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頂天死死盯著田雲，剛毅的麵龐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怎麼樣？”
田雲走到龐頂天身前。
“求我！”
“看在小妹的份上，我可以考慮放過你！”
“不然的話，你們兩個……”
他麵如寒霜，盯著龐頂天的眼睛，說話的語氣，不像是在開玩笑！
話剛說到一半，突然，田雲猛得揮出一拳，重重的擊在了龐頂天的肚子上！
即使龐頂天有所防備，可奈何距離太近，倉促之下，隻是抬起胳膊擋住了一小部分力道。
大部分力量都作用到了龐頂天的肚子上！
龐頂天身形倒退，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極力忍耐之後，才堪堪止步！
他的胃部就像要撕裂了一般，疼痛難忍，他擰著眉頭，禁不住大口唿吸！
“連自己老婆都護不住的廢物！”
田雲罵道，似乎還是不解恨。
很顯然，這個田雲也是個練家子，戰鬥力相當不俗。
即使很多年不跟人親自動手了，但那些基本的底子還在！
要不是龐頂天擋了一下，田雲全力的一拳，會讓他直接失去戰鬥力的！
現在，在龐頂天有所防備的情況下，田雲的這一拳，還是差點讓他直接站不起來！
“知道小妹出事的那天，我差點忍不住要殺了你！”
田雲惡狠狠的說道。
龐頂天忍著那一拳帶來的餘痛，踉蹌邁步向前。
“哈哈哈！”
來到田雲身邊，龐頂天突然大笑起來。
“你笑雞毛呢？”
田雲怒道。
“我笑你個傻*！”
趁田雲不注意，龐頂天同樣突起一拳，直奔田雲的麵門而去！
田雲倉促躲避之下，還是被擦中了鼻子！
兩道鮮血瞬間飆射而出！
“你沒資格說這種話！”
得逞之後，龐頂天心情大好，一掃之前的陰霾，好像連腹部的傷，都不怎麼疼了！
“你他媽的！”
田雲捂著口鼻，怒指龐頂天！
“我忍你很久了！”
龐頂天淡然說道。
雖然之前田雲的那一拳，讓龐頂天疼得額頭上滲出了細汗，可反擊成功之後龐頂天相當滿意。
他低頭掏出那張牛皮紙，看到它沒有在剛才損毀，這才鬆了一口氣。
沒理會正在給自己止鼻血的田雲，龐頂天隨即喃喃細語，小心翼翼的撫平牛皮紙上麵的褶皺。
在洛城跺一跺腳，地麵都要震顫的男人，這一刻無比柔情。
“沒保護好小月，是我的錯，是我沒本事……”
龐頂天低語道。
“如果有可能，我多想替她承受這一切……”
他的眼角，依稀浮現出淚痕。
“可是……”
“她出事，到底還是因為她姓田！”
說到這兒，龐頂天看向田雲，滿臉怒容！
“同樣姓田！憑什麼你活得好好的？”
“為什麼讓她獨自承受一切？”
“該死的人是你！”
龐頂天收起牛皮紙，朝著田雲撲去！
“我*你#～”
田雲暴怒，顧不得擦鼻血，兩人如同街邊的小混混一樣，扭打在一起。
互相問候對方的祖宗十八代……
………
- (⊙o⊙)！
郭達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他終於看懂了。
這兩個人！
之前就認識？！
“我才明白過來啊！”
郭達摸著光頭，恍然大悟。
“自己人還打啥打��？”
郭達看著兩人有些不堪入目的打法，很是猶豫。
“要不？”
“過去攔一下？”
郭達左右迴顧，發現身邊已經沒人了。
田雲得那群手下，全都背過身去，走開了！
那些人躲得遠遠的，仿佛在用行動告訴郭達：
老大的狼狽的樣子，不能被看見！
看明白以後，郭達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職場這一套規矩，果然高深莫測……
果然活到老學到老，自己還是太年輕了一些。
“算了！我也……不管了！”
看了看場中兩人，摳眼，摳鼻，掏襠……實在不忍直視！
完全是互相泄憤的打法！
郭達把頭一扭，開始數著天上的星星。
撲騰叫罵聲，大概持續了一分鍾……
“都滾開！”
“去外邊等我！”
田雲的聲音遠遠的傳來，他喘著粗氣喊著，聲音中明顯還帶著怒氣。
那些手下聞言，果真頭也不迴的走了。
“哥……要不我也……”
郭達沒迴頭，試探性的問道。
良久，沒聽到龐頂天迴應自己，郭達小聲嘟囔。
“是莫不是我聲音太小了？”
“龐哥沒聽見？”
郭達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感覺自己相當尷尬。
悄悄迴頭看去，發現兩人已經停止掐架，麵對麵，就那麼盤腿坐在地上了。
郭達趕緊小跑過去。
………
“我沒那麼好的耐心！”
“要不是看在龐博的份上，我早就對你下手了！”
田雲仰頭止著鼻血。
“彼此彼此！”
龐頂天擦著手背上的血跡，針鋒相對。
很顯然，因為龐博母親的事兒，兩人積怨已久。
郭達走到近前才發現，田雲的鼻子腫成了青色，胸前衣服上沾滿了鮮血。
看來龐頂天的拳頭，剛剛沒少照顧他的鼻子！
而龐頂天這邊，則被打成了熊貓眼。
不過，畢竟沒出血，所以看起來還是龐頂天占據了上風。
田雲兜裏掏出手帕，捂在鼻子上，又像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麼，慌亂的舉起胳膊。
可他好像忘記了，止鼻血應該舉哪一側的手，左手右手都試了，最後索性把兩隻手都舉了起來。
有些效果，鼻血貌似真的慢慢止住了！
“姓田的！”
龐頂天突然開口。
“你老了！”
噗～
田雲聞言一激動，堪堪止住的鼻血再次崩開！
“你他娘的！”
田雲捏著鼻子，甕聲甕氣的說道。
“有本事別動我傷口！我們再來一場！”
說完支起胳膊，好像真要起來！
郭達趕緊繞過去，笑嘻嘻的輕輕按住田雲。
“田哥別生氣……身體要緊！”
被郭達這麼一按，田雲索性也就重新坐下了。
本來他和龐頂天也沒有深仇大恨，雙方更多的是互相慪氣，想找機會發泄心中的不滿。
兩人跟孩子一樣，大眼瞪小眼，互相慪氣。
“最近……田家的後代……試過沒有？”
不久後，龐頂天突然詢問道。
說到這個話題，田雲也嚴肅了起來。
他沒有迴答，而是眼神看向郭達。
“我兄弟！信得過！”
龐頂天解釋道。
田雲聞言，衝著郭達微微點頭。
郭達在一旁嘿嘿傻樂。
“龐博還活著！不就說明小妹……”
田雲沒有繼續說下去。
一旁，郭達聽得雲裏霧裏的。
“大哥們，啥情況？”
“我怎麼聽著，這裏麵還有嫂子和大侄子的事兒��？”
郭達一臉問號。
“是田家的詛咒！”
“一死一生！”
龐頂天開口，繼續解釋道。
“他生他便死，他死他才生！”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田家新出生的嬰兒，都是一死，一生！”
“就是說田家剛結婚的人，生下來的第一個孩子，即使能活下來，也絕對活不過五歲！
“這個孩子，中途必定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夭折！”
“隻有第一個孩子死了，第二個孩子才能順利長大……”
“類似於獻祭，隻有先失去一個孩子以後，後麵的孩子才能順利長大！”
郭達撓撓頭，很不理解。
“這……是不是他家的風水不好？”
“或者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
“比如有些大戶人家，專門打一口水井來用，會不會因為這樣的原因……”
田雲搖搖頭。
“這麼多年，從先輩開始，各種方法都試過了！”
“無論用什麼方法，都避不開這個規矩！”
………
“那田哥你是……”
郭達意思很明顯，畢竟外麵都知道，他是如今的田家之主。
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說完，郭達看向田雲。
“田哥，我可沒有冒犯的意思啊！”
田雲也不在意。
外人不了解內情十分正常。
“準確的說，他是田老二！”
龐頂天說道。
“不錯！”
田雲把話接過去了。
“老大和老三，都在不到五歲的時候去世了！”
“我們這一代的四個兄弟姐妹，隻有我和小妹活了下來！”
“額……”
郭達摸著下巴，艱難思考。
“反正就是，田家人的數量，都要除以二？”
田雲一怔，他頭一次聽到這個說法。
“應該……也對！”
他想了想，竟然無法反駁。
郭達有些得意，以他小學的文化水平，也隻能理解到這兒了！
隨後，他一拍腦袋。
“這麼說，我那大侄子不也是？”
郭達麵向龐頂天，詢問道
“也是老二？”
龐頂天搖搖頭。
“龐博是我和小月的第一個孩子！”
“一死，一生……不對啊！”
“按規則來說，龐博大侄子應該也……”
郭達也反應過來了，按照田雲說的，田家血脈，第一胎肯定會死的！
“唉！”
龐頂天深深歎了口氣。
“當時，我和小月都知道，龐博可能活不下來�！�
“可眼睜睜看著那麼可愛的孩子離開，做父母的什麼都不能做，實在太過煎熬！”
“特別是小月，抱著龐博，整天以淚洗麵……”
龐頂天迴憶起了那段日子。
“那段時間，我們花費大量精力，在全世界範圍內，尋找破解之法！”
“最終答案，還是指向了靈異的力量！”
說到這兒，龐頂天表情痛苦起來。
“小月她……找到了靈異力量的線索！”
“瞞著我，獨自去調查了……”
“後來她傳迴消息，說似乎找到了某個方法，把握不大，但她為了龐博，一定要試試！”
“後來呢……”
郭達問道。
龐頂天搖搖頭，神色黯然。
“沒有消息了……”
………
三個人同時沉默。
田雲和龐頂天是想起了自己生死未卜的至親之人。
而郭達似乎在想著什麼餿主意。
“那個……我想問問……”
不久後，郭達欲言又止。
“這個一死一生的循環……是以什麼為標準的？”
見田雲和龐頂天都沒明白，郭達又仔細解釋了一下。
“我是想說，田家的孩子，必須等到出生之後，才算一次死，或者一次生嘛？”
“那個……在肚子裏算不算？”
田雲一怔， 他好像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或者時間再往前推一點……”
說著，郭達偷偷看向田雲。
“咳咳……”
“那個……”
“內褲上，手上，牆上……”
“那些子子孫孫，算不算數？！”
“田哥！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