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戲劇開場,觀眾們進入到了半自由活動的時間。
大部分人都跟隨著那個神秘的演員而去,想看看究竟有什麼名堂。
溫宇晨當然想要幫晏澄的角色找到那個關鍵性證據,所以也跟著神秘演員走。
而江喚本來就是為了看晏澄,於是跟著晏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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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動小屋。
李詩瑞收到晏澄的邀約時間是在傍晚,大概是體諒他要上班。想到今天有約會,中午午休他壓根坐不住,還是找藉口迴來了一趟。
小屋裏卻隻有康若華和段杭書。
兩人看到他才注意到時間,康若華想到自己室友一大早就出去了,奇道:「宇晨還沒迴來?」
他記得他室友被邀請的約會時間到十點半就結束了。
李詩瑞愣愣地說:「今天早上我看江喚也和他前後腳出門的,兩人都沒迴來。」
江喚怎麼也不會在快要約會的時候還外出處理私事吧?兩人一合計就猜出來,他肯定是提前找晏澄去了。
這也行?
段杭書聽著他們倆的對話,不動聲色地插話:「對了,說起來,今天晏澄應該要在申城大劇院參加演出才對,難道他們的約會就在那兒?」
「是麼?」康若華摩挲著手中的杯子,半晌起身,「也快到我和他的約定時間了,那我去那裏等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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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喚跟了幾個場景,中途還碰上一個專業劇評人,是專門來看晏澄的,認出他是戀綜的嘉賓,還打了招唿。
晏澄此時和扮演他哥哥的演員有一場地窖裏的對手戲,兩兄弟在政見上有了衝突,觀眾所處的觀劇點被裝扮成一間逼仄的櫃子,江喚和另外兩個人是聽了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拿到的劇本可能是偷聽。
哥哥和弟弟爭吵間,挨著江喚的那個劇評人不小心動了一下,櫃子霎時發出吱嘎的聲響,一切環境因素都要納入表演環境,大王子立即警惕地瞪了過來:「什麼人?!」
兩位演員默契十足,即興經驗充分,晏澄自請過來查看,打開門看見是三個「平民」,江喚還不忘對他笑笑。
他睜大了眼睛,迴過頭隻是說:「王兄,是隻貓而已。」
大王子摔門而去。
晏澄盡職盡責扮演著王子,對三人笑道:「是走錯了嗎?快點離開吧,別讓人瞧見了。」
說著就也要轉身離去,江喚牽了下王子的袖子,在旁邊兩個人的瞪視下,沒做擾亂演出的事,隻是依著身份配合地說:「請多小心,王子殿下。」
晏澄對他又是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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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詩瑞呆呆在小屋轉了一圈,最後坐在客廳,目送康若華出門。想了半天,給李詩容打了個電話。
隨便問了兩句學業後他話鋒一轉:「上次他幫你帶綠豆糕,你是不是應該答謝一下?」
電話裏頭李詩容沒好氣:「謝過了好吧!我給他買了奶茶!」
「那就再買一杯。」李詩瑞說,「送到話劇院,就當祝賀他演出成功。」
沉默了一會兒。
「哥,你不對勁。」李詩容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送奶茶是假,看人是真吧?說吧,到底想讓我幹嘛。」
「……」
「不說掛了。」
「……沒想幹嘛,就幫我見見他。」李詩瑞小聲說,「怕他忘了我。」
李詩容翻了個天大的白眼,可惜她哥不在跟前,看不見。
「簡直不可理喻。」
李詩瑞:「奶茶錢轉給你了。」
「知道了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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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內的部分觀眾已經跟完了兩條支線。
溫宇晨雖然對劇情有了解,但也不知道細節,沒能觸發神秘的特殊任務,不知不覺跟著主要演員迴到教堂場景時,才發現主線已經被帶向了最終的庭審。
這也是最後的劇目高潮,精彩的對辯一波三折,王子在快要脫罪前一敗塗地,瘋狂無知的貴族們不顧忌庭審秩序,攛掇侍衛隊將他綁上火刑架。
溫宇晨對打出這個結局有點懊惱。
但即便如此,欣賞晏澄的演技也是一種享受。
此時的晏澄悲愴地看向教廷和王宮裏的侯爵們、看向國王、看向那個裝作無辜的真正兇手,最後看向陪審的平民們,被他目之所及,人們都低著頭默默退後。
「誰還有異議?」控製庭審的侍衛隊長高聲問。
代表平民陣營的觀眾席中,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我有。」
全場朝那裏看了過去,晏澄也迴頭,是江喚。
「你有證據?」國王問。
按照劇情正常發展,隻有接了任務拿到證據的觀眾才能在此處發言。溫宇晨以為江喚不知道秩序,想過去提醒他一聲。
飾演國王的演員經驗老道,已經即興發揮了一段臺詞,自然是說並不相信平民的證詞,把劇情圓了迴來。
但江喚的舉動引發了其他觀眾的參與感,這時他們竟也紛紛出言附和:「我也有異議!」
「我也有!」
「他是無辜的!」
這狀況對演員們來說其實有點頭疼。
江喚既然挖了坑,也有善後的自覺,他撐著舞臺一下跳了上去,從侍衛隊長腰側抽出長劍,穿過侍衛隊,劃斷了捆縛晏澄的繩索。
——那是道具劍,晏澄隻愣了一秒,隨即相當配合,不著痕跡掙開了繩子。
江喚拉住他的手臂:「這樣的王宮還留著幹什麼,不如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