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紅唇觸到自己的前一瞬,裴渡別過了臉。
他努力壓製著自己已經(jīng)亂掉的唿吸,伸手將虞笙按迴到浴桶之中,卻在手掌觸及到她濕潤的肩膀的那一刻,看到她露出水麵的半邊身子。
淡紫色的衣裙沾了水,淡得接近透明,濕潤的織物完完全全地包裹在虞笙玲瓏有致的身形上,隻一眼便讓他險些移不開眼。
裴渡觸火般地收迴手,慌亂地轉過身去,聲線有些嘶啞:“阿笙,你冷靜些……”
話音剛落,兩隻白皙細膩的胳膊徑直穿過他的肩膀,摟上了他的前胸。
濕漉漉的人貼了上來,她靠在他的耳邊輕聲呢喃:“裴子淵,你幫幫我……”
原本視線之中玲瓏的曲線有了實感,裴渡的額頭已經(jīng)隱隱滲出了汗珠,身體的變化更是無比顯著。
身後的人還在不斷地挪動著,求索著,仿佛不從他的身體裏得到些什麼就不罷休。
片刻後,裴渡轉過身去,按住她作亂的手,抬腿跨進浴桶中。
看著麵前麵色緋紅、意亂情迷的女人,裴渡心跳如鍾。
糾結許久後,裴渡閉著眼,輕拍著溫熱的水波,感受從未有過的滾燙溫度。
浴桶裏的水激蕩了一地,他心中的浪潮,也徹底翻湧噴薄了。
半晌,虞笙身上的藥性解了大半,她也終於體力不支,倒在了裴渡懷裏。
裴渡抱著虞笙從浴桶中站起身,替她換上了一身幹爽的衣服,擦幹頭發(fā),自己又才再次坐迴冰涼的浴桶之中。
素日裏幾息清夢的時間,在這一夜,被拉得無比漫長。
裴渡將生平所學的經(jīng)文全部誦念了一遍,卻仍舊壓不住心中那股燥意。
裴渡知道,他破戒了。
即便他和虞笙尚沒有產(chǎn)生真正的夫妻之實,可浴桶之中的一幕一幕,仍不斷地在他腦海之中浮現(xiàn)。
從前,他還想著,或許等他迴到徑山寺,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時,他便會慢慢放下和虞笙有關的一切。
和她做個名義上的夫妻,隻要能護得她周全,便已經(jīng)是極好的了。
可今夜之後,裴渡知道,那一切都是妄念。
他渴望得到她,他快要壓製不住自己的欲念了……
天色將明之際,裴渡終於從浴桶中站起身。
看著還在熟睡的虞笙,他長歎了一口氣,走出了房間。
虞笙醒來時,已經(jīng)日上三竿。
她對上四雙關切的眼睛,嚇了一跳。
“你們幹什麼?”
見到她醒來,清荷幾人也鬆了一口氣。
“姑娘,你終於醒了,你睡了好長時間,我們都擔心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內(nèi)傷。”
虞笙感受到額頭上的痛楚,她伸手碰了碰,發(fā)現(xiàn)傷口已經(jīng)被包了起來。
她捶打著腦袋,努力迴想著昨夜的一切。
青樓、媚藥、陌生男人,最後,她的腦海中定格了一個畫麵。
裴渡與她麵對麵坐在浴桶之中,替她……
虞笙的臉“蹭”的一下變得爆紅。
裴渡,裴渡他怎麼能做這樣的事!
虞笙死死地抓著被子,渾身發(fā)顫。
他可是個和尚啊!
那種渾身灼熱的感覺仿佛再度襲來,虞笙的情緒,也逐漸由憤怒轉為羞愧。
她想起來了,是她主動攀上他的,他沒有趁機要了她,已經(jīng)算是極大的忍耐了,她又怎能怪他呢?
見虞笙半晌沒說話,清荷伸手觸了觸她的額頭:“姑娘,你的臉怎的這般燙?是否發(fā)熱了?奴婢這就去請大夫。”
“不必!”虞笙再開口時,聲音有些嘶啞。
她摸著自己滾燙的臉,猶豫了許久,再問出那個問題:“那個,裴,裴渡呢?”
清荷搖頭:“晨間便不見世子,許是出去了。”
失落的感覺一晃而過,虞笙抿著唇,什麼也沒說。
這一日,她照常在院中呆著,哪兒也沒去。
雖然清荷幾人一直陪著她說話,她卻感覺格外無趣,連帶著豐盛的午飯,都覺得有些無味了。
她時不時地看向院門口,每當有腳步聲響起,她都會第一時間跑去查看,卻每次都會失望而歸。
滿腔的期待,在這一天的等待中,逐漸被消磨掉,成了失望。
夜間,虞笙躺在床上,心中煩悶不已。
她如今幾乎可以確定,裴渡是在躲她。
發(fā)生那樣的事情之後,尷尬是必然的,可虞笙一個女子都打算厚著臉皮麵對,他卻躲起來了。
虞笙不知道,他是否生氣了。
他是個和尚,需得清心寡欲,卻在虞笙的勾引下破了戒,應該是會惱的,甚至可能還會對她產(chǎn)生厭煩。
虞笙越想越難耐,最後隻得從床上坐起來,捶胸頓足。
都怪你自己,那麼笨,輕易就上了別人的套!若非如此,怎會發(fā)生後麵那一係列的事情!
心中的不安和愧意一點一點蔓延開來,攪得虞笙寢食難安。
她硬生生在院中等了三日,卻始終沒有見到裴渡的影子,她實在等不住了。
“清梅,清竹,陪我出去一趟。”
四個丫鬟一起湧了過來:“姑娘,您要去哪兒,我們都陪著你吧。”
虞笙搖了搖頭,她現(xiàn)在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兒找裴渡,可總歸不想在這院子裏死等著了。
“就清梅清竹就行,人多了不方便。”
她腳步淩亂地出了院子,卻在侯府門口,看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虞纖身著一身鵝黃色羅裙,將她整個人襯得溫柔無比,任憑誰看了,都會覺得這是個知書懂禮的大家閨秀。
可隻有虞笙知道,掩藏在她溫柔外表之下的,是一顆多麼歹毒的心腸。
虞纖一看到虞笙,就笑著迎了上來:“笙兒,我正要來尋你呢。”
她抓著虞笙的手,四處打量著,像是想在她身上看出些什麼。
七夕次日,她派了人去瀟湘閣打探消息,這才知道裴渡大鬧瀟湘閣,帶走了虞笙。
但老鴇說,裴渡去的那會,虞笙中藥已久,且屋內(nèi)的情形無人看到,那嫖客也受了驚嚇,不願再惹事上身,故而緘默不語。
老鴇認為虞笙肯定已經(jīng)失身了,虞纖等了幾日,卻都沒有等到永安侯府休妻的聲音傳出,隻得親自過來看看。
虞笙迎著她的目光,冷冷地問:“你看什麼呢?”
虞纖笑著搖頭:“無事,隻是看著阿笙有些瘦了,阿姐心疼得很。”
虞笙自是不會相信她這些鬼話,她掙開虞纖的手,拾步離開。
走出一段路之後,虞笙突然想起了些什麼,猛地轉過身去,看到虞纖還站在永安侯府的門口。
她冷著一張臉,仍舊用那種充滿打量的目光盯著自己,卻在自己轉過頭的一瞬間,換上了一張笑臉。
虞笙心中產(chǎn)生一種不祥的預感。
她抬手示意清梅清竹靠近:“走過那個轉角,我們藏到隔壁宅子裏去,清梅你在隱蔽處看看,虞纖到底想做什麼。”
還有半句話虞笙沒說出口。
她要弄清楚,昨晚擄走自己想要壞了自己清白的人,是不是虞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