旅發動了進攻。
又是經過了一夜激戰,第16機步旅傷亡了400餘人,總算殲滅了夜間突擊部隊。庫爾德風暴旅的突擊隊損失了100多人。
這種離譜戰損的比例,徹底把第七機步師的兩個旅脊梁打斷了。
第16機步旅決定夜間撤出城區,不再派兵進行駐守。
畢竟守著一片廢墟等著庫爾德風暴旅突擊隊偷襲太難受了,連點遮擋都沒有,直接就暴露在重機槍和迫擊炮組成的火力網之下。
夜間不駐守陣地的後遺癥就是在白天的進攻中更加困難了,每天巷戰中都呈現第七師白天進攻夜間撤退,雙方在城區內反複拉鋸。
這種方式雖然有效的降低了夜間傷亡,同樣也增加了白天進攻的難度。
在第七師夜間撤退的時間,庫爾德風暴旅的戰士就抓緊時間修築防禦工事。
等到白天的時候,堅持幾個小時就逐步撤退,把時間拖到夜間。然後在夜間返迴丟掉的陣地重新修築工事。
時間就是在這種反複拉鋸戰中慢慢的流逝掉了。
塞爾邁達城內庫爾德風暴旅指揮部。薩拉丁安排完作戰任務,迎接了童記者一行人。由於第七軍進攻塞爾邁達給了薩拉丁很大的壓力,對於童記者的專訪延遲了一個多星期。
一直到今天他才抽出時間進行專訪。
對於童記者來說,能夠拜訪這名庫爾德武裝的領袖,對她收集新聞素材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在她和大多數新聞媒體記者眼裏,北敘利亞民兵組織是一個多方小勢力的集合體。
大家都懷有各自的目的,但是敵人是相同的。是一個求同存異的鬆散聯盟。
他看電視臺的王記者在拉卡的采訪記錄,製作水平很不錯,內容也有深度。
但是她並不服氣,她覺得她和王記者有各自的新聞內容和采訪計劃,她目前就是按照自己的規劃在一步一步的做新聞素材。
她要做出一期勁爆的內容,看看誰的采訪更有熱點。
在訪談一開始,她就尖銳的提問“薩拉丁先生,您和您的庫爾德風暴旅的目的是什麼?”
薩拉丁聞言一愣,隨即就笑了起來。他風趣的說道“抗擊侵略者還談什麼目的?鄰居都拿菜刀家門了,還能如何?總不能列隊歡迎吧。”
童記者繼續問道“把侵略者趕出家園以後,薩拉丁先生會謀求庫爾德自治或者獨立建國嗎?”
薩拉丁淡然的說道“現在說那些還言之過早,那個時候我是否活著還兩說。”
“如果那個時候我還活著,一切都看人民的選擇。我作為軍人,隻負責有外敵入侵的時候,率領部隊反抗侵略者而已。”
童記者繼續追問道“我了解過先生的過往,您崛起於草莽,在半年前還是政府軍80旅的普通中尉軍官。現在已經成為了敘利亞庫爾德人武裝的一麵旗幟。先生隻講軍事不談政治,那麼您考慮過您個人的榮辱得失嗎?”
薩拉丁並沒有迴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童記者代表的是華國特區的朱雀衛視,那您一定是華國人吧?”
童記者自豪的說道“當然,我是土生土長的華國人。”
薩拉丁繼續說道“我接觸過一個很特別的華國人,他送過我一句話,是一位名臣林則徐說過的一句話。‘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這句話我非常喜歡,也非常適合我現在的狀態。”
訪談時間不長,結束的也很快。童記者收集到了理想的素材,算是圓滿的結束了這次塞爾邁達之行。
在她準備離開這座城市之時,猛然迴頭看向了遠處的塞爾邁達城,神情十分複雜。
整個城市上空彌漫著濃濃的硝煙和粉塵,炮彈的唿嘯聲和爆炸聲此起彼伏。
她知道,這座城市之中,有一群保衛家園的戰士在浴血奮戰。
生長在和平環境中的她,很難對這個國家的戰亂感同身。在她的國度裏,和平、安定是常態,也是一種習慣。
人們在家裏很安心,不會擔心家裏隨時會飛進一顆炮彈,出門也不會小心翼翼的規劃路線,把每次出門當做一次搏命。更不會擔心親人出門是不是會成永別。
今天,她知道這一切都是來之不易的。曾經在她的國度裏,也有一些理想主義者,為了她現在唾手可得的生活戰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