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時間裏,住院區的兩位醫生相繼去世,頓時整個住院區變得人心惶惶了起來。
誰也不知道下一個病逝的人會是誰,但他們卻也隻能幹看著,什麼都做不了。
半個小時後,杜雨桐推著班宇的屍體向焚屍地走去,原本她是打算把這個任務讓給吳天的時候,可等她找到吳天的時候卻直接傻眼了。
吳天正一個人呆呆的坐在床上,無論她怎麼叫就是不迴自己,甚至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在吳天麵前站了兩分鍾,見吳天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就默默的轉過身,出去了。
其實她與班宇的關係也並沒有好到那種地步,當時她辦到班宇隔壁的時候,聽說那裏住著這次尼曼爾的第一個發現者,所以就悄咪咪的照了過來。
依稀記得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天氣,她站在班宇的房間門口,右手不斷的收放,可始終都沒有拿出那股伸手的勇氣。
最後還是一位換藥的醫生走到她身邊,看著她笑著說道,“能不能麻煩您給我開下門。”
那個醫生的話像是在請她幫忙,但又像是在給她找臺階下。
索性她就直接打開房門向裏麵走了進去,在看到班宇的瞬間,她就被那道足足有她小拇指長的傷口給震驚到了,‘難怪他是第二個患者,看傷口應該是患病之前有的傷吧,因為這個傷,導致免疫力降低,這才第二天就被感染了。’
想到這裏她不由的點了點頭,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那名醫生跟在她身後,滿臉的笑容,慢慢的來到了班宇身邊,“來換藥了。”說完就從兜裏拿出另一瓶點滴藥,將那瓶已經空了的瓶子換了下來。
隨後又向班宇做了幾個眼色,不斷的在暗示著班宇,可班宇卻隻是一愣,一副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的表情。
看到班宇的樣子,那名醫生隻感覺自己好像在給一頭豬教高數一樣,輕聲笑了一下就準備離開,隻是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停了下來。
迴過頭看向班宇,“輸完這瓶點滴就可以了,我就不過來了,大家都是醫生,你應該可以自己解決吧。”
這話一出,班宇整個臉都變了,‘不是,這家夥什麼意思?不來了我怎麼辦?就算是醫生也不帶這樣隨便的吧。’
可他就算這麼想了,也不敢說出來,隻能默默的點了點頭。
那名醫生隨後就直接臉上帶著笑容的離開了,隻是在走的時候輕輕的碰了一下旁邊站著的杜雨桐。
等醫生出了房間的時候,班宇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杜雨桐竟然沒有走。
“請問,你有什麼事嗎?”班宇看著那裏站著的女孩,輕聲問道。
他這個人原本就不是那種自來熟的類型,對於女生就更不用提了,根本就沒有怎麼過交集,最多也就是同一班上的同學或許會聊上兩句。
杜雨桐看著病床上坐著的青年,心裏暗歎,‘好安靜的一個小夥子呀,而且顏值也有點小帥,應該不像是渣男,不讓也不會來這種地方,或許我的白馬王子出現了。’想到這裏,她的臉上就出現了一抹癡笑,完全的就忘記了自己現在是在班宇麵前的。
看著麵前這個女孩的表情,班宇隻感覺後背一涼,整個人都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小姐,你沒事吧?”班宇看著杜雨桐問道。
聽到班宇的聲音,杜雨桐急忙打消自己腦子裏的這些胡思亂想,連忙晃了晃手,“沒事,沒事,我是你在你隔壁住著的,我聽別人說你是這次尼曼爾的第一個發現者?”
“對,我是這個村子裏醫生,我發現了就上報了。”班宇說道。
杜雨桐點了點頭,“我還聽別人說,你還是個高材生?”
“高材生算不上,隻是知道的多一點,渠道多一點而已,並不算什麼。”班宇緩緩搖了搖頭。
聽了班宇的話,杜雨桐心中對他的好感度更加深了幾分,‘好謙虛呀,一點架子都沒有,真是當我男朋友的最佳人選呀。’
想到這裏,杜雨桐臉上的笑容就更盛了幾分,“你好謙虛呀,我聽別人說你是周院士的學生?”
班宇點了點頭。
“可如果你是周院士的學生的話,怎麼會到這裏來呀,周院士的學生最差市醫院也是爭著要下去的呀。”杜雨桐一臉的迷茫。
瞬間,班宇轉過頭去,“沒什麼,隻是不喜歡大城市的那種快節奏,這裏就很好,很悠閑。”
“那你也可以去三線城市或者四線城市呀,那裏的生活也很慢呀,為什麼非得讓自己跑到這麼個窮鄉僻壤的地方呀。”杜雨桐繼續追問道。
班宇直接搖了搖頭,“沒什麼,反正都一樣,而且這裏需要所以就來了,這不,這次我的作用還用上了不是。”
聽了班宇的話,杜雨桐心裏的疑惑更盛了,她根本就不相信班宇的這套說辭,至少在說的時候,這家夥根本就沒有直視過自己一眼,這擺明了就在撒謊。
不過既然他不願意說,自己也就沒必要繼續問下去了。
“你臉上的傷怎麼來的呀。”杜雨桐指著班宇太陽穴處的傷口問道。
“沒事,被人打了一拳而已,問題不大。”班宇笑著搖了搖頭。
可杜雨桐是什麼人,一個好奇寶寶,竟然直接伸手慢慢碰了過去。
班宇隻看到了一隻大手慢慢的伸向了自己眼角的位置,雖然又繼續深入,在碰到班宇傷口的一瞬間,那隻手抖了一下,隨後迅速縮了迴去。
“疼嗎?”杜雨桐拿另一隻手緊緊握著自己剛剛伸出的手問道。
被這麼突然縮迴去了,這讓班宇愣住了,甚至他都已經做好會疼的心理準備了,結果你就蹭了一下,什麼都沒幹,這就顯得他有些尷尬了。
“額,不疼不疼。”雖然心裏十分的尷尬,但班宇臉上卻沒有任何變化,依舊笑嘻嘻的。
隨後杜雨桐又和班宇閑聊了一會就迴去了,在迴到自己房間之後她再也憋不住臉上的笑容了,雙手握拳,嘴裏不斷輕聲嘟噥著,“王子,王子,我的王子出現了。”
沒一會她的眼睛就瞇成了一條縫,嘴角翹起,低著頭不斷的晃著腦袋,“矜持,你要矜持,杜雨桐,不能花癡,不讓人家就不要你了。”
可話雖這麼說,但實際上,卻依舊整個人興奮的不得了,甚至恨不得直接跳到床上蹦躂幾下。
隨後的幾天,她就每天都會去班宇的房間,也不說什麼,就單純的閑聊,或者那本書坐在班宇的窗戶旁,看上幾個小時。
這可讓班宇弄得不知所措,平時都是自己一個人,這突然隻見就多了一個,還真有些不習慣。
不過就算班宇在怎麼認生,這幾天的接觸下來,他慢慢的也接受了這個人的存在,甚至有一天,杜雨桐晚來了幾分鍾,他都有些焦急難耐了。
過了一個星期之後,兩人基本上什麼話都說了,甚至彼此之間根本就沒有秘密可言,甚至連小時候的囧事兩人都互相分享了很多。
那個時候杜雨桐甚至一度認為自己的機會到了,走向人生巔峰的時候到了,可她卻忘記了,班宇既是這次尼曼爾病毒的發現者,也是尼曼爾的第二例病例。
又過去了幾天,班宇的身體越來越虛弱,杜雨桐看在眼裏,卻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竟然發現,自己對於班宇的死活竟然看的這麼輕。
甚至一絲情感波動都沒有,這讓杜雨桐不由的開始問自己,“你真的喜歡班宇嗎?真的不是貪圖他的路子或者學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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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那個時候杜雨桐卻清晰的意識到了自己並不喜歡班宇,或者說,對班宇這個靈魂,並沒有產生共鳴,喜歡的隻是這一身臭皮囊和他的渠道。
不過她依舊說服自己,每天依舊去和班宇聊聊天,談談心,隻是到此,她徹底將自己擺到了一個朋友的位置。
雖說心裏還是存在著那麼一絲僥幸,但也緊緊隻是從自己未來的角度出發。
隻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班宇竟然沒有撐到疫苗研製出來,看著擔架上躺著的班宇,她沒有說話,內心也沒有掀起一絲波瀾,或者也掀起了那麼一點點,知道她沒有感覺到而已。
杜雨桐向周圍看去,發現周圍來的人要比上次王梓榮來的人多得多,甚至就連那些醫學巨匠也來了不少。
看著這些人,杜雨桐心中竟升起一絲絲的惋惜,就差一點,就差一點自己就能搭上他們了,想到這裏她不禁歎了口氣。
來講班宇的屍體放上去的人是田忠欲,他臉色凝重,對於這個學弟,當初他們一起在老師身邊的時候,他就非常的佩服,可沒想到,竟然天妒英才。
一個小時後,那些火花熄滅,隻剩下了點點火星在閃爍。
而在杜雨桐的懷裏也多了一個小盒子。
這一個小時當中,周圍沒有一個人哭喊,隻是一個個默默的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