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澄放在手中把玩了一會兒,點點頭:「謝啦!」
康若華在旁邊問:「怎麼不用黃色的紙折?」
溫宇晨臉色又是一紅,瞟著晏澄:「唔……這個更適合。」
觀眾卻已經看出端倪:
【黑鳳梨!宇晨弟弟在表白啊】
【噫!一陣子不見,宇晨弟弟也變得越來越會了!】
【弟弟是不是又害羞了?】
果不其然,隨著他們的互動,溫晏的票也開始突飛猛進了。
接著大家在虞悅和許今西的熱情攛掇下,幾乎人人都上臺唱了歌,那個打分機不是很敏銳,哪怕江喚這麼動聽的歌喉,因為原曲是女聲版所以給他打低了。
反倒李詩瑞騷操作了一把,他發現單純發出「啊——」的聲音,隨著打分塊的起伏來改變音調高低,這樣得分最穩定。
於是全程「啊——」完了一整首歌。
他「啊」的麵不改色,下麵的人笑作一團。
真不知道他是本來就這麼呆,還是太鬱悶了為了抒散心情才這麼唱。
因為今天藍組那三個人像是達成了某種一致,頻頻阻撓李詩瑞接近晏澄,打斷兩人的互動。
三個人之間平時暗自較勁,但李詩瑞一出現他們就又都達成一致。
如此一來,李詩瑞也沒找著什麼機會和晏澄說幾句話,淨和大家唱歌了。
他唱完,許今西又期待地看向段杭書:「段哥,你也來唱一首嘛!你看我們大家都表演啦,連宇晨那麼為難的不也唱了。」
溫宇晨沒謙虛,他真的五音不全,為了不太出醜點了首兒歌,勉強唱下來了。
全場就隻有一直默默聽歌的段杭書,和處於修羅場中心忙到抹不開身的晏澄還沒有唱過。
段杭書擺擺手:「我唱歌比宇晨還糟糕,你們還是不要期待了,這樣吧,我看那邊有電子琴,要不我給晏澄伴個奏,讓他來唱。就算我們倆都表演過了。」
晏澄看了段杭書一眼,沒說什麼。
許今西和虞悅立馬一唱一和的:「行呀!」
「來來來,誰都少不了!」
「能聽段哥彈琴也是美事一樁!」
惠子君:「啊,對哦,還能彈琴,早知道剛剛我也不唱了。」
許今西笑他:「你唱的也很好聽啊,但你要想再來演奏一曲,我們也歡迎。」
惠子君小聲嘀咕:「今西怎麼一下子這麼社牛……」
陶煦笑:「這種場合他習慣吧。」
段杭書走到電子琴跟前,問其他人:「你們想聽我們合作什麼?」
許今西一口氣把虞悅點的那些流行歌全刪幹淨了:「我要聽我段哥來點不一樣的。」
晏澄走過來:「喂,你也不看看我能不能唱?」
段杭書目光柔和地看向他,帶著幾分引導:「要麼,咱們倆一起彈一首。正好有首現成的是練過的。」
晏澄微微一怔。
許今西難掩興奮,眼冒綠光:「都好都好,葷素不忌!」
他們都這麼說了,晏澄也不再推脫,走過去坐到了段杭書身邊:「那好吧,不過我可不能保證我不彈錯哦。」
段杭書嘴角輕輕揚起來。
虞悅在點歌機旁問:「什麼歌什麼歌,我幫你們點伴奏。」
段杭書:「不用了,那裏麵應該沒有。」
話音一落,他和晏澄非常默契的同時按下了黑白鍵。
音樂流瀉而出,在場好幾個人一瞬間便聽出了那是什麼旋律。
《萊茵之泣》裏,陳樂生彈給小七的曲子。他每天都伴著夕陽在老舊的鋼琴前彈這首,小七聽得久了,竟也學會了幾個音符,在他某天彈奏的時候好奇地湊了過去,嚐試著撥弄了一下鋼琴鍵。
並不成調。
陳樂生卻驚喜地將他擁入懷中:「你可以聽懂嗎?」
小七並未迴答,難解地看著他,陳樂生不介意,笑著任由他發揮:「你喜歡嗎?」
「喜歡」兩個字觸動了小七的什麼東西,他懵懂側頭,望著陳樂生,湊近了,似乎隻是想嗅一嗅他的氣味,又似一個遙不可攀的親吻。
電影中這段的處理非常浪漫,作曲老師專門為這裏寫了琴曲,加入了一些聽似淩亂不成調的「亂音」,但也暗和了節拍,主旋律遷就著那串亂音時快時慢,時高時低。
小七雖然是亂彈,卻在陳樂生的順應下彈成了一曲十分特別的旋律。
段杭書和晏澄現在就彈的是這個。
其實不完全一樣,有一些即興的成分,觀眾都以為播出時那旋律一定是設計好的,沒錯,是設計過,但他們每一遍拍攝其實彈的都不太一樣,因其主旨就是一個遷就另一個,另一個胡亂彈,因此晏澄並未按部就班,時不時就迸出幾個意外的音符,段杭書卻也能及時跟上。
現下也是一樣的情形。
每拍完一場戲,晏澄都極少會再迴顧殺青的角色,除開採訪裏問到創作心得會認真談一談,其他的場合,讓他還原一下什麼的,他從不會配合。
現在他卻在自發地迴憶那個角色。
設定裏小七的嗅覺是非常敏銳的,可以嗅出人類聞不到的幾百種氣味,即使黑暗中也能第一時間認出陳樂生來。
此刻晏澄角色附體了一樣,忽然覺得身邊的氣息格外鮮明,縱使過了兩年也沒什麼變化。
他驀然又想起《戀愛寶典》裏的貼士,說有一類人是嗅覺記憶,聞到相似的氣味就可以迴憶起相同場景下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