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鶴羽
「琉霜宮的人難道一點都不管？」葉驚鴻皺眉。
「管什麼？」方雲(yún)鶴沖他眨了眨眼睛。
葉驚鴻愕然，憋了半天後想出來四個字。「除魔衛(wèi)道。」
「哈。」方雲(yún)鶴忍不住伸手，在葉驚鴻的頭上揉了揉。
得到的迴應(yīng)又是一巴掌。
「說了，不要隨便碰我。」葉驚鴻蹙眉，「你笑什麼？」
「覺得葉師弟可愛唄。」方雲(yún)鶴臉上的笑意不減。「葉師弟可知除魔衛(wèi)道，是何種道？」
一句話，讓葉驚鴻陷入了沉思。
方雲(yún)鶴見他不說話，片刻後緩緩說道，「這世間修行者萬千，妖行妖道，魔行魔道。而人呢，亦有人間道，便是做了鬼，也有鬼門關(guān)要走。三界六道都有各自的規(guī)矩，壞了規(guī)矩，自然有人會來管。」
「修道之人大多看重因果，隨隨便便出手便是參與進了別人的因果。葉師弟修無情道，難不成不明白這些？」
葉驚鴻站在原地，皺眉不語。不知是感嘆這人世涼薄亦或是其他。
方雲(yún)鶴知他自小在山中修行，少有時間在俗世中行走。自己這一番話對方一時難以接受也是正常。他本想開口寬慰幾句，誰知葉驚鴻周身泛起一層白光，靈力湧動，引得周圍人齊齊看了過來。
方雲(yún)鶴見狀，當即從袖中摸出一張符紙甩了出去，遮去了兩人的氣息。身旁過路之人皆是茫然看了看周圍後又自顧自地繼續(xù)趕路。
方雲(yún)鶴隨即用傳送符，將他和葉驚鴻兩人傳到了東帝城中一處僻靜的小院中。他看著眼前閉目打坐的葉驚鴻，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葉驚鴻啊葉驚鴻，該誇你一句天生就是個修仙的命，還是該說你這傢夥不會挑時機呢？」
他也沒想到，就因為聽了自己幾句話，這人竟是直接頓悟，隱隱有要突破的架勢。
但平心而論，葉驚鴻剛剛突破元嬰，此時若再有突破，隻怕是根基不穩(wěn)，之後若再想進階，恐怕會很難…方雲(yún)鶴心中隱隱擔(dān)憂，但左右想了想還是認命地在院中布下法陣，替葉驚鴻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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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葉驚鴻再睜眼，已是三日後。
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眼周圍陌生的景象，一時間還未反應(yīng)過來自己身在何處。
「醒了？」直到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葉驚鴻下意識迴頭看去，就見方雲(yún)鶴正座在一旁的石凳上，手握一把長刀，靜靜地看著他。
「你…」葉驚鴻起身，走到了方雲(yún)鶴身旁。低頭認真打量起了他手中的刀。「這是你的刀？」
葉驚鴻並非第一次見到這把刀，上一次在惜春洲時，方燕帶給方雲(yún)鶴的就是這把刀。但那次之後，方雲(yún)鶴便將這刀收了起來，他當時也未來得及看清。
這會兒離得近了，葉驚鴻才發(fā)現(xiàn)，這刀的刀身竟是黑白異色，半麵似冰霜般透亮，另一麵則是好似被沾了墨，界限分明。
「嗯。」方雲(yún)鶴點了點頭，伸手輕撫了一下刀麵。
「這刀叫什麼？它沒有刀鞘麼？之前怎麼沒見你用過它？」葉驚鴻一連三個問題，讓方雲(yún)鶴有些意外。
「葉師弟，你感興趣的是刀，還是我？」方雲(yún)鶴忍不住問了句。
葉驚鴻一挑眉，沖他翻了個白眼。「愛說不說。」
「你呀…」方雲(yún)鶴搖了搖頭，「就會沖我耍性子，我看你對那鬱歸年就和和氣氣的。果然親，師兄就是不一樣。」
見葉驚鴻扭頭要走，方雲(yún)鶴趕忙將人攔了下來。
「我說還不行嘛，這般脾氣，也不知是誰給慣出來的。」
方雲(yún)鶴先是拉過葉驚鴻的手，探了探他的脈搏。見他內(nèi)息平穩(wěn)稍稍鬆了口氣。
「我沒事，這次隻是突然頓悟，並非突破。」葉驚鴻似乎是猜到了他想問什麼，主動說道，「我的修為剛剛突破至元嬰，此時必須維穩(wěn)。」
「嗯。你明白便好。」方雲(yún)鶴見狀也沒再說其他，畢竟修行之路沒有捷徑。那些輕而易舉能夠達成的其中必定隱藏著許許多多看不見的陷阱。
所謂的捷徑。隻會讓貪婪之人失去道心，這也是天道對修行之人的一種測試。
確認了葉驚鴻無礙，方雲(yún)鶴這才開始聊起了自己手中那把黑白異色的刀。
「他叫鶴羽。」方雲(yún)鶴的手撫摸上鶴羽那半年熒色的刀身。「他的刀鞘…丟了。」
「丟了？」葉驚鴻一臉懷疑，「刀鞘怎麼會丟？沒了刀鞘你要怎麼戴著這刀？」
「嗯，確實是丟了。」方雲(yún)鶴低頭看下手中的長刀。「是我不小心將他的刀鞘弄丟的…」
「因為沒了刀鞘，所以不方便佩戴，你平日才沒怎麼見我用過他。」
方雲(yún)鶴幾句話，看似將葉驚鴻的問題都給出了解釋，但偏偏又給對方留下了一堆疑問。
既然刀鞘丟了為什麼不去找？找不到的話為什麼不重新配一副？一個修刀之人卻不用刀？方雲(yún)鶴這傢夥真是奇怪透了。
葉驚鴻心裏想了一大堆，臉上卻仍是一臉的平靜，瞧不出絲毫心情波動。畢竟方雲(yún)鶴這人就是這樣。所有他不想說的，不想迴答的問題，總有千百句不相關(guān)的話來敷衍你。
而且，以自己和他的關(guān)係，再問下去就是交淺言深了。
葉驚鴻想了想，嚐試著問了句，「我能摸摸你的刀麼？」
「給。」這次方雲(yún)鶴倒是沒推辭，直接將刀遞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