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南他已經在培養了,保證他短時間內不會出現背叛的思想,可人心難測,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
而且剩下的幾位仙帝對這個位置虎視眈眈很久了,如果蘇未壓不住,一定會出現大問題。
顧渙不是沒想過把那些人全解決了。
上界很大,每個仙域都有許多分管部門,零零碎碎的神殿更是數不過來,這就導致堆積在一起的需要處理的雜事非常多。
光蘇未一個人是應付不過來的。
更何況靠人不如靠己,還是一切都抓在蘇未手裏比較保險。
顧渙強硬起來蘇未壓根就不是對手,隻能悲憤欲絕地往腦子裏塞亂七八糟的知識和手段,意圖用晚上加量加倍的飯量來反抗。
學得越多,蘇未越是心驚。
他咬了咬唇肉,決定打開天窗說亮話,「顧渙,你是不是要離開上界了?」
催他修煉,逼他揣度人心,現在更是將仙帝的考核方案交由他製定。
蘇未已經站在了權力的中心,而顧渙則在教他如何利用身邊的人或事來達到最大利益。
換句話說,顧渙正在教蘇未怎麼從他手裏爭奪權力。
這對心如懸旌的蘇未來說,不是一個好兆頭
直白的言語一出,蘇未和顧渙都沉默了下來。
「我想聽真話。」
許久之後,顧渙嘆了口氣。
「我告訴你。」
「我來這方世界尋你,是有時間限製的,兩千年後,不管我修煉到何種境界,我都會返迴我來的地方。」
蘇未倏地跌坐在地毯上,如同被什麼可怕的詛咒纏身,抽去了他全部的力氣。
「兩千年,兩千年……」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他第一次見顧渙,就是在一千多年以前了。
滾燙的淚珠蓄滿眼眶,蘇未雙手抓住地毯,不死心地問道,「還有多少年?」
顧渙也隨著蘇未坐在了地毯上,用手帕一點一點地擦幹淨對方臉上的淚痕,「不到二十年。」
蘇未撐在地麵上的手一個踉蹌,整個人無力的栽了過去,「不到二十年!」
這個時間,對壽命漫長的仙帝來說,還不如閉關修煉,或者出門曆練的日子長。
太短了,短到蘇未連唿吸都不敢唿吸,就怕一眨眼顧渙就消失了。
顧渙撫著蘇未冰涼的臉頰,吻了又吻對方同樣冰冷的淺色唇瓣,「別害怕,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短,我還能陪你繼續去下轄界巡查,還能繼續幫你牽紅線,還能陪你做許多許多的事。」
蘇未張了張嘴,「權力,地位,這些我都可以不要,我要你在這接下來的時間裏寸步不移的陪著我。」
「不行,上界比你看到的要危險得多,你必須要有壓製他們的實力。」
「我可以陪你……」
顧渙捂住蘇未的嘴巴,「你不可以,你以後要掌管整個上界,還要為千千萬萬的有情人牽線,做事情有始有終,這不是你以前教給我的嗎?」
在顧渙讓他去做財神殿殿主時,蘇未總結過這樣一句話。
蘇未的人生才剛剛開始,顧渙不捨得拉他走上另一條不歸路。
況且蘇未已經為他放棄過一次生命了……
顧渙不想讓蘇未第二次為他放棄幾乎無盡的壽命,於是他給蘇未出了一個難題,「我會一直等你,等你哪一天真的明白愛情到底是什麼了,真的想清楚你是不是愛我的了,再來找我也不遲。」
蘇未撐著顧渙的肩膀抬頭,非常認真的盯著他,「真的不能改變嗎?」
如果有機會,蘇未願意放棄所有東西。來換得顧渙的壽命。
顧渙搖頭,「不會改變,但我們還會相見。」
事情已然成定局,他們誰也改不了。蘇未低落了好幾天才接受這個結果。
當日的激蕩的情緒悄然消散,幾天的功夫,蘇未就已經迴歸到了平常的生活狀態,甚至已經迴想不到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
直到這時他才明白,他好像缺少一些感受能力,那是作為人類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沒有情緒的調劑,生活好像就是一杯被隔離在厚厚杯壁中的寡淡白水,沒有一絲趣味和波瀾。
即便蘇未想盡辦法去記住那些感覺,但它們也會在很短的時間內消失不見,不留一點痕跡。
第三天,蘇未徹底接受了這個事實,他開始老老實實的跟著顧渙學習,有空閑時間的時候就拉著顧渙去下轄界巡視,還淘來了一大箱的攝影機,每天都要哢哢哢的拍一通。
空間裏新增的房子慢慢擺上了他們的合照,逐漸和之前居住過的房子重疊起來,處處透露著生活氣息。
姻緣殿中屬於蘇未辦事的桌子上,也有了顧渙給合歡樹修剪枝椏的照片。
側麵的大坑被填上了,顧渙還特意撒了一把合歡花的種子,現在已經有幾棵顫顫巍巍的冒出了嫩芽,想必再過幾年,就又會長成一棵可以遮風避雨的大樹。
還剩最後兩年的時候,蘇未一舉突破仙帝,成了另一位仙尊。
蘇未將南域交給了去年新增的一位仙帝,顧渙也趁機將整個上界正式交付於蘇未。
繼位大典結束之後,兩人安排好後麵幾年的考核,然後攜手遠遊,不知去向。
長大的七棵合歡樹,六棵圍繞在姻緣殿的周圍,一顆變異為金色的被挪到了財神殿的內院,算是半顆「財神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