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應答，隻有蘇未還在捏著他的指尖玩。
喝完酒後，衛之衡拋下罐子，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蘇未看了好久，還是顧渙不爽地隔開他，他才慢一拍的收迴目光。
「你說，妖族好不容易修成人形，放著百千年的壽命不要，硬是為了愛人重赴戰場，報仇後還要為其殉葬，真的值得嗎？」
「什麼意思？」顧渙偏頭問他。
衛之衡沒有迴答，還在自顧自的說著，「我娘就是一隻蝶妖，但化形時遭遇了同族的謀害，導致她差點一命嗚唿。還是我爹在山上撿到了她，不辭辛勞地照顧她，知道她是妖怪的時候也沒有害怕，依舊在爺爺強烈的反對下娶了動不動就要喝藥吐血的我娘。
可最後誰能想得到呢？
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在夫君傳來噩耗的第一天，就安排好了我的餘生，然後單槍匹馬的直奔戰場，拖著那殘破的身軀為夫君報了仇，還救出來對她從來不假辭色的爺爺。
聽爺爺說，我娘死的太慘烈了，但她也如願為夫君報了仇，隻是她還有遺憾，那就是沒能親自將我撫養長大。
再後來，我和爺爺察覺到，那場死傷慘重的戰役其實就是一個陰謀。於是我們韜光養晦，就是為了等到這一天。」
院子裏隻有衛之衡一個人的聲音在迴響。
「我小時候總是很失落，不理解我的爹娘為什麼不養我，但到了現在的這個年紀，我終於理解了。
那是她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啊，沒了他，脆弱的蝴蝶是不會獨自存活的。」
第433章 聊齋書生vs九尾貓妖41
「所以你知道蘇未的身份？」
對於顧渙的明知故問，衛之衡表現得極為坦然，「當然，畢竟我也算是半妖了，雖然沒有覺醒什麼天賦，但對妖族血脈還是比較敏感的。不然，你怎麼會那樣防備我？」
各種阻攔他和蘇未的見麵，好似生怕他帶壞了對方。
「我有猜測過，但你藏的也很深，我並不敢確定。」故而，他才會想盡辦法減少他們見麵的機會，也不允許蘇未變成原形。
衛之衡掌管那麼多兵力，一旦突然乍起地圍攻他們，那一定會造成比較血腥的場麵，顧渙不想再讓蘇未經曆一次被追殺的無力之境。
「你放心吧，我是對蘇未比較好奇，但我也沒那麼喪心病狂。換個思路，我和他也算半個同族，掩護他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把他的行蹤透露出去？」
顧渙揉了揉蘇未的發頂，「防人之心不可無。」
「行行行，你說了算。」衛之衡哈哈大笑，好一會兒才躬身朝蘇未說道，「既然認識了，那蘇少爺不得說兩句？」
顧渙也適時的鬆開手，把選擇權交給了蘇未。
蘇未猶豫了幾秒，然後溫聲開口，「你好，衛大人。」
「你好你好，你幾歲了？」衛之衡親切的笑著，像極了誘騙小孩子的拍花子。
蘇未看了眼顧渙，然後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唔，一百多了。」
零頭都快趕上衛之衡的年齡了。
衛之衡的笑容硬生生幹巴在了臉上，他艱難地收迴表情，變幻好幾次，都沒能找一個合適的來表達自己內心的崩潰。
最終隻好尷尬的理了理衣擺，「啊，原來，才一百多啊！挺年輕的。」
這話蘇未愛聽，「嗯嗯，妖族壽命漫長，我也在前不久剛成年。」
就在重啟種族天賦後的那幾天，還全程都是顧渙照顧的他。
想到那些親密的接觸，蘇未頓時麵紅耳赤的。他已經不再是啥都不懂的純情小貓了。
有著夜色的遮掩，衛之衡沒有看到蘇未的羞澀，卻也被迫重塑了自己的三觀。「一百多才成年？」
「對呀。」
衛之衡一時無言，他確實知道妖族的壽命漫長，但沒想到有這麼長，著實有點嚇人了。
蘇未把他的震驚看在眼裏，「怎麼，你想激活妖族的血脈來修煉嗎？」
衛之衡連忙搖頭，「不不不，我隻想早死早超生。」
「哈哈哈哈，衛大人，你真的好逗。」蘇未笑得前俯後仰，失力的靠在顧渙的身上。
衛之衡老臉一燙，「這不是擔心你們兩個嘛。」
聽到他們的關係被揭穿，蘇未收斂笑容，雙手勾著顧渙的脖子一屁股坐了過去，和衛之衡麵對麵地大眼瞪小眼。
「衛大人，你好傻，我哥哥那麼厲害，怎麼會捨得讓我一個人度過那麼長時間？」
「啊？」衛之衡不懂，且大為震驚。
蘇未友好地給他提了一個醒，「你明天可以去淩聖道館看看哦。」
衛之衡乘著夜色離去，又踩著早陽歸來，迴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鄭重地承諾，「顧兄弟，以後，你就是我們的國師了！」
顧渙：「……」
與我無關！！！
可惜衛之衡是個死腦子，死活認定了顧渙國師的身份，更是在眾多士兵和百姓的支持下登上帝位的當天，下旨將顧渙封為大元朝唯一的國師大人。地位之崇高，連衛之衡這個皇帝都要禮讓三分。
不僅如此，衛之衡還派了不少人去各地宣揚顧渙勇鬥扶音老道，揭穿皇帝惡毒麵孔、清理道教門戶的成就。
顧渙：「……」
「那你把這個名單上的人給我。」
反正身份已經定死了，本著不要白不要的精神，顧渙把之前傷害過蘇未的人全部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