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時間太過久遠,近幾年煉製出來的丹藥更是數不勝數,一時之間,他們根本理不出什麼頭緒來。
扶音作為引雷者而被雷劈的事情太過奇怪,怪不得別人多想。
而這些民眾都能想到的事情,那在朝堂中被國家大事薰陶過的老油條們自然比他們想的更多,更深。
離顧渙不遠處有一個管理卷宗的官員,他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額頭上竟然浮現出了豆大的汗水,眼睛也瞪得老大,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可說的事情。
顧渙友好地朝他展顏一笑,然後趁著混亂,帶蘇未離開了。
他們晚上還有大事要辦,就不在些浪費時間的小事上耽擱時間了。
國祭沒有辦成,還鬧出了這麼大的事故,皇帝臉色鐵青的架著儀仗離開了淩聖道館。可由於他還要仗扶音給他用那些精怪內丹給他煉製丹藥,隻能捏著鼻子派人把扶音抬迴了皇宮,請最好的太醫幫他治療了。
是夜。
顧渙和蘇未貼上隱身符,光明正大地在巡夜禁軍的麵前進了皇宮。
蘇未對這高大精緻的紅牆琉璃瓦不感興趣,他快快地掠過圍牆,幾個拐彎就到了他們此次的目的地。
「哥哥,這裏就是扶音居住的宮殿了。」
顧渙抬頭,默念著門上的公牌——長霖殿。
在皇帝最迷戀長生的那一段時間,他特意下旨,要求內務府把宮裏大一些的宮殿,全部改成了長子牌。
除了皇帝的長生殿和皇後的長瓔殿,就屬這座長霖殿的占地麵積最大,格局最好。
「看來,扶音很得盛寵。」
「那哥哥可猜錯了,外人看起來確實是君臣相宜,有著非同一般的情誼在,但在背後,兩個人都在各自利用著對方。扶音命數將盡,瘋狂的想要做出續命丹藥,可他又十分在意自己的名聲,所以並不敢用他自己名義抓鋪妖族 。
一個有權且不在乎名聲,一個有能力而限製於此,於是兩個人一拍即合,皇帝做明麵上的幌子,扶音則隱在暗處,為他們兩個的長生夢努力。」
想到這些前塵往事,蘇未早已沒了當初想要生飲其血、生啖其肉的憤恨,隻是心底依舊是不舒服的。
他停頓了好久,等到冰涼的掌心多了一抹溫熱,才對著顧渙灑脫一笑,「哥哥不用擔心。」
「我跟你說哦,他們兩個裝的可好了,就連近身伺候他們的童子奴僕都認為兩人間的關係很好,堪比古史裏的伯牙鍾子期,就差沒有直接引為知己了。除了他們自己明白自己的目的,旁人都被騙的團團轉,還是我經常觀察他們單獨相處時的異常點,才慢慢琢磨出來的。」
顧渙眼眸沉沉地誇他,「寶寶很厲害,那這樣的話,之前的異常就能說的清了。」
蘇未不好意思地抿抿唇,「見的多了,自然就發現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早點進去吧。」
「行。」
兩人暢通無阻地進了扶音的院子,還沒靠近房間,就聽見裏麵有特意壓抑著的爭吵聲。
「扶音,你今天到底怎麼迴事,三年一次的國祭就這樣草草結束,你讓那些無知又多嘴多舌的刁民怎麼想!我今天的人都被你丟盡了!」皇帝暴跳如雷地指責著。
扶音躺著床上也不甘下風,他腆著一張塗滿綠色藥膏的老臉,語氣比皇帝還要厲上三分,「你以為我想嗎?還不是為了用那些妖族的血肉給你煉丹,不然怎麼會因為靈氣不足而鬧出這種笑話。」
他不想在自己身上細究,隻想將過錯都推到別人身上。
他是最厲害的人類修士之一,怎麼會因為操作失誤而導致連降三道天雷,還剛剛好地劈到自己身上。
那太不應該了。
皇帝懵了一秒,緊接著更加暴怒,「扶音,在我麵前你就不要裝了,你說是為我研製丹藥,可你自己偷偷昧下了多少,我們都清楚的很。」
「那你有本事去找別人,我現在被天雷所傷,根基雖然沒毀,但也遭受到了重創,如果沒有好藥養著,估計也活不了多久。你自己看著辦吧。」扶音賤嗖嗖的開口,經過這次打擊,他是連最後一點臉皮都不要了。
皇帝氣的直翻白眼,他咬牙切齒地看著扶音,眼底全都是翻滾著的怒火,「行,我肯定好吃好喝的養著你,不過,要是下次煉的丹還沒有作用,我就是把你和床板一起扔到亂葬崗,在山林裏的孤魂野鬼去吧!」
扶音抻著脖子,不大的眼珠子被他瞪得好像要從眼眶裏掉出來一樣,「我有辦法製出延壽的丹藥,不說三五十年,但一顆肯定能增加至少五年的壽命,再具體的我也可以告訴你,不過事成之後,我要丹藥的三分之二。」
氣的快跳腳的皇帝立馬收起了臉上的猙獰,直勾勾地望著他,「你確定真的有用?」
「那是自然,我們的古籍上有過相關記載。」要不是扶音現在的狀態無法再支撐那樣大範圍的搜尋,他鐵定不會將這種好事說出來。
那隻靈貓一直被他視為囊中之物,現在倏然要分出去三分之一,他心疼得直抽抽。
然而皇帝根本不滿足那寥寥可數的三分之一,他和扶音又爭論了很久,可對方好像吃了秤砣鐵了心,死活不鬆口。
無奈之下,皇帝隻能答應。
「我答應了,所以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
扶音屏息片刻,然後從嘴裏憋出了幾個字,「雙尾靈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