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也想不到,在線下見到真人,是脫粉後,在戀綜裏。
對方還給他寄了心動信箋。
他得多複習幾遍黑料堅定意誌了。
……
第二天早上,幾個要上班的嘉賓起得都早。
溫宇晨聽到室友康若華的動靜,迷迷瞪瞪睜了眼:「老闆也要這麼早上班嗎?」
康若華莞爾一笑:「做好表率。」
溫宇晨發出嘆服的聲音,在被窩裏翻了個身。康若華問他:「你放假了?」
「快了,」溫宇晨半慢拍地呢喃,「再上幾天課。」
「好,不打攪你睡覺了。」
溫宇晨又睡了一個小時才爬起來,去廚房給自己弄早飯,正撞上下樓的晏澄。
晏澄笑瞇瞇朝他打了招唿:「早啊宇晨弟弟。」
「不早了。」
溫宇晨甕聲甕氣地撇過臉去。一轉頭看見客廳沙發裏坐著惠子君,得救似的走了過去:「早啊,這些是你插的花?」
他指著茶幾上的花藝作品。
惠子君淡淡應了聲,抱起花走向玄關,彎腰換鞋。
「要出門啊?」溫宇晨見狀伸手,「我幫你拿吧。」
惠子君不習慣與人接觸,下意識閃避了一下:「不用。」
他出門後,溫宇晨才慢慢走向廚房,從冰箱裏拿了些食材出來。
晏澄踮著腳輕聲過來,從後麵拍拍他的肩:「你喜歡那個樣子的?」
「哪個樣子?「溫宇晨蹙眉,「不關你事。」
「你喜歡的人好像對你不感興趣哦。」晏澄笑容不變,手肘撐在大理石臺上,還有點興奮,「但我可以滿足你啊,價值一個心動幣的平替,劃算嗎?」
「昨天那奇怪的東西果然是你的?」溫宇晨從口袋裏掏出那張皺巴巴的「心動體驗券」來,扔到操作臺上,「你拿走。」
「這張是免費的,」晏澄拾起了那張券,展開彈了一下,然後拿出手機,打開計時器,當著溫宇晨的麵設置了一個十分鍾倒計時,「要試試嗎?」
「有病!」溫宇晨把雞蛋打進了平底鍋裏,動作有些粗暴,油溫已經很高了,一下就濺出油點。
晏澄往後退了一步,卻還是被燙個正著,「叮」,計時器也按下去了。
他把手機輕輕擱置在餐檯上,捂住了手背。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溫宇晨慌忙關小了火,上前查看晏澄的手。
晏澄卻側身躲開,斂起眉目,輕聲說:「沒事。」
他鴉羽一般的睫毛輕輕顫動著,投下一片陰影,人卻始終安安靜靜捂著手背站立,麵上無波無瀾,連聲音都不同尋常的低,整個人淡得像要消失了。
溫宇晨心頭突地一跳。
「我不是故意的,抱歉。」他又說了一遍,不由自主放輕了聲音。
晏澄從昨天以來都很愛笑的,現下突然不笑了,站在那裏什麼也不說,也不指責他,是生氣了嗎?
可他真不是故意的。
片刻後晏澄終於動了,他目不斜視地越過溫宇晨,走到了灶臺邊,一擰開關。
「要焦了,記得翻麵。」
他說話的樣子也是冷清的,默默從掛架上取了圍裙,圍在自己身前。
溫宇晨低頭看他繫繩子的手,瑩潤如玉,說不上靈巧,像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那種,係了半天還係錯了,但也不求助於他,平靜地又係了一次,終於打好了結。
他太安靜了,安靜的不同尋常,仿佛變了個人,或者現在才是無法強顏歡笑後的真麵目?溫宇晨自進小屋起還是第一次這麼長時間盯著晏澄看。
那張臉的確很蠱惑人心,不笑的時候,像高山上的雪蓮,花瓣上還有沒能融化的薄冰。
他又夢迴《夜鶯》裏那個清冷小少爺了,也是這麼沉默寡言,一腔深情藏在最深處,小少爺為了救女主,頂替了「夜鶯」這個代號被日本人抓起來,受盡酷刑,到死女主都不知道他的心意。
他對那個角色有濾鏡,晏澄現在的樣子,讓他討厭不起來。
溫宇晨好不容易才把視線從晏澄臉上移開,迴到煎蛋身上,給它翻了個麵。
「你要做三明治嗎?」晏澄輕聲問。
「嗯……嗯。」
「我幫你吧。」晏澄已經洗好了一隻西紅柿,在案板上切起來,動作很慢,很仔細,仿佛在處理什麼藝術品。
他的皮膚很白,手指纖長,握著西紅柿顯得愈發青蔥。
溫宇晨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拒絕他,他表麵上沒什麼反應,卻會迴臥室一個人黯然神傷。
他渾身上下寫滿了這個意思。
一種名為脆弱感的東西。
「篤、篤。」刀一下下切在案板上的聲音。
廚房安靜到隻有這個聲音。
溫宇晨感到些許煩躁,盛出不怎麼好看的雞蛋,又重新煎了一個。
晏澄已經幫他切好了食材,他拿出吐司做了兩個三明治,焦了的蛋給了自己,另一個推到晏澄麵前。
「給我嗎?」晏澄凝視了一會兒,在嘴角快要揚起來的時候轉過了身。
他不生氣了吧?溫宇晨原地發了會兒呆。
迴過神後,連忙端著盤子跟隨晏澄坐到了餐廳,他終於看清晏澄白皙的手背上,有很明顯的一點燙紅。
「這麼大的印子?你怎麼也不吭聲,需要藥水塗一下嗎?」溫宇晨才坐下就又站起來,作勢要去找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