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非凡在通話裏把張超的情況，詳細介紹了一遍，又說出了他的研究目的。


    “如果我的猜測和分析正確，我希望找出張超大腦中放電異常的癲癇病灶具體位置。”


    “確認了位置，我就可以在一個人的大腦相應位置，植入生物電流刺激裝置，來驗證能否人為的激發超憶癥，讓普通人獲得過目不忘的超強記憶力。”


    為謹慎起見，言非凡又補充道：“當然，這隻是我最樂觀的猜想。”


    “當前醫學界，還沒有找到人為激發超憶癥的方法。”


    “我的這個研究，很可能以失敗告終。”


    言非凡又進一步的解釋說：“之所以想借助你們的幫助，進行秘密研究……”


    “我是擔心萬一運氣不錯，有了可行的研究成果，又不小心被流傳出去，存在著被濫用的風險。”


    大肚男聲音從手機中傳出，“言醫生，你這個研究，需要我們提供哪些幫助？”


    言非凡沉吟片刻，說：“我需要一名癲癇研究專家，還有一臺最最靈敏的腦電流探測器，來確認患者張超是否真的癲癇發作了。”


    “如果確認了是癲癇發作，我需要確認癲癇放電病灶的具體位置。”


    言非凡又思慮了一下，說：“還需要精度最高的腦血管造影儀。”


    “我需要借助癲癇放電病灶周邊的腦血管圖，來進行更加精確的定位。”


    言非凡快速的想了想，說：“暫時，我就需要這些了。”


    “至於進一步人體試驗，以後再說……”


    他的話音還未落地，大肚男的聲音，就從手機中追了出來。


    “言醫生，你的這個研發項目，就我個人來說，價值不可限量，隻是這有些超出了我的職權範圍。”


    “但是，言醫生，請你放心，我會在第一時間向有關部門負責人匯報。”


    “至於反饋結果，言醫生，請你耐心等候，不會等很長時間的……”


    大肚男所說的“耐心”，“不會等很長時間”，言非凡給出的估值是半天或一天。


    但是令他倍感意外的是，半個小時。


    確切的說，二十八分鍾之後，言非凡就接到了大肚男打來的電話。


    “言醫生，首長非常重視，指示我們協調全國資源和力量，滿足你的一切要求。”


    “還有，那位患者張超，我們的人已經出發，將會把他帶到一個更加穩妥的地方。”


    “言醫生，你還有什麼其他要求？”


    心情很不錯的言非凡，又就一些具體的問題，在電話裏做了一些叮囑和交待。


    等他結束通話，發現快到下午兩點了。


    言非凡急匆匆趕到腦外科邱閣醫生辦公室，發現聚在她辦公室的人，可真不少。


    除邱醫生外，有來自神經內科的科室主任陳伯於醫生和主任級醫師孫亞醫生，還有來自百寧醫生的神經內科餘佑淦等人。


    再加上他們各自的助手和學生，還有來自腦外科的醫生，外加平時跟著邱閣醫生學習的餘北樺，足有近二十人了。


    在眾人注視之下，言非凡趕緊的就自己的遲到，做了道歉。


    邱閣輕聲笑道：“既然言醫生到了，我們就開始工作吧！”


    “出發，前往實驗室……”


    他們一二十人前往實驗室的途中，邱閣輕聲向言非凡介紹說：“三十三名深度昏迷試驗患者，我們在上午進行了隨機分組，分成了三組，一組十一人。”


    “神經外科、百寧醫院，還有我們腦外科各負責一組患者。”


    “小組競爭？”言非凡猜測道！


    邱閣輕輕的笑了笑，說：“確有此意。既然心存輕視，自然就要憑本事見真章了。”


    “言醫生，為公平起見，在具體的操作上，你就不用出手了。”


    “我讓他們看看年紀大資曆深，不過是多吃十幾年飯而已，就沒什麼了不起。”


    言非凡曉得，邱醫生這番話，針對的神經內科那幾個老家夥。


    內外科相互看不起，是醫院的傳統。


    再加上邱閣醫生，以一位女醫生的身份剛剛執掌腦外科不久，在爭鬥中，難免會被神經內科的那幫老家夥們壓製。


    看來，邱閣醫生這是心裏憋著一股氣，想要與他們鬥一鬥了……


    試驗療法的第一步，是找出患者的次聲波最佳共振頻率。


    邱醫生在陳伯於醫生、餘佑淦醫生等人的密切注視下，在第一位患者的後腦部位插入一根探針，啟動了次聲波共振發生儀。


    這次她的運氣不錯，在兩分鍾之內，就找到了最佳共振頻率。


    因為有第一輪試驗的數據，他們這一次試驗治療就不需那麼謹小慎微了。


    找出患者的最佳共振頻率後，緊接著開始進行共振刺激治療。


    邱閣醫生又在患者的後腦部位，穿刺了六根探針。


    在患者腦幹受傷部位，刺入共振探針的數量，還有穿刺的具體位置，是邱閣、陳伯於、餘佑淦他們集體商議決定的。


    對於他們共同製定的患者穿刺方案，言非凡在昨晚用了一些時間，不僅一一的審閱過，還對其中十八名患者的個別探針穿刺位置，提出了自己的修改意見。


    邱醫生負責的第一位患者，完成共振刺激治療後，接下來就是神經外科主任陳伯於醫生負責的第二位患者。


    他也相當幸運，用時不到四分鍾就找到了次聲波最佳共振頻率。


    隻是在後續的五根探針穿刺中，讓言非凡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有兩根探針的穿刺位置，與言非凡記憶中的穿刺路徑，發生了些許偏移。


    這是陳伯於醫生負責的第一位患者，肯定不是他的記憶出現了錯誤。


    這應該是陳醫生對穿刺位置，有了他自己的新理解。


    作為試驗療法，言非凡也不能確定自己認可過的穿刺位置，就一定是最佳的。


    但是，陳伯於醫生這種擅自更改的行為，還是讓言非凡感覺到了重重的不悅。


    隻是，他已經決定退出這個研究項目。


    而且，既然分成三個小組比較高下，就相當於允許他們各自根據自己的理解，做適度的發揮。


    如此，言非凡隻能是忍了。


    他還是心裏寬慰自己，你隻是拋裝引玉而已，百家爭鳴，多方試錯，眾集所長，才能促進這個研究實現更大的進步。


    接下來，言非凡又要看完了餘佑淦那一組對第三名患者的穿刺。


    他們倒是中規中矩，沒有對穿刺方案做出改變。


    對於接下來的新一輪試驗治療，言非凡不想浪費時間再看下去，和邱醫生說了一聲，就一人離開了試驗室。


    和段羽一起迴小紅樓的途中，言非凡就看到不遠處，侯劍峰院長、梁兆奎主任等人陪著一大幫人在參觀。


    他曉得，這些人應該是來自衛健委和中華醫學會的家夥們。


    言非凡不喜這種交際場合，想也沒想的一低頭一轉身，快步拐入了另一條道路。


    隻是他抬頭望去，就見餘川柏陪著一位中年婦人和一位青年迎頭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