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放迴去一些?”
千山月問的是剛才張麒麟出來後,為什麼還要特地再迴一趟房間去放下一部分帶出來的古董。
“一次性當過多的古董太過於惹眼,也容易因此被壓價,而那些古董的價值遠不止市麵上能給出的價格,等找到渠道之後再出手,興許能翻數倍。”
“這些,夠了。”
見他心中有謀算,千山月也沒有再說什麼。
顯然張麒麟對於古董的行情的確是很了解,在當鋪的掌櫃的想要壓價時,被他三言兩語堵便得啞口無言,隨後又加價了整整十萬元。
到手共計三十萬。
八零年代的三十萬啊,在很多人都還吃不飽飯的年代,這無疑是個天文數字。
不過這家當鋪的保密性做得不錯,沒有人能知道他們來這裏到底當了什麼,又當得了多少錢。
二人走出當鋪後便迴到了街上,隨著時間的流逝,即將到了中午,天上飄的雪不知何時也已經停了,街上來往的人更多了些。
張麒麟牽著千山月的手慢慢的在街上走著,為了避免在人群中走散,他握住她的手強勢卻不失溫柔。
二人停在了一間成衣鋪子麵前。
鋪子的老板是個成熟而不失風情的女子,穿著一襲藍色的古法旗袍,韻味十足而不失氣質。
她早就發現二人的身影了,見二人在她鋪子前停下來後便十分熱情的走上前來攬客,讓二人進來隨便看一看。
“小哥長得真真是俊喔,我在這裏這麼多年就再沒遇到比你長得更好看的了。”
聽見老板娘的話,張麒麟有些靦腆的低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作沉默。
“二位是想要買女裝還是男裝,我這店裏都有,我家這個鋪子是傳統的老手藝了,買過的人都說好,上身效果錯不了!”
張麒麟沒有說話,而是側眸看向身旁的少女,他抬手為她輕柔的摘下了鬥篷的帽子。
“都要。”
看清露於人前少女,老板娘不由得微微一怔。
“我滴個乖乖喔,往日裏見不到的絕世容顏今日一見就讓我遇著了倆,果然好看的的人都是和好看的人在一起的,老娘什麼時候才能遇到一個瞎了眼的絕世大帥哥啊~”
老板娘很是外向,即便遇見的兩人都是鋸嘴葫蘆也沒有冷場。
她先是讓助手下去奉上茶水糕點,緊接著便把二人引入了內間。
央入眼簾的先是男裝,左邊櫥窗掛著展示的是長衫及中山裝等民國服飾,而右邊櫥窗展示的則是西裝和洋氣的皮夾克等潮流服飾。
“我這鋪子本是傳統的老手藝,店中多以旗袍及長衫為主,不過近些年為了迎合市場需求,西洋的服飾我這裏也有呢。”
千山月掃了一眼右邊,便將目光放到了左側。
老板娘聞弦歌而知雅意,立即走到長衫所在的地方取下幾套賣得極好的版型介紹。
千山月拿起其中一條繡著祥雲暗紋的長衫遞給了張麒麟,眉眼柔和,輕聲啟唇:“去試一試?”
“好。”
張麒麟沒什麼格外偏愛的,但隻要是她選的,他都覺得好。
在等待的期間老板娘也沒有讓場麵冷下來,她又重新開始推銷了幾件符合張麒麟氣質的外套,而千山月也在看中了其中的幾件之後讓老板娘留了下來。
聽見走路的聲音,二人齊齊轉身看向來人。
張麒麟換下了顯得人沉穩至極黑衣,此刻一襲白色長衫顯得他溫潤如玉,更添幾分少年意氣。
果真是翩翩風度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飛在玉樹臨風前。
“好看。”
沒有錯過千山月眸中一閃而過的驚豔,張麒麟的唇角不禁微微上揚了兩個像素點,恰如春雪消融。
“這些都要。”
看著千山月示意她又重新選的那些衣服,他啟唇溫聲迴應。
“好。”
老板娘見張麒麟的選定了之後,又引著二人走入了女裝專區用於休息的地方。
她剛才讓助手準備的茶水早已備好,她本意是想讓二人稍作休息,引用些茶水糕點,不過二人皆不想過多耽擱,便直接開始推選了起來。
千山月這麼多年都在穿廣袖長裙,而這個年代卻極少有人穿,就連店鋪中賣的也多是旗袍及西洋裙。
她沉默的看了一圈店中展示的衣裙,最終走到了一條繡著翠竹的白色的古法單襟豎領旗袍麵前。
“這條。”
“哎呦,姑娘的眼光真好,這條旗袍已經是店裏的絕版了,隻是要得身材極好的女子才能穿出其中韻味,我看姑娘你正正好是它久等的主人呢。”
千山月在老板娘引著自己前往女更衣室後,想要轉身出去之際突然啟唇輕聲叫住了她。
“不知,不知可有肚兜,內衣在售賣?”
千山月停頓了一下,在這個年代的貼身衣物稱之為內衣,她是以改口。
而站在外麵的張麒麟此時與更衣室不過五步距離,他的聽力何其之好,更何況他距離更衣室不遠,故而,即便千山月已經壓低了聲線,他依舊聽得一清二楚。
他的耳尖頓時開始發燙,就連白嫩的臉頰也浮現出一抹粉意。
他邁步走向房間的角落,距離更衣室遠遠的,可即便如此,其中說話的聲音還是清晰的傳入他的耳中。
“當然有,不過姑娘你需要多大型號的?”
千山月眨了眨眼,她不知道啊,她覺醒宿慧之前都是穿的肚兜,覺醒後,她記憶中也沒有特意顯示這方麵的知識啊。
看懂了少女眼中的迷茫,老板娘也毫不羞澀,直接說:“憑我多年的經驗來看,應當是c,但是也可能是b,我將兩個型號的都拿過來給你,到時候哪個合適就留下哪個。”
“好,多謝。”
“客氣什麼,應該的。”
老板娘風風火火的走出又走進。
“我看吶~就是c沒錯啦~不要害羞嘛,這都是正常的。”
老板娘搖曳生姿的走出更衣室,心情極好的哼著歌在店裏麵東打理一下西打理一下。
沒有等多久,千山月便走出了更衣室。
少女之顏皎皎兮似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迴風之流雪,其靜若何?鬆生空穀,其豔若何?霞映澄塘,其神若何?月射寒江。
“我如今算是終於知曉了李延年的那首詩竟原來真的不是誇張的描寫手法,而是世間真有如此美人!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傾國傾城貌,驚為天下人。”
而被驚豔的又豈是隻有老板娘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