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除了留下?侍奉的人之外就?隻剩昏迷不醒的周湮跟看診的秦太醫了。
長公主走到床邊,隻見床上躺著的人麵色慘白不省人事,胸口包著的傷口沁出的血染紅了衣襟,一隻保養得?宜的玉手摸了摸周湮的臉,她輕聲喚道:「湮兒。」
周湮當然聽不到,也不會?迴?應,長公主哀切轉頭看向一邊的秦太醫,問道:「湮兒傷勢如何了?是吉是兇?」
「長公主毋需憂心,郡王傷情已經穩定,有?了神芝便是逢兇化吉。」秦太醫看了一眼周湮就?垂了眼睛。
長公主這才放心,留下?來等到藥熬好端上來親自?餵周湮喝下?還不肯離開,一定要等到人醒過來才行。
秦太醫先?迴?宮了,周湮因為身上有?傷的緣故所不方便接迴?周府,就?暫時安頓在?別院裏,之前喝了藥第二天?早上才醒過來,長公主見他傷勢不便又特意從府裏接了幾個丫鬟小廝過來伺候。
一直在?別院裏陪到周湮養傷,到他能下?床走動不傷病體了長公主才從別院迴?去,迴?到周府之後卻並未多作休息,又親自?趕著進宮去給皇上和太後報平安。
這邊長公主一走,周湮總算是得?了空可以去看蘇禾了。
服下?神芝的蘇禾也早就?醒了,但是一直臥病在?床,鮮少聽聞外事,根本對?外麵長公主和周湮都住在?這處別院的事情一無所知。
這裏的人尋常辦事都是極為小心的,自?然也沒讓外人看出端倪來。
今日?周湮來見蘇禾之前特意照了照鏡子,在?看不出異樣之後才安心過來的,為了不讓長公主看出錯處來,那日?他身上的傷是真的,雖然不致命但是也不輕了,幾日?下?來還未痊癒,但是他不想讓蘇禾知道。
「少爺。」屋內的侍女見周湮進來,紛紛行禮告退,走時還掩上了房門。
「病好些了嗎?」十分自?然的坐到床邊,周湮認真的打量蘇禾,眉宇間雖然仍有?蒼白虛弱之氣,但卻比之前躺在?床上雙目緊閉的樣子好了太多,他不禁又想到了對?方吐血的樣子,心口發疼。
不等蘇禾迴?答,他又問:「你以前中過什麼毒嗎?」
蘇禾不解的搖搖頭:「沒有?,或者有?我自?己?不知道?」
周湮也不再提,而?是抓著蘇禾的手嘆息說:「你這兩次可把我嚇死了,每次一醒來你就?臉色蒼白吐血,以後不能這樣嚇唬人了。」
「是你自?己?非要……」蘇禾皺眉。
溫和的打斷他:「好,是我的錯,以後我不會?再胡來了,你一說停我就?停下?,你不要再像之前一樣,為夫我受不的你這種折騰。」
「你放心,我這人也惜命,會?好好養病的。」語氣有?點像諷刺,畢竟把他折騰成這樣的人就?是周湮。
事實?如此周湮無可奈何,隻是嘆了口氣才又開口:「我最近在?生意上可能會?有?些忙,沒時間來看你,你好好待在?這裏,等時間到了我就?接你迴?府中去。」
「我以為這裏更適合病人。」他不想迴?去。
周湮笑?了笑?:「府中我更方便照顧你。」
沒留多久周湮就?離開了,第二天?他就?從別院搬迴?了周府,長公主親自?在?門口等著,見了人就?親自?迎上去噓寒問暖的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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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的傷可是無礙了?」
趁著天?光正好,太醫院內秦太醫手執狼毫正在?撰寫醫書,抬眼便看到一人走來,他精神矍鑠站起來行禮。
周湮過去把人扶起來:「迴?府內修養了幾天?,活動無礙了,那日?的事情還要多謝秦太醫的幫忙。」
「郡王言重了。」秦太醫擺擺手,繼續往空白的書頁上添字,「不知郡王今日?來太醫院找老臣是有?何事,又是為了那位公子?」
提及此事周湮斂神,沉吟片刻後才說:「我想求一個藥方。」
「做什麼?」
「在?不傷身的情況下?,我想讓太醫在?他之前喝藥的方子裏加幾味藥,能讓他經脈滯澀無法聚氣,無力重勞,但不礙病情跟身體。」
「這倒不難,那位公子身子弱確實?不宜動武,也不能過分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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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後麵也一直在?繼續調養,但是蘇禾覺得?自?己?身體真的是一天?不如一天?了,盡管臉上看著氣色好了很多,但隻有?他自?己?能感受到體內經脈淤澀,很難提氣丹田,有?時候甚至稍微走快兩步都會?氣喘籲籲,柔弱得?跟一陣風都能吹到似的。
是體內的毒散到經脈了嗎?雖然之前毒性確實?有?蔓延過,但現在?有?了神芝壓製毒性,不應該這麼快的。
鏡前蘇禾托著腮百思不得?其解,他這還沒找到雪蓮花,還沒有?報仇,還沒完成任務呢,可不能出師未捷身先?死,十個積分全泡湯。
小可憐的人設還是要繼續凹下?去的,但是眼下?看來必須得?加緊計劃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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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周湮一直規規矩矩的,他沒有?去別院以防留下?什麼痕跡被看長公主發現,這日?聽下?人說長公主午時就?出去了,他看著滿桌子還未用的飯菜有?些意外。
「母親可有?說去哪了?」
「大概是去城郊外了。」
周湮本沒放在?心上,轉瞬卻動作卻忽然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