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長。」林澄澄想了好久，好像下定決心似的開了口，「無論結(jié)果如何，要記住你此時此刻的勇敢。」
於思煜瞇細了眼睛，溫和地笑著對她說:「謝謝！」
他心裏清楚林澄澄想說的是別的事情，但她最終沒有選擇告訴他。
於思煜沒有刨根問底。
他隱約覺得那不會是什麼好事。
【作者有話說】
周五見喲～
第63章 天平
吃完晚飯後，四個人玩得更開了，還一起去附近的超市買了酒。沈言一高興，就喝多了一些，後半程一直掛在於思煜身上傻樂。
林澄澄倒是沒喝多，但也喝了幾罐水果蘇打酒，車肯定是開不了了。沈言和林澄澄非常理所當然地就被安排到了李之洲的房間。
於思煜原以為李之洲會扭捏一下，會說些在客廳打地鋪之類的話。然而他意外地一點也不矯情，拿了換洗的衣服就很幹脆地把房間讓了出去，住到了於思煜的房間裏。
過了個年，李之洲倒是不再像之前那樣躲躲藏藏了，但是於思煜還是拿不準李之洲的想法。
他不確定，他們之間的親密會不會隻是冬季的期間限定。
李之洲先進了房間洗澡，於思煜反而一個人以收拾東西的名義留在了客廳。
他沒有表麵上表現(xiàn)的那麼遊刃有餘。之前的兩次同床共枕，於思煜知道時間不長，所以不會胡思亂想，但這一次是一整夜都待在一塊，他難免會生出些別的心思。
其實這次於思煜迴來，他幾乎沒有對李之洲產(chǎn)生過什麼別的想法。
他一看到他，疼惜和愧疚便會先行一步把本身的欲望清碾個幹淨。每一次與他的牽手和擁抱，滿心都是澄澈明亮。
很長一段時間裏，於思煜都隻抱著一個念頭。
他隻想讓他別那麼難過。
可是現(xiàn)在不太一樣了。李之洲一旦不躲著他，開始靠過來。於思煜的腦子就不由自主地亂成一團。
李之洲洗完澡出來，看到於思煜還坐在客廳發(fā)呆，便走出房間叫他，「你洗澡嗎？」
於思煜滿肚子烏七八糟的東西，忽的聽到李之洲的聲音，嚇得一哆嗦。他心虛地扭過頭答應(yīng)了聲「好」，不自覺地捏了捏發(fā)燙的耳垂。
於思煜站了起來，往房間裏走時還特意地拐了個蛇形走位，繞著李之洲走了過去。
在逃進洗浴間時，於思煜似乎聽到了李之洲在他身後很輕地笑了一聲。
好在身體的欲望是可以紓解的。於思煜洗完澡出來，又恢複了平常那副遊刃有餘的模樣。
他一出浴室，就看到李之洲站在書桌前隨意地翻看著他的習(xí)題。於思煜胡亂擦了兩把頭，由著毛巾蓋在自己腦袋上，就那麼湊了過去。
「有意思嗎？」於思煜下巴往李之洲肩膀上一架，嬉皮笑臉地問道。
李之洲小幅度地側(cè)過臉，很快的瞥了他一眼，說：「挺有意思的。」
「那你去幫我考吧。我感覺我背書背得頭皮上都要長出字來了。你要不要扒開我頭發(fā)拿放大鏡看看，說不定就能看到那幾個字分別是民法，刑法，憲法……」於思煜還沒說完，李之洲的手就真的伸了過來，扒拉了一下他的劉海。
「頭發(fā)太濕了。」李之洲轉(zhuǎn)動身子拉開了一點距離，麵向於思煜，另一隻手也伸了過來，抓著毛巾擦了擦他的頭發(fā)，「吹風(fēng)機呢？」
「洗浴間有一個，我不愛用，舉著太累了。暖氣烤一下就幹了。」
李之洲沒理他，轉(zhuǎn)身就去洗浴間裏把吹風(fēng)機拿了過來，順手拉了椅子過來讓於思煜坐下。
吹風(fēng)機的暖風(fēng)烘烤著於思煜的耳朵。李之洲的動作從始至終都很輕，五指插在於思煜的頭發(fā)裏揉搓著。
耳朵外是嗡嗡作響的吹風(fēng)機，皮膚與骨骼下麵還藏著如雷的心跳聲。
於思煜攥著衣服的一角努力忍耐著，他覺得自己快被吵死了。
終於吹風(fēng)機的聲音戛然而止，於思煜感覺到李之洲的手指輕輕撥了一下他的耳垂，「吹風(fēng)機烤著你了嗎？」
「沒有。我……」於思煜晃了晃腦袋，揚起頭來看他，十幾歲的於思煜大概會隨便搪塞過去，可二十幾歲的於思煜決定要勇敢，「我就是……突然有點害羞。」
李之洲的手頓了一下，他的頭往下垂了一些，很認真地問：「那我去客廳睡？」
「就睡這兒！」於思煜生怕他又跑了，「現(xiàn)在就睡。」他搶過李之洲手裏的吹風(fēng)機，放迴了原來的位置，然後關(guān)燈，抓住李之洲的手腕，爬上床，躺好。
「晚安。」於思煜沒有再黏著李之洲，規(guī)規(guī)矩矩地睡在旁邊。李之洲卻在黑暗裏笑了出聲。
「你笑什麼？」於思煜翻過身子麵向他。
「我想起了探戈。」李之洲聲音裏難得地夾了些笑意，「你進我退，我進你退。」
於思煜聽完之後也笑了，「還真是。」他說完，往李之洲身邊貼近了一點，「你最近睡得好嗎？」
「比之前好了很多。」
「是因為我嗎？」
「是的。」李之洲扭過頭看著於思煜，聲音平緩地對他實話實說。
窗簾沒有拉，月亮擁抱著窗沿的積雪，月光與雪色就一塊手牽手地溜進了房間。
眼睛適應(yīng)了黑暗之後，他們能在很近的位置上看清彼此的五官。李之洲的眼睛很亮，清秀的五官在晦暗不明的夜色裏溫柔得像一首詩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