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徒”。
這兩個字一出,阿爾弗雷德一下子就變了臉色,“刷”地一下就拔出了自己的佩劍。艾米也臉色鐵青地上前一步,把艾拉護在了身前。
在場的人之中,隻有吉貝爾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左右看了看艾米、看了看阿爾弗雷德、又看了看艾拉,小心翼翼地問道:“怎麼?使徒是什麼東西?要是這人有什麼問題,我這就讓兄弟們把他們給轟出去!”
艾拉長長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她才緩緩地說道:“阿爾弗雷德,把劍收起來。艾米,你也退下吧。吉貝爾,去把人帶進來。”
艾米把頭一迴,喊道:“不行,陛下!這太危險了!我在前麵頂住,你找條小路偷偷溜走吧!”
“艾米,你的傷痕還沒好全吧?而且,人家都找上門來了,我又怎麼能不見他?”艾拉緊緊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我們總要麵對使徒的。這是早晚的事情。”
“瑞典王,你說的對。”阿爾弗雷德也深吸一口氣,把劍收了起來,“既然來了,拒而不見也不是待客之道。至於逃跑,我怎麼著也是騎士王,怎麼能逃?”
“所以?”吉貝爾又掃了一便營帳裏的這三個人。
“就按瑞典王說的,把人給帶上來。”阿爾弗雷德說道,“告訴他,我和瑞典王就在大帳裏,坐著等他過來!”
吉貝爾退下去了。艾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案臺,然後就在案臺的後麵正襟危坐。阿爾弗雷德也拉來一把椅子,嚴肅地坐在了艾拉的右側。艾米看兩人已經下定決心,隻得幫艾拉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後退到了一側。
雖然位置不同,但這三人的目光,都嚴厲地注視著營帳的門口。艾米的手心,更是已經出現了一道隱隱燃燒著的火焰。
——“恭喜、恭喜!瑞典王大勝阿基坦公爵,替我等除魔衛道,功德無量!”
出人意料的聲音從營帳外飄了進來。出現在艾拉眼前的並非克羅狄斯、也不是格裏高利、甚至不是伊本.西那,而是一名她從未見過的、披著豪華的紅袍的教士。在他的身後還跟著三名白袍的教士,一個個都精神飽滿,油光滿麵。
當他們進入營帳時,艾拉聞到從他們衣服上飄出來一股熏香的氣息。
“你是?”艾拉出聲詢問道。
“我是阿勒曼尼教區現在的最高負責人,天方教會十字派的領袖。”那紅袍的教士頗為自信地昂起胸,“一般大家都會尊敬地稱我為紅衣主教,不過,你並未入教,稱我為亞曆山大,也沒有問題。”
“阿勒曼尼教區的最高負責人?”艾拉頗為懷疑地看著那紅袍的教士,“據我所知,那應該是一個叫格裏高利的人,不是嗎?”
“你是說‘妖邪者’格裏高利?”那紅袍的教士頗為掃興地搖了搖頭,“他已被裁定為異端,現在正在伊斯法罕接受審判呢。現在阿勒曼尼教區最高的負責人不是他,而是我,亞曆山大!”
“還有這種事?”艾拉把身子微微朝前一傾,“我聽說,天方帝國的‘使徒’一職,僅有四人。等其中有人離世之後,方才會在一年之內選出新的使徒。你說格裏高利在接受審判,那就是還活著,所以……”
“你知道的還挺多。”那紅袍的教士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是,嚴格來說我現在確的確不是使徒。不過我現在已經是實質上十字派的領袖,繼承使徒之位隻是時間問題,以使徒自稱,其實也是沒什麼問題的。”
“謔,原來如此。”艾拉把身子往後一仰,斜躺在了椅子上,“那別站著,坐吧,都坐……艾米,你也別站著,找個椅子一起坐。”
“天方帝國亞伯拉罕正教會阿勒曼尼教區的負責人,為什麼要找我們?”阿爾弗雷德朗聲說道,“我和瑞典王可都不是你們的信徒。在你們眼裏,我們都是邪惡的異教徒吧?和我們打交道,真的沒事嗎?”
“你誤會了,我們痛恨異教的惡魔,但卻並不痛恨信仰這群惡魔的你們。”那紅袍的教士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頗為隨意地迴答道:“因為我們都是神的子女,互相之間都是兄弟姐妹,你們僅僅隻是被惡魔蠱惑,誤入了歧途罷了。我們是牧羊人,又怎能放著那群迷途的羔羊不管呢?”
“當然,也有那些不僅無可救藥、而且還替惡魔為虎作倀的人,那就是我們的敵人。”一名白袍的教士說道,“就比如這一次的阿基坦公爵,他在阿基坦公爵領裏大肆虐殺教徒,紅衣主教大人得知這件事後特地跑來找阿基坦公爵說理,卻被他手下的士兵無禮地趕了出去,這正是惡魔的化身。所幸惡魔伏誅,這都是瑞典王、還有騎士王你們的功勞!”
艾拉和阿爾弗雷德不由得對視了一眼。這群教士的情報似乎非常落後,阿基坦公爵在攻入巴黎後已經和教會達成協議,和平共處,可這名“阿勒曼尼教區最高負責人”卻似乎對此全然不知情。不僅如此,阿爾弗雷德因為梅莉遭到襲擊,已經視亞伯拉罕教會為死敵,而艾拉更是在布列塔尼地區殺掉了兩名亞伯拉罕教會的祭司,可這名“最高負責人”對此似乎毫不知情,話語中竟還在稱讚他們。
“所以,”艾拉問道,“你們這次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自然是來表達謝意的。同時,也帶來一份提案。”那紅袍的教士站起身來,說道,“不知你們兩位王,有無意願歸信正途,讓不列顛和瑞典,重歸於那唯一真神的光輝照耀之下?”
“謔?”阿爾弗雷德冷冷地笑了一聲,“歸信你們亞伯拉罕教會?那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擺脫惡魔,迴歸真神的懷抱,這就是最大的好處。”
說完,那紅袍的教士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
“不過,這隻是那些不諳世事的教士們的陳詞濫調罷了。我並不是那麼無趣的人。把營帳的帷幕拉上如何?我們好好來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