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他完全……不知道。
喬諒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和薄言到底有過多少交集?
說到底,隻不過是一隻被遺棄的醜狗而已,隻會給主人添麻煩的蠢東西。
聽到自己的主人有了別的小狗,就著急忙慌地咬著狗牌來新小狗麵前威脅低吼。
所以呢?
被丟掉就是被丟掉。
留下這些東西,也隻能證明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
——何況,他擁有的這些,本來就是屬於江柏川的。
是他恬不知恥、不顧廉恥地,頂著朋友的名義,把屬於江柏川的喬諒分割了一部分。
甚至這樣都不夠。
薄言還要微笑看著不知情的江柏川,故作和喬諒不熟的樣子,不解說:「我真不懂,你為什麼會這麼喜歡喬諒。」
明明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和喬諒有親密的關係。
江柏川心緒隔了好一陣才平複,他把手機反扣下去。
薄言還不清楚吧。
喬諒現在,已經不是隨隨便便討好他就能當狗的身份了。
真想當他的狗,還要經過季疏禮那一關。
江柏川倒是很期待。
季疏禮如果知道他心愛的孩子,曾經被他關係很好的侄子尖酸為難,會做出怎樣的判斷和反應。
他扭頭看向窗外。
天氣陰沉像隱隱藏著雨。手邊的桌麵上的新鮮白玫瑰搖曳,有著月光般的芬芳皎潔。
他隨手撚起花,脆弱的花瓣隨著動作輕飄飄地滑落。
季疏禮把落下的花瓣扔進垃圾桶,強忍著些微怪異的危機和煩躁,骨節分明的手指耐心地把整理好的花朵重新插進花瓶。
他沉默著沒有說話,鏡片後的金眸微微沉晦,覺得江柏川實在讓人煩心。
當喬諒的狗?
他怎麼說得出這種話。
季疏禮極少評價他人,他向來追求品格的高尚。個人的厭惡隱藏在心底,極少表露。
但是他此刻沒辦法控製自己的偏向性——
江柏川。
風格浪蕩、太過輕浮,會把他的好孩子帶壞的。
應灝靠在一旁的玻璃窗上,都不需要思考,就能猜到季疏禮心裏是怎麼想的。
他都沒有想過喬諒才是更壞的那一個。
又或者,他其實早就知道喬諒很壞,從那些喬諒沒有藏好的細枝末節裏。
隻是喬諒的態度讓他昏頭。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得到喬諒的虛偽態度的,更不是所有人都配擁有喬諒這樣高高在上的人,主動的親近和擁抱。
白頭發的少年撐著臉,看著樓上緊閉的房門。
不多時,吃過早飯的喬諒從季疏禮的房間裏走出來。他把外套穿好,從季疏禮身邊路過的時候,季疏禮輕聲開口,「阿諒。」
喬諒迴頭,頓了下,折返,「嗯?父親,怎麼了?」
季疏禮放下手邊最後一朵花,「你要去哪裏?」
說這句話的時候,季疏禮其實隱隱有些擔心。
他擔心,自己這樣的關心、這樣的話語,是不是一種過度關懷。
這個年紀的孩子,已經不需要什麼事情都向父親報備了。
「啊。」喬諒把拉鏈拉到頂,讓衣服下沿的領口抵著下巴。清寒幽深的雙眼看著他,淡淡道,「我去見男朋友。」
季疏禮手指微頓。
咚咚——
心髒又在這樣怪異地敲動起來。
沒有理由阻止的。
男人喉結滾動了下,溫和地輕笑道:「如果真的喜歡的話,改天可以帶迴家讓我見見。」
喬諒簡單迴答:「嗯。」
他往前走了兩步,然後迴過頭。
青年濃密黑發在風中吹散,冷白的側臉有著利落幹練的線條。
這張臉,在越是昏沉的天氣中,就越是亮眼的醒目。
他看著季疏禮。
看著這個,昨晚他喝醉之後,才一無所知,做過冒犯的事情的父親。
他什麼都不知道。
也完全沒有印象。
不清楚自己曾經被懷著怎樣的禁忌心情觸碰過,不清楚季疏禮心底有過怎樣的煎熬和窒息。
當然,就算喬諒知道,也根本不妨礙他以這樣自如平靜的姿態,坦然注視季疏禮,說。
「對了,父親,今晚我不迴來。」
第098章 又外人了哥
「上次我向win場館主辦方提交的申請,已經得到了答覆。」
邵修友把平板上的郵件點開遞給喬諒。
郵件的格式有些過於複雜,但如果用言簡意賅的話語轉述,那就是對方本就有邀請喬諒的計劃。
喬諒把外套脫掉掛在椅背上,隻穿著一件薄款的黑毛衣,靠在沙發上接過平板。
看到這個消息,他微微挑了下淩厲眉梢,以示驚訝,「是嗎。」
win場館是超大規模的演唱會舉辦地點,有嚴格的審核標準,資曆和粉絲量都是剛需。
想在win演出,有兩種方式。一種是主動申請,另一種是加入win的擬邀名單。
沒有正式開辦過演唱會的歌手統稱樂壇新手。而新人歌手的第一場演唱會,幾乎沒有辦法在這種規模的場館內開設,win場館也沒有這樣的先例。
但現在。
邵修友所轉述的消息,就是,哪怕喬諒沒有特意提交這封申請郵件,win也已經把喬諒這個新手納入了擬邀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