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兒!」長公主沒想到他一開口不是認錯不是解釋,而是護著那人要接入府內,她如何忍得下,「這樣的人,你也?敢公然與我說入府,你到底是怎麼了?」
「母親或許覺得我是一時腦熱,但是兒子想說的是他在我心中已是此生唯一,我與他共患難同結心,他傷病也?痛在我心,如今,」他轉身離開,「接夫人入家門?,有什麼不對??」
一路將人抱迴?了房裏,大?夫已經?請到,看診事?畢之後周湮也?不曾離開。
「少爺,長公主迴?府了。」
「嗯。」
然後房內隻剩兩人,看著雙目緊閉的蘇禾,周湮心裏泛起一陣酸澀,這是他珍視的人,想捧在手心裏疼愛,不舍讓他吃一點苦受一點難處的,當初非要得到他,使盡了手段,做了下作不齒的小人,如今卻?護不得他安穩。
後麵,還有更長的路等著他披荊斬棘去走,但這個?人他不會放手。
親自絞了布巾給蘇禾擦臉,周湮才小心的捧著對?方磨破了皮的手擦藥,他十分小心認真卻?還是將對?方弄疼了,顰著眉頭睜開了眼。
蘇禾似乎有些驚訝會是周湮,蒼白的臉上浮現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周湮就好像沒有看到一樣,淡淡的問:「怎麼了,我剛到就聽說你暈倒了,是身體又不舒服了?」
他還不知道長公主來過的事??小心觀察周湮的神色,並未見出異常,蘇禾暗度這事?長公主肯定會讓人藏著,周湮不知道也?是自然。
「沒事?。」他搖了搖頭,並不打?算說出,「就是有點頭暈,躺一下就好了。」
「那膝蓋是怎麼迴?事??」手掀開被子,然後將蘇禾貼身的中褲往上掀開,露出了被磨得發紅的膝蓋。
「是…是不小心摔的。」蘇禾不善撒謊,臉上露出些不自然。
「我知道。」輕輕幫他揉著膝蓋,蘇禾心剛定下來,周湮卻?忽然話鋒一轉,「你想靠著我母親送你離開?」
望著長公主以不喜拆離兩人,所以不願告訴他真相。
被說中心思的蘇禾一僵,隨即垂下眼,像怕被報複一樣想收起膝蓋,但卻?沒成功。
「你想都不要想。」沉下聲音,半是威脅半是恐嚇,「以後這樣的事?一定要告訴我,否則,要是我從?別處聽說你受了欺負卻?瞞著不肯告訴我,那我第一個?要罰的就是你。」
被人當玩物?一樣私豢蘇禾也?一肚子氣,現在又被如此威脅他自然不高興,於是硬氣道:「隨你要殺要剮。」
「我是捨不得殺你,但是辱你清白身子這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當然知道蘇禾最怕什麼,「你若是敢欺瞞我,晚上定不饒你,金銀玉/勢各種?房中淫/巧之物?,怕不怕?」
「你……」這般折辱蘇禾聞之震怒,推開周湮的手提高了聲音,「你倒不如殺了我!」
「莫動氣。」靠過去幫他拍背順氣,周湮說,「你乖些,誰捨得折騰你啊,不要再想離開的事?了。」
否則他會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無意義。
就如周湮所言,第二天蘇禾又被接迴?了周府,仍舊安排在以前僻靜的小院,但是這次卻?沒有躲躲藏藏,所有人都知道少爺帶迴?來一位好看的公子,金貴的小心養在後院。
所有人也?知道察言觀色,都看得出長公主不喜歡這位公子。
蘇禾剛迴?府的幾天周湮都宿在小院裏,直到長公主派人過來詢問敲打?一番,他隔日才離開。
聽聞有絕色美人,自然是勾起了不少人的心思,誰人都有愛美之心,但是那美人整日隻在院裏三?步不肯出,是個?體弱多病的嬌貴主子,少爺也?特意下了令,不許旁人進院子裏去,是以他們這些下人就算想瞻仰仙姿也?看不著。
但是在院子裏麵伺候的人就不一樣了,能侍奉這位美人那可是府內人人都羨慕不來的福分,誰都盡心盡力著。
「公子,該起身了。」
已到巳時了,才有人進來掀開簾帳喚蘇禾起來。
久病體弱多累身,體乏嗜睡都屬正常,蘇禾每日都是差不多這個?時辰才能起的。
最近伺候他起身的都是一個?從?前沒見過的生臉,名江沅,是前幾日新調進來的,手腳伶俐模樣清秀倒像個?姑娘,年約弱冠,常穿著一身深藍色的衣裳。
他掛好了紗帳之後站在床頭去扶蘇禾坐起身:「每日我來喚公子起身,一掀帳子就能聞到香氣,公子尋常可是熏了什麼香?」
「並沒有。」周湮也?曾說過他身上很香,是什麼味道?迷迷糊糊的蘇禾忍不住自己嗅了嗅。
「我想起來了,是君子蘭,青州名花馨香雅致。」
君子蘭?好像在哪裏聽過。
「我替公子更衣。」江沅取了架子上的一件白衣過來替蘇禾穿上,在整理襟口時瞥見了蘇禾白嫩的頸上未消的歡愛痕跡,於是想到了前日夜裏聽到的動靜,不禁紅了臉。
隻覺得,公子的聲音格外好聽。
蘇禾未覺有異,穿衣之後被他扶到鏡子前坐著。
「我替公子束發吧。」
「不必束了,太麻煩,隨便找根帶子綁著就好。」而且束發時間?太長,他不大?喜歡,反正每天都待在這個?小院裏不出去何必搞那一套。
於是江沅從?小匣子裏找了緞帶出來,挑的朱紅色:「公子尚在病中,這樣明艷的顏色能讓您看著氣色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