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棠和小安兒嘴角抽了抽,沒吭聲。
朱箬衣心裏一咯噔,心頭隱隱浮起來一絲不安。
但一盞茶的時間找來海東青並讓它送信,這實在是太扯了,她覺得自己怎麼著也不可能輸。
她左瞟瞟,又看看,瞅了瞅麵色古怪的這兩人。
小安兒腦袋瓜子轉太快,跟那蕭厭又是穿一條褲子的關係。
問他不靠譜。
朱箬衣咻的一下鑽到了虞棠的身邊去。
“臭丫頭,眼珠子轉的跟王八一樣,快說,你在想什麼?”
虞棠無奈一笑。
“我在想,接下來的路途,咱們的輩分該怎麼排……這簡直亂的跟鍋粥一樣。”
她的親小舅,叫她娘,還怎麼說都不肯改。
現在就算了,但等改日見著謝韻和何氏,笑笑再當著她們的麵叫自己一聲娘……
得!
那她娘該沒娘,她也該沒娘了。
畢竟都被氣沒了。
而朱箬衣這邊。
自己還得叫她一聲祖母,她要真叫蕭厭小祖宗了,那好玩了……
虞棠的話已經很明顯了,那就是她也認為蕭厭能找來海東青。
朱箬衣的底氣徹底被動搖了。
但她還是不願意相信蕭厭有那個本事。
等啊等。
心裏急啊急……
終於,快要到一盞茶的時間時,一聲尖銳嘹亮的嘯聲自屋外傳來。
屋內眾人都聽得分明,還真就是海東青的嘯聲。
朱箬衣腦海裏哐當一聲。
她咬了咬牙往屋外衝去。
眾人怕她一著急愛麵子,再把蕭厭給滅口了,連忙跟了出去。
但奔至房間門口,眾人都被眼前的場景給震的愣在了原地。
隻見蕭厭一臉羞澀靦腆的站在院中,讓人眼花的海東青圍著他不停的盤旋飛舞。
有一隻海東青艱難的力壓眾鳥,搶到了蕭厭的肩膀的位置,隨後乖順親昵的用腦袋去蹭蕭厭的臉頰。
更有一隻,還在蕭厭麵前轉了一個愛的圈圈,隨後盤旋迴眸,那對圓滾滾的小眼睛一眨一眨的,給蕭厭拋去一個眉眼……
北王妃:“一,二,三,四……八,九……九隻海東青,乖乖,我沒看錯吧。”
虞棠:“小厭……你這是捅了海東青窩了?”
小安兒:“父王看見得氣死吧……”
……
蕭夜寧目光也是一凜。
蕭定在青妃關,曾意外捕捉到一隻海東青,足足花了三年的時間,耗費了諸多的心血,那隻海東青才勉強聽些指揮。
但那隻名喚青爺的海東青,平時還是狂妄的跟隻炸天鳥一樣,逮誰不順眼了,都可以唿人一翅膀,啄人一塊疤。
而看看眼前這群海東青,就跟親娘一樣溫柔親昵的對待蕭厭。
相較而言,
那青爺簡直就是跟逆子一樣的存在。
但小安兒說的不對。
蕭定可不會被氣死。
他估計隻會氣的支火烤鳥。
……
而這邊。
蕭厭不知道他走後,朱箬衣放了狠話。
此刻在九隻海東青的簇擁下,他緩緩走向朱箬衣。
“海東青我找迴來了,您看夠用了嗎?如果不夠……那我想想辦法,再去找幾隻?如果這附近找不到多餘的海東青了,您看找幾隻金雕來可以嗎?”
朱箬衣:“(。?v?v?。)”
夠用嗎?
幾隻。
金雕……
每個詞語她都很熟悉,但組合在一起,怎麼就跟做夢一樣呢……
呆愣了許久,朱箬衣方才迴過神來。
她凝眸看著蕭厭,目光深邃如古潭。
蕭厭被她看的抿唇後退一步。
“是……是不夠嗎?”
朱箬衣一本正經的搖頭,隨後,蕭厭還沒迴過神來,朱箬衣猛的衝了過去,一把拽住蕭厭往書房走。
“小祖宗,走,咱爺孫兩書房去,我給您老紮幾針,保您前五十年龍精虎猛,夜禦九女,後五十年掉牙也不腎虛,您給我講講,您這神奇的禦鳥之術。
哦,對了,你能招來傳說中的孔雀明王麼?聽說他開屏會露眼子。
你那什麼眼神,我想看他眼……不是,我想看他開屏,不想看他眼子……”
蕭厭:“……”
他是誰?
他在哪裏?
……
一老一小帶著九隻海東青入了書房。
虞棠眨了眨眼睛。
難怪古時候老皇帝牙都掉光了,還不忘張羅後宮,擴充秀女。
原來竟然有此等神奇的針法。
六味地黃丸在這針法麵前,簡直都是孫子!
心裏唏噓感慨,虞棠不由得將目光看向太上皇。
太上皇先是一愣,片刻炸毛。
“她沒給我紮過針!!!”
虞棠:“(?v?v?)哦~”
音調九曲十八彎。
太上皇怒。
“哦你個頭,我也沒有不行!”
虞棠:“嗯~”
一臉我知道你要麵子,我看破不說破的表情。
太上皇氣極。
但他有找不到有力的證據來證明自己行,於是,他隻能深吸一口氣,抬手一指蕭夜寧。
“臭丫頭,你還是多關心關心你男人吧,三條腿,天曉得他是不是全軍覆沒了,哼!”
一甩衣袖,太上皇溜出了房間,朝著書房而去。
屋內。
虞棠對‘你男人’這個稱唿略有不讚同。
但對太上皇的後半句話……
她目光幽幽的看著蕭夜寧,輕咳了一聲。
“世子,要不讓祖母一起給你紮幾針?”
蕭夜寧:“∑(??д??lll)”
他不用!
他很行!
他跟東方家誓不兩立!!!
……
吵吵鬧鬧,但好在,天黑之前,書信還是成功送出去了。
不僅如此,考慮到還有多餘的海東青,太上皇還給塵了大師去了一封書信,讓塵了大師找人把他房間裏用來墊桌腳,當枕頭的那些小東西全部打包給他送到小北莊去。
處理好這些事,天已經徹底黑沉了下來。
眾人各迴各的房間休息。
以前都是蕭夜寧跟虞棠共住一個房間,但那是蕭夜寧是活死人的情況下。
如今他醒了,雖然兩人有著夫妻名義,但虞棠還是做主,單獨給他和墨君染,一人分了一個房間。
蕭夜寧正要迴房,虞棠突然叫住了他。
“世子,你困麼?不困的話,我推你去院外走走吧。”
蕭夜寧知道虞棠這是有話要說。
他大概也猜到了虞棠要說什麼。
他垂眸點了點頭,自行推著輪椅往下走。
隻是走到一半,他突然抬手捂住心口,隨後身子猛的前傾,吐出了一口血來。
“蕭夜寧!”
虞棠大驚,連忙奔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