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爾木堡森林深處
“南克先生,時候不早了,我先告辭了。”
羅洛推開木門,從一間破舊的林中小屋走出。
身後跟著一個頂著酒紅色鼻子,滿臉諂媚笑的小老頭。
其正是這片森林的巡林人。
“您慢走。我會好好照看您親人的安眠之地。”
巡林人南克,滿臉笑容的送著羅洛,一雙手卻緊緊攥著。
從指縫間隱約可見金屬的光澤,似乎是什麼金屬。
“好,那就勞煩你了。”
看著巡林人信誓旦旦的樣子,羅洛失笑一聲。
隨後抬步下了臺階,走入森林小道。
他準備趁著天還沒黑,趕迴到塔爾木堡。兩番耽擱下來,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左右了。
而天黑的時間段是臨近六點。
時間不多了。
至於這老頭為什麼對他如此熱情,就要從頭說起。
他在離開了墓地後,花了大約半小時,就找到了這片森林的巡林人。剛開始上門,道明來意時。
這老頭還一副兇巴巴的樣子,唿喝著要羅洛趕緊滾。
但等他扔了幾枚格羅申,再將劍拍在桌子上後,卻變臉變的比誰都快。
拍著胸脯向他保證會看好馬丁夫婦的墓地。
如果出了什麼問題,到時候大可找他問罪。
當(dāng)然這種保證,也不是輕易來的。
羅洛後續(xù)還答應(yīng)巡林人,隻要能看好馬丁夫婦的墓地,下次來上墳時,會在給他一筆豐厚的報酬作為迴報。
“兩枚格羅申,也能接受。”
...........
森林小路崎嶇難行,所幸這次沒有什麼負擔(dān)。
等羅洛迴到塔爾木堡時,卻是堪堪五點過半。
此時村子內(nèi)絕大戶的人家,已經(jīng)點燃油燈,開始晚餐了。
“還好不想上午那樣,走了近兩個小時。”
羅洛暗道僥幸,隨後大步流星的趕往城堡內(nèi),在與守門衛(wèi)兵解釋後,成功穿過了鐵閘門,迴到了庭院小屋。
當(dāng)他小心的推開小屋木門,入眼的卻是已經(jīng)被鋪開的被褥。
特麗莎正坐在床沿,靜靜的望向窗戶。似乎是在思量著什麼。
“你在做什麼?”
羅洛主動出聲驚醒了特麗莎,這段時間經(jīng)常能看見她走神。
也不知是在為她的親人悲傷,還是在想別的什麼。
“啊!你....你迴來了啊。”特麗莎聞聲迴頭,臉上卻帶著一抹不明意義的緋紅。
“嗯。”
昏暗的燭火下,羅洛沒有注意到這抹異樣的色彩。
而是簡短的迴應(yīng)了一句,便來到木桌前,打開裝著食物的包裹,匆匆進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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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上隻吃了一頓飯,就出發(fā)去了森林裏,結(jié)果忙到了現(xiàn)在傍晚。
這下山的路上都是挨著餓走下來的。
到底是經(jīng)驗不足,完全沒有準備食物。
‘下次有遠行的時候,還是要準備一些充饑的食物比較好。’
羅洛大口的咀嚼著幹硬的曲餅,默默將這點記下,這虧吃一次就夠了。
“你去找巡林人做什麼了?”特麗莎見他咬的費力,連忙遞來一個水囊。
“也沒什麼,就是花了點錢,讓他好好照看我父母的墓地。謝謝........嗯?”
羅洛接過水囊,一口飲下,隨即詫異的看向特麗莎,這水囊裏裝的是熱水。
似乎是看出了羅洛的疑惑,特麗莎小聲說道“我看你一直都是要的熱水,就從那個光頭家討來了一些。你不喜歡嗎?”
“沒有,這很好。常喝熱水對身體好,不會容易生病。”
羅洛滿意的晃晃水囊,順帶向特麗莎科普了熱水的好處。
“是嗎,我隻聽說過,吃煮熟的蘋果不容易生病。”特麗莎輕笑一聲,卻是不太相信。
“都是一個道理,高溫殺菌,算了,說了你也聽不懂。”
羅洛翻了個白眼,咽下嘴裏最後一口曲餅。
隨後將特麗莎趕下床鋪,自己躺了上去。
“該睡覺了,明天要早起趕路。我來滅燈。”
“好。”特麗莎點點頭,轉(zhuǎn)身鑽入被褥裏。
搖曳的火光被一口吹滅,屋內(nèi)頓時陷入一片漆黑。
夜靜無聲
———————
次日清晨
明輝初陽撕開雲(yún)層,一聲嘹亮的鳴啼恰時響起,喚醒了整個村莊。
屋內(nèi),羅洛猛然起身,眼眸中本來充斥的血絲已然消退,恢複了往日的清澈。
昨天晚上,他沒有像往常一樣被拖入那個循環(huán)的夢境。
這就意味著,執(zhí)念的威脅已經(jīng)被消除了。
‘總歸不是白費力氣。’
“怎麼了?一副高興的樣子。”
被羅洛動靜吵醒的特麗莎,迷糊的睜開眼睛。
昨晚她睡的比較晚,畢竟是和一個男人共處一室,多少有些不適應(yīng)。
至於為什麼之前能那麼容易入睡,大概是那時候太累了吧。
“沒什麼,天亮了,我們該出發(fā)了。”羅洛斂去了臉上的笑容,做出一副嚴肅的麵孔。
“嗯”
兩人從床上爬起,匆匆收拾了一下東西。
隨後羅洛前往馬廄,從萊德手中牽走了黑馬,以及一些馬糧,並支付了幾枚便士作為報酬。
而特麗莎則是帶著布包和被褥,來到了倉庫前等待著。
去拉泰的路途足有一日多,又有木箱等物物資的負擔(dān),自然得讓黑馬在當(dāng)一次苦力,載著他們走了。
五分鍾後
羅洛牽著黑馬來到了倉庫前,熟練的拿起繩索套具,隨後招唿著“夥計,該幹活了。”
一旁的黑馬靈性的抖了抖雙耳,緩緩邁蹄上前。
似乎有些不樂意。羅洛見狀,上前安撫著,低聲道:“抱歉,夥計,這次辛苦你了。”
特麗莎見他一口一個抱歉夥計,卻還是拿著繩索往黑馬身上套。
忍不住調(diào)侃道:“你可真是個壞人。”
“沒辦法,沒有這夥計,我們沒辦法帶東西走。”
羅洛無奈的攤了攤手,隨即轉(zhuǎn)身將東西搬上馬車,一口木箱,一套被褥。一個布包。
除此之外,在無他物。
“也是。”
特麗莎爬上馬車板,將木箱等東西重新調(diào)整好位置。
確認不會因為顛簸而掉落後,便催促著羅洛動身。如果路上順利,或許他們能在日落前,趕到拉迪亞茨克。
那是距離拉泰最近的一個村落。
“好,坐穩(wěn)了。”
羅洛坐上車夫位,操控韁繩駕馭黑馬。
馬車緩緩動起,壓著略微幹硬的泥地爬上大路,向東駛?cè)ァA粝聝傻儡囖H痕。
——————-
烈陽當(dāng)空,滾滾熱浪。
寬闊的大路上,吹來一陣清風(fēng),消弭著熱辣的陽光。
馬車上,羅洛無精打采的直視前方。從塔爾木堡出發(fā),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五個多小時。
從起初的興致,到現(xiàn)在的無聊和枯燥,他隻用了三個小時。
毫無觀賞意義的環(huán)境消磨著他的耐心,隻有偶爾停下,躲入樹蔭中消暑時,才會有鬆口氣的機會。
而馬車後的特麗莎也不好過,這輛簡陋的馬車並沒有車頂,她同樣遭受這太陽的熱情。
“該死,這天氣太熱了。”
羅洛嘀咕一聲,開始遠眺前方,試圖找出一處可以避暑的樹林。
很快他找到了一處略微偏離大路的合適避暑點。
但隨即,避暑點外不遠處的一個人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一個癱坐在大路旁的人影,並且一動不動的將自己暴露在太陽下。
‘這是中暑倒下了?還是別的什麼?’
羅洛緊盯著前方的人影,右手下意識的搭上腰間的劍柄,口中低聲唿喊著身後昏昏欲睡的特麗莎。
“嗯?”
被羅洛叫醒的特麗莎連聲問道:“怎麼了?亨利?”
“把劍拿上,一會如果有什麼意外的話,你就拿著劍裝個樣子,其他交給我,不要冒險動手。”
羅洛沒有迴頭,緊盯著不遠處的人影。
簡陋馬車的移速並不快,也就相當(dāng)於常人小跑的速度。
所以,如果前麵的那個癱坐人影不是什麼善茬。
那他們是甩不開的。既然如此,就得提前做好準備。
特麗莎聞言一驚,睡意瞬間散去了大半。
她順著羅洛的目光向前看去。一個癱坐的人影映入眼簾,距離他們不算太遠。
“他是被曬昏了嗎?”特麗莎捂著嘴,小聲問道。
“也許是盜匪。”羅洛冷然抽出長劍。
在前身的記憶裏,年幼時,曾從馬丁那裏聽過類似的故事。
有些盜匪,經(jīng)常讓同行的夥伴裝作路倒,來引路人查看。
然後躲入暗處的盜匪,則會趁路人不備,齊齊哄上圍攻。
算是一個套路了。
也不知他們遇上的這個是不是了。
“你看著,我先把護甲穿上。”
想到這裏,羅洛決定先穿上木箱裏的盔甲。
萬一這人是盜匪放出來的誘餌,那到時候打起來,他還能依仗護甲的優(yōu)勢,收一波點數(shù)。
“好...好的。”特麗莎緊張的握住老護衛(wèi)的長劍,死死盯著不遠處的人影。
見特麗莎正警戒著,羅洛勒停黑馬,反身跳上馬車後的車板,打開木箱。
從中拿出一個鍋盔戴在頭上,然後將鎖子甲連同外衣一齊套在身上。
隨後彎腰取出一對護手,套在手上。
這護手本身就是為了戰(zhàn)鬥設(shè)計的,所以握劍的靈敏度倒是沒有下降多少。
而此時木箱裏還有著其他的零件,例如護肩和護腿。
不過因為體型與老護衛(wèi)有些許差距的緣故,其他部件他穿上去有些鬆垮,並且會影響到動作。
保險起見,還是不穿上了。
‘先這樣吧。等到了拉泰,得找人改一下尺寸了,可惜塔爾木堡沒有會這個的裁縫。’
羅洛跳下馬車,大步流星的向前方的人影走去。
等靠近後,便四下打量,目光遊走著周圍可能藏人的地方,提防著盜匪的存在。
此時距離已經(jīng)拉近到了二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