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清晨，丹的小隊離開了布律西斯，跟著五千人左右的隊伍南下去執(zhí)行什麼作戰(zhàn)計劃。艾拉被作為盾女，艾米被作為艾拉的隨從，也在隊列之中。


    “海盜王國——海盜們自稱為‘英雄王國’，那裏原本都是北方寒冷地區(qū)部落的居民。在那片荒涼的區(qū)域，為了生存而用武力掠奪同胞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因此，他們比其他任何一個地區(qū)的居民都更加崇尚勇武。”


    丹興致勃勃地對更在身後的艾拉解釋著。在向艾拉灌輸知識時，丹就和做煉金實驗時一樣精神抖擻，甚至是喋喋不休。


    “‘野獸之王’海斯泰因是我們的老大。不過老大上麵還有一個老大，那是被稱為‘英雄王’的拉格納.洛德布羅克，他是整個海盜王國的王。在洛德布羅克之前，海盜王國的王是海斯泰因老大的父親亞雷斯塔。你敢相信麼——大約二十年前，在海斯泰因老大十六歲的時候，洛德布羅克向亞雷斯塔提出了決鬥，在決鬥中殺死了亞雷斯塔，奪取了海盜王國的王位，然後將海斯泰因老大驅逐。十年之後——其實也就是十年之前，能聽懂吧？基礎的算術問題——十年之後，海斯泰因老大帶著一千人的隊伍殺迴了海盜王國，一路殺到洛德布羅克的王座之前。兩人堵上英雄王的稱號進行了決鬥。據(jù)說，他們的戰(zhàn)鬥持續(xù)了一天一夜，甚至讓整個大海都像油鍋一樣翻滾起來。可惜最後海斯泰因老大還是被洛德布羅克擊敗了。但是洛德布羅克不但沒有除掉海斯泰因老大，反而還讓他在自己的麾下工作，而海斯泰因老大也同意了。當然，整個海盜王國的人都知道，海斯泰因老大一直都沒有放棄殺死洛德布羅克，而洛德布羅克也一直在王位上等待著海斯泰因的挑戰(zhàn)。”


    說完這一長串令人聽著頭暈的話，丹最後總結道：


    “崇尚武力，尊重強者——這就是海盜王國的文化，即便是英雄王的王座也是強者居之。在昨晚的事件之前，你已被我任命為盾女，也就是說你是和他們平起平坐的戰(zhàn)士。他們不知道過程，隻知道你贏了那個海盜，所以你理因得到尊重。反倒是另一邊，被女人殺死，極不光彩。我這樣說，你就多少能理解為什麼我要給你劍和盾了吧？”


    艾拉強笑著把頭點了點，嘴裏卻小聲嘀咕道：


    “能理解就怪了。”


    這種事要是發(fā)生在七丘帝國，海斯泰因在反攻失敗的同時就會被洛德布羅克殺了。而敢任用仇人兒子的洛德布羅克，大概也早就喝下為他精心準備的毒酒而‘意外身亡’了吧。


    此時此刻，那個“野獸之王”海斯泰因正駐紮在布律西斯，準備正麵迎擊康斯坦丁尼耶的禁衛(wèi)軍。以艾拉的觀察，海盜們的總人數(shù)在一萬左右，和禁衛(wèi)軍人數(shù)相當。但海盜終究隻是海盜，士氣和訓練不可能比得上正規(guī)軍，她怎麼都想不通那個海斯泰因為什麼敢和禁衛(wèi)軍叫陣。事實上，就連第一野戰(zhàn)軍是怎麼失敗這件事她都想不通，那可是實打實的二萬五千人大軍！


    而現(xiàn)在，海斯泰因甚至還分兵一半去攻打南邊的一個小城堡！要是禁衛(wèi)軍攻來，他準備怎麼抵擋？靠城牆堅守？這裏可臨近著七丘帝國的的都城！帝國的各路援軍會先後抵達這裏，而海盜在這裏卻得不到任何補給，守城難道不是等於慢性死亡麼？


    無法理解。


    無論是海盜的習俗文化，還是海斯泰因的這些決策，艾拉全都無法理解。她甚至無法理解區(qū)區(qū)一群海盜怎麼敢出現(xiàn)在七丘帝國的都城附近！


    “等一下攻城時你要靠後站一些，你腦中的知識才是最貴重的東西——那些海盜是不會理解的。你是盾女，本來就有負責守衛(wèi)之意，不衝鋒也不會有人會責怪你。不，這麼一說，我本來也隻是作為一個醫(yī)生，不衝鋒也不會有人怪我，幹脆我們整個小隊都在後麵偷懶算了……畢竟裏估摸著可是有一萬多人呢。”


    “等……等等！你剛剛說了什麼？一萬人？那個方向哪來的一萬人的軍隊？”


    “那邊有個小城堡，裏麵收留了很多潰軍。我們上岸時遇到的守衛(wèi)部隊，還有在布律西斯那邊遇到的部隊，這些部隊裏麵有很多人都跑到那個城堡裏去了。不對，這樣說來，也許我還是得出點力？要是這支部隊和七丘都城的守軍一起夾擊海斯泰因大人，那就麻煩了……”


    “是第二邊防軍和第一野戰(zhàn)軍……”艾拉顫聲道，“你們瘋了？用五千人去進攻一萬人的城堡？他們完全不用守城，衝出來就能把我們都殺了！”


    “哈哈，那幾支部隊的作戰(zhàn)方式完全不一樣，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帝國的軍隊，聚在一起是沒辦法配合起來的。而且，他們早就被嚇破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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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是帝國的軍隊體製造成的惡果麼……”


    在七丘帝國剛剛興起的時候，它有著世界上最為強悍的步兵軍團。然而這些都已經(jīng)是很早以前的往事了。到了艾拉這一代，原本的職業(yè)軍隊大部分已經(jīng)轉變成平時耕種、戰(zhàn)時作戰(zhàn)的民兵。這種部隊戰(zhàn)鬥力極其低下，讓七丘帝國不得不大量雇傭蠻族部落的部隊作戰(zhàn)。那些來自各地蠻族部落的部隊被稱為“蠻盟”，由各自原本的部落酋長指揮，戰(zhàn)術體係就如丹說的那樣，完全不同。


    隻聽丹又發(fā)出一聲嘲諷的笑聲：“雖然七丘帝國的軍隊看著人數(shù)多，但就連同等數(shù)量的豬聚集在一起，都比他們能打！”


    丹的這種藐視讓艾拉難以忍受，一句話脫口而出：


    “但是！康斯坦丁尼耶的禁衛(wèi)軍是真正的職業(yè)軍隊，是七丘帝國軍團步兵正宗的傳承者，是世界上最精銳的部隊！他們要是現(xiàn)在撲向布律西斯，你們根本不肯能擋得住的！”


    丹向著艾拉投來懷疑的目光：“你為什麼對七丘帝國的軍隊那麼熟悉？”


    “咕……隻是聽說而已，聽說。”


    “我本職隻是個煉金術師，對戰(zhàn)術什麼的並不非常清楚，但就我這個外人看來，七丘帝國的軍隊確實不比豬更強一些。如果說他們首都的禁衛(wèi)軍真的很厲害的話，我倒是想看看熱鬧。”


    說著，丹又發(fā)出一聲輕邈的笑聲：“不過，他們首先要下好決心打過來。”


    “你憑什麼覺得他們不敢進攻布律西斯？”


    “如果你看到一群海賊挑釁一樣的駐紮在布律西斯，你會怎麼想？肯定會先懷疑是不是有詐吧？他們現(xiàn)在守衛(wèi)的地方可是他們國家的都城，布律西斯怎樣都好，要是都城出事，事情可就大了。七丘帝國的將領又一個個都是膽小鬼，肯定會先派出偵察兵去仔細調查的。不巧，海斯泰因老大已經(jīng)在他們可能調查的地方布置了疑兵，被這麼一嚇，那群膽小鬼就更不敢出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