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光離思考著朱莉婭的名字。 那姓氏之中蘊藏著莫可名狀的力量,當初隨機選擇的種子,倒是抽中了一個頭獎。 “可惜,朱莉婭還是沒有辦法徹底控製那股力量。” 趙光離看著眼前的畫麵。 充滿著扭曲和血肉的靈能虛影衝向已經心神崩潰的朗恩,讓趙光離有些側目。 “低等級的騎士,哪怕擁有邪神秘術,也無法與朱莉婭這樣的怪物戰鬥,更像是在前世聊齋世界那種練武術的。” 趙光離很能理解朗恩。 這樣下去,他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朱莉婭吃掉了。 此刻,當朱莉婭病態的氣息達到頂點的時候。 一道堪稱恐怖的氣息自上而下,壓倒在整個月之深淵教堂。 恐懼。 仿佛星辰降臨,一切恐慌的源頭猶如流星一般墜落。 無論是中樞機關還是月色教派,他們的神色都透露出了緊張,那是來自人類內心深處的對於未知和強大的恐懼。 趙光離抬起頭,皺了皺眉。 月之深淵大教堂,上方無數的橘黃色玻璃,外部原本的湛藍的天空。 不止從何時開始,已經變成了純粹的黑色。 伴隨著黑色,一雙雙散發著惡意,恐怖的眼眸透過最上方的玻璃窺探進來。 “父親……父親……父親大人!” 塞雷斯看到眼前的一幕,近乎於崩潰,他靠向趙光離,試圖尋求安慰。 趙光離現在可沒空管這個蠢貨,他的體內,虛空正在震顫著。 【古拉西亞】石板在瘋狂地湧動著,仿佛要直接掙脫石板的束縛。 “嘖……” 趙光離運轉能量,強行壓製了古拉西亞的石板。 然後,他不再看整個大教堂上方盤踞的妖魔,而是將視線放在始作俑者的身上。 “這是……魔神。” 同種魔神之力,趙光離瞬間便清楚了。 侯爵出手了。 化為暴食之獸的朱莉婭似乎時間停滯一般,增殖的血肉和腐爛之物快速地退卻,就連那些不斷膨脹的能量都在被強行壓製進朱莉婭的體內。 隻是幾秒鍾,小結巴的形態再次迴歸原本,隻是現在的小結巴修女看起來人暈暈的,好像根本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啊……” 朱莉婭看起來有些想要嘔吐,她直接半跪在的臺上吐了起來,兩個月光教派的修女帶著謹慎和克製的情緒,將她攙扶著。 再然後,兩秒之內,整個教堂頂部,盤踞的無數雙眼睛開始褪去,重新化為了純白的光明。 全場安靜,鴉雀無聲。 “那個女孩,究竟是什麼怪物!” “完了,完了,全完了,我的身家啊……” 趙光離直到那些盤踞上方的黑影離開,才認真地看向那個隱藏在幕簾之後的,侯爵的身影, “侯爵,五爵之中唯一的秩序係法師,操縱了石板魔物魔神【巴巴托斯】。” “剛才的那些怪物,就是【巴巴托斯】嗎?” 趙光離沉下心來。 好可怕。 有一種心悸的感覺,那種瘋狂被窺伺的感覺,仿佛一瞬間被上方的妖魔掌握在手中。 在趙光離所見過的秩序係當中,神是毫無疑問的第一。 再接下來,便是侯爵了。 “小看五爵了,侯爵最絕對已經超過了兩個奧秘的界限,達到了三個奧秘的程度……第三階段,已經能夠被稱為超凡當中的【偽神領域】了。” 趙光離平靜地想著。 …… “朱莉婭·埃爾德裏奇,勝。” 一位月光教派的無情報幕機器宣布道。 迎接而來的是塞雷斯如喪考妣的慕言。 全沒了,自己的小金庫,還有向安伯預知的貢獻點,全沒了。 怎麼可能啊,那個小修女是什麼怪物啊!! 塞雷斯欲哭無淚,卻非常努力地強忍著。 因為自己的嚴酷的父親就在自己的旁邊,不能……不能…… “吞噬神明的埃爾德裏奇的後裔。” 帷幕之中,侯爵的聲音傳出。 那是玄之又玄的聲音,仿佛是優雅的學者或者是藝術家。 整個大教堂之中,隻有寥寥數個頂尖的強大存在才能夠聽到。 其他人隻是能夠察覺到空氣中不同尋常的冷漠。 “薛月大主教,你們居然找到了這種血脈的存在……” 大主教薛月看起來倒是很謙遜:“獻醜了。” “埃爾德裏奇,那個吞噬一切的瘋子,曾經在曆史斷層中的人類,變異的旅行家,要麼死在了亞地獄區,要麼至今為止還活在混沌當中,能夠找到這種血脈者,薛主教,我對於我們的合作又增添了幾分信心。” 侯爵輕聲說道,像極了中世紀的那種古早紳士,聽起來年歲卻不大。 “隻是……” “隻是。” 薛月笑瞇瞇地應道。 “那個女孩身上,有暴食的味道,還有一種,我無法言說的神秘力量,按照之前的研究,埃爾德裏奇的血脈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一代。” 侯爵的聲音準確的送入薛月的耳中。 “我知道。” 大主教平靜地說道:“但是侯爵大人,一切都有變數。” “如同月光有陰晴圓缺,萬事萬物,都會隨著時間而改變,朱莉婭的降生,是偉大的饑餓之神極好的啟示。” 侯爵平鋪直敘:“不夠。” “她甚至連自己的欲望都沒辦法控製。” “王國如今臃腫,內裏腐爛不堪,在前往【夜色鎮】之前,必須要將多餘的存在鏟除掉。” 沉默。 迴應侯爵的是薛月短暫的沉默。 “朱莉婭的力量才覺醒不過半個月,若真的放出去,能夠作為殺器,但同樣會出大問題的。” 薛月冷道。 “那又如何。” 侯爵的聲音冷漠至極:“我們沒有準備好,【劇場】和那些腐臭的老人家也沒有準備好,在這教堂之中,這麼多中樞機關的成員,你以為沒有腐朽之人的探子嗎?” “他們隻是害怕而已,害怕我們會像當初對付【象主】一樣對付他們,而事實上,他們的想法是對的。” 薛月不言,而此刻,侯爵忽然開口。 “對了,這位朋友,聽了這麼久,為什麼不出來見一麵呢?” 這句話和之前的交談不同,所有人都能聽見。 一瞬間,整個教堂之中如臨大敵! “什麼意思!” “侯爵大人的意思是……有人混進來了?” 場麵上沒有一個人出現,全部都在麵麵相覷。 “父親……父親大人,侯爵大人,他在找誰啊……” 塞雷斯靠近自己的父親,那種安全感無與倫比。 直到下一秒鍾,他身邊的父親站了起來。 “他啊……在找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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