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後也要像師兄一樣!當個厲害的劍修!]
[師兄師兄,這趟下山我也想跟你一起。]
[有師兄在,我不怕的。]
[師兄…師父是不是不喜歡我,他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隻是個三靈根的普通人…不能像你一樣,我是不是一輩子也不能像師兄這般,成為個厲害的劍修?]
[師兄,你會討厭我麼?如果我犯了什麼錯,你會離開我麼?]
「鬱歸年!」葉驚鴻的聲音傳來,將鬱歸年從迷夢中硬生生扯迴來。
周圍的魔氣已經纏繞上鬱歸年的脖頸和四肢,將他整個人固定在半空,隨著越收越緊,鬱歸年漸漸窒息。
「玉漣,對不起,如果我能早一點察覺到,早一點跟你說清楚…」他似要望入白玉漣的眼睛深處,將從未透露過的心聲與遺憾說出來。「我答應過你的,要帶你一起迴月霄門,我會保護你。有師兄在,你不需要害怕。」
魔氣之後,白玉漣似乎麵露驚愕。
鬱歸年手腕一震,劍光將魔氣震碎,斷滄海藍色的劍刃直直戳進了對方的胸膛。
漫天劍光攪碎了魔氣,揮舞著的藤蔓也在空中散做綠色的螢光。
眼看著白玉漣的身體將要跌落地麵,卻被鬱歸年一把托住,攬進了懷裏。
「師兄…」白玉漣痛苦地呢喃著。
「我在,師兄在,師兄陪著你,不會讓你一個人。」鬱歸年輕聲道。
「師兄…我做錯了事,我知道…但,我不,不後悔…」白玉漣僅剩的一隻手,死死拽住了鬱歸年的衣領。
「玉漣…」鬱歸年皺了皺眉,思考了片刻後,緩緩握住了他的手。
「我,我騙過了所有人。我騙他們相信,相信你是愛我的…到頭來,所有人,所有人都覺得你是愛我的,連我自己都信了…」白玉漣努力勾起了嘴角,「但隻有你不信。」
「你不愛我啊,師兄…我怎能甘心?明明隻要謊言說上一千遍,一萬遍,就會成真。但為何,為何信以為真的隻有我,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能像我愛你一樣,一樣愛我呢?」白玉漣扯著鬱歸年的衣領,掙紮著想要起身,卻隻是徒勞。
鬱歸年見狀,托著他的後背,將人整個抱進懷裏。
就像多年前的那個夜晚,他從白玉漣的爹娘中,第一次接過那個孩童一般。
「玉漣…」
言語在這一刻變得貧瘠。鬱歸年在此之前根本不知道,無望的愛才會傷人最深。
被他抱緊的白玉漣露出一抹熟悉的微笑。他鬆開手,拿出一顆血色的珠子悄悄塞進了鬱歸年的胸口。
「赫唳劍…我對不起,師父…」
「我累了,師兄…我想迴月霄門…」
「好,師兄答應你,帶你迴去。我們一起迴去。」
白玉漣的身影在鬱歸年的懷裏徹底消失,點點白光混雜在四散的魔氣之中,如同他畢生未解的憾恨。
「他其實應該不想殺你的,不然我們剛才很難逃過。」葉驚鴻在一旁,想要解釋。
「我知道。」鬱歸年閉了閉眼,眼淚無聲落下。
葉驚鴻瞥見了,轉過頭,裝作沒看見。
白玉漣和鬱歸年,這兩人之間的糾葛絕不僅僅是造化弄人幾字可以囊括。
葉驚鴻輕輕嘆了口氣。
「師兄,我還要去找方雲鶴。接下來你打算…」葉驚鴻問。
「你要找方雲鶴?」鬱歸年在聽到這個名字時,略有些遲疑,思考了片刻後緊接著開口道,「我同你一起吧。」
「師兄可是知道方雲鶴的下落?」葉驚鴻察覺到了他那一絲不自然。
「方雲鶴他…」鬱歸年又是一個停頓,「不,我也不清楚他的下落。」
「師兄,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瞞我什麼?」葉驚鴻皺眉道。鬱歸年這個人實在不適合說謊,也不會說謊。
「…好吧。其實是這樣的。」鬱歸年嘆了口氣,「當初從鎮魔塔迴到玄天宗後,我昏迷了很長一段時間。在這期間,我的意識斷斷續續的,時不時能聽到一些聲音在我耳旁響起。」
「我無意間聽到了方雲鶴跟顧凝宇的計劃,猜到他們是想用龍骨和殘魂引誘對方上鉤,將幕後操縱這一切的主使之人引出來。才有了之後封印整個東陵城的事。」鬱歸年迴憶道。
「原本按照他們的計劃,會在開啟傳送法陣之時,將城內的所有人都轉移出去。但是不知為何,法陣出了意外,我和師父被留在了城中。」
「隻有你二人麼?」
「嗯。這個計劃風險很大,因為怕對方察覺出端倪,所以知情的人並不多。當時負責開啟傳送陣的是玄天宗的喬宗主。因為情況突然,她隻來得及給師父留了道傳訊符講明原因。然而等陣法開啟後,我和師父卻被留在了東陵城。」
「之後呢?又發生了什麼?」葉驚鴻有些著急,想要知道這些跟方雲鶴之間有何種聯繫。
「東陵城被封印之後,城內的魔氣越來越多。師父一個人應付那些魔氣自然不在話下。但他當時帶著我,就隻能四處躲避,盡量避免與那些魔氣遇上。沒過多久,我們在躲避魔氣的路上遇上了一個人。」鬱歸年皺了皺眉,「我們原本以為那人是方雲鶴。但誰知對方一見到我們,便開始攻擊我們。」
「我並不清楚方雲鶴的實力,但當他和師父交手時,他很快便敗了…師父原本打算將人抓住問清楚情況。誰曾想那個人卻轉身跑了。但當時東陵城被封印後,怕是隻有方雲鶴他們知道該如何從這裏出去。於是迫不得已,師父便隻能帶著我追了上去。結果卻被對方騙進了一群地魔之中…後來,師父為了救我更是…」鬱歸年沒再繼續往下說,後麵發生了什麼葉驚鴻也都大致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