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冠英就這麼被悄無聲息的帶走了,下樓上了輛老款的馬自達七座商務車。
一路直行來到了位於清水灣附近的飛蛾山附近,馬自達在清水彎道時並沒有停下,而是直接上山。
沿著右手邊的壁屋懲教所抵達了山頂區域。
這裏荒涼無比,特別是深夜時分,方圓十裏可謂是一個人都沒有。
幹些毀屍滅跡的事情完全就是絕佳的地點。
馬自達順著山路繞行而上,車內的李冠英早就被嚇得麵無人色了,身子不住的顫抖著,雙眼則偷瞟著窗外越來越暗的環境。
終於,在轉過一道一百八十度的彎道之後,他忍不住的詢問道:“老,老鄭,你們要把我帶去哪?”
鄭振才坐在他旁邊,嘴裏叼著煙卷,聽見這話吐出一口濃霧道:“去見你的雇主。”
雇主?李冠英聞言一愣,隨即想起歐陽凜那張人畜無害的俊臉。
這小子想幹嘛?難道想殺人報複?
他頓覺刺骨的寒冷,還想向副駕的張承武討饒,正在此時,馬自達已經駛上了山頂。
夜幕已經降臨,山腳側麵霓虹閃爍,星光點點。
仿佛一條長龍般蜿蜒曲折,而山頂之上則是漆黑一片,除了淡淡的月光之外,連個基本的路燈都沒有。
這裏其實並不是飛蛾山的山頂,而是麵向西貢碼頭的一處半山腰位置。
因為此刻的飛蛾山山頂再也不是九十年代那個殺人放火的地方了,早就被改造成了景區。
除了沿街的路燈小店商鋪之外,還有城市攝像頭監控。
而這個地方則是背山,下方就是西貢白沙灣,所以沒啥開發的價值。
“嘩啦...”一聲,鄭振才拉開了車門,把癱軟如同爛泥的李冠英給拖了下去。
前方是片空地,懸崖邊則是個木質的亭子,裏麵影影綽綽坐著個人影,手中拿著香煙,火光在黑暗中一閃一閃的格外駭人。
見到馬自達駛來,那人扔掉煙頭走了過來,終於來到車輛近前,不是與李冠英有著八次合作關係的飛機仔歐陽凜還會是誰。
他此時全然沒有先前的吊兒郎當,表情凝重,滿眼痛恨的望了過來。
“噗通...”
突然,李冠英雙腿一軟,情不自禁的跪在了地麵上,臉上沾滿鼻涕以及眼淚。
哭嚎著說:“飛機仔,飛機仔,老哥不是有意的,咩啊...咩啊就可憐可憐我,放我一馬吧。”
“我我我...我上有老下有小,一時鬼迷心竅才幹了壞事呀...”
即使再惡的人,也會有軟弱無助的一幕。
就好比此刻的香江軍火中間人李冠英,不論以前有多麼風光,多麼有江湖地位。
在麵對生命的威脅後,除了沒尿褲子之外,其它恐懼的情緒全都表露了出來。
歐陽凜冷冷的瞧著他,表情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
聽完他的哭訴,重新點燃一根香煙,走到張承武身邊說:“這幾個家夥你準備怎麼處理?”
他指的自然是鄭振才魏欣欣幾個,這三人當街駁火,雖然沒有犯下命案,但也觸犯了香江的法律。
照理說是應該蹲監獄的,但張承武是個言而有信的人,答應過放他們一條生路。
前提條件便是捉拿李冠英,現在任務完成了,他們之間自然兩清。
張承武小聲道:“放他們走,以後井水不犯河水。”說著,掏出一張銀行卡拋給了魏欣欣。
冷冷道:“咱兩也算是老相識了,這裏有四百萬,拿去分了吧,以後別再讓我碰到,要不然下場會比李冠英更慘。”
三名悍匪沒想到張承武真會履行諾言,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歐陽凜卻站了出來,衝鄭振才道:“幹完這一票準備去哪?”
後者聞言一愣,隨口答道:“迴老家照顧老人和孩子,一百多萬省著點用能夠過下半輩子了。”
一旁的陳金超連連點頭,至於魏欣欣則把腦袋低了下去。
他早就被江中警方通緝了,算是無根之人,拿著一百多萬改頭換麵又不夠,所以此刻的境地非常尷尬。
歐陽凜突然說:“我需要幾個突擊隊員,不知道你們三個有沒有興趣?”
三人沒說話,他又道:“酬金按件支付,我不能保證你們的生命安全,但能保證每件活兒的酬金不低於你們這次到手的數字。”
幹次活就能賺一百萬以上?
說實話,一般普通人聽到這個條件都會心動,更別談鄭振才幾個早就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悍匪了。
他第一個出聲,語氣堅定的道:“條件不錯,我幹了!”
緊接著是陳金超,他年紀輕,對於金錢有著無限的向往,如此高風險高迴報的事情怎麼可能撇下他。
反倒是無路可去的魏欣欣仔細思考起來,良久才衝張承武問:“張總,這算是跟了你麼?”
張承武聳聳肩,沒有正麵迴答這個問題。
歐陽凜不耐煩的道:“不該問的別問,答應的話,以後就是合作關係,不答應現在就走人。”
魏欣欣的臉色有些陰晴不定,左看看正在抽煙的張承武,右看看滿臉期待的陳金超。
終於點頭道:“沒問題,我答應入夥。”
聽見這話,張承武沒說什麼,表情有些複雜的看了歐陽凜一眼,然後退到了馬自達旁邊。
歐陽凜繼續道:“既然是合作關係了,那就要交點投名狀出來。”夜幕下,他的臉色更加陰沉。
這話的意思已經非常明白了,跪在一邊的李冠英便是鄭振才三人的投名狀。
後者已經哆嗦起來,想要起身逃跑,但雙腿卻綿軟無力,別說跑路,就是直起來都沒勁兒。
“幹掉姓李的,我會安排渠道送你們三個迴陸豐,到時候有任務再聯絡你們!”歐陽凜繼續下達著命令。
鄭振才三人的臉色逐漸變的難看起來,掙紮片刻,終於沒有抵擋住前程的誘惑。
陳金超第一個動手,從腰間抽出匕首快步上前,二話不說就抹了李冠英的脖子。
“呲...”
一道冒著熱氣兒的血箭噴射而出,染紅了白色的水泥地麵。
歐陽凜見狀打個響指,將馬自達的車鑰匙拋了過去,然後衝張承武道:“走吧,是時候迴京了,我要找找老徐,想辦法把那個佐維給弄過來!”
張承武深深地看了麵前這個老戰友一眼,轉身上了路邊的一輛奔馳。
兩人也不管正在處理屍體的鄭振才,駕駛著這輛黑色奔馳轎跑風馳電掣的往山下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