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近六點，正在做手術的言非凡，察覺到眼前人影有些晃動。
他抬起眼皮看了看。發現是離開手術室兩個多小時的王川主任去而複返。
言非凡注意到王川的眉眼之間愁結凝結，不由的問道：“主任，唐師兄的情況很糟糕？”
“何止糟糕，簡直是壞透了！”
王川歎聲迴了一句，又介紹道：“一張臉被濃硫酸腐蝕的，可以說比妍妍的情況還嚴重一些。”
“右臉顴骨以下，一直到下巴，大部分肌肉嚴重碳化，我不得不做了切除處理。”
“還有右側鼻翼和鼻頭，也做了切除。”
“脖頸、頭皮和臉上其他部位，也有點狀和塊狀的腐蝕傷。”
“右手掌嚴重腐蝕傷。”
“唯一慶幸的是，雙眼沒有受傷。”
王川又哀歎一聲，繼續介紹道：“我重新給他做了清創處理，噴塗上了仿皮膚塗層。”
“又在他的腹部和大腿幾處植入了一些皮下組織擴張器。”
“先盡快的獲得一些皮膚組織，做臉上植皮，讓他的傷情不再繼續惡化。”
聽完介紹的言非凡，又忍不住問：“主任，他們不是正在談判賠償事宜嗎？”
“那位準新娘怎麼就突然發瘋下毒手了？”
王川語帶唏噓的說：“具體有什麼內情，要等警方的審問消息了。”
“據賈馨說，因為對方態度堅決，賠償金額一直談不下來。唐錚就威脅說，對方要的賠償金太高，要拒絕談判，讓對方走法律途徑。”
“唐錚還警告對方，按照雙方簽署的術前協議，經法庭，對方很可能一分錢賠償也拿不到。”
王川分析道：“唐錚的威脅，隻是一種談判策略，或許讓準新娘信以為真，就鋌而走險的采取了這種極端手段。”
聽到這，言非凡忽然生出一種人人自危之感。
惡性襲醫事件，新聞上不時有報道。
作為醫生，不可能每一次的診斷或手術，都會完美順利。
很不幸的遭遇了失敗或失誤，又碰巧的遭遇了一個性格暴烈極端的患者或者家屬……
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
言非凡不由的想到了今上午，與劉院長提到的助手一事。
他思忖著，要招聘的這位助手，一定要有幾分身手，關鍵時刻可以保護他的人身安全……
晚上七點半，女練習生的全臉整形手術結束。
言非凡處理好術後的一些工作，第一時間趕到了無菌病房來探望唐錚。
唐錚還處在麻醉昏迷中。
身穿消毒衣的言非凡，認真檢查了一遍他的傷處，就出了病房。
隔著大玻璃窗，守在病房外的賈馨，趕緊的迎上言非凡，擔憂的問：“言醫生，他……能恢複吧？”
言非凡沉吟著說：“他如今的情況和妍妍類似，都是有希望的。”
“隻是需要等不短的時間。”
“而且，容貌很難恢複如初。”
賈馨就長唿出一口氣，輕歎說：“能恢複就好。至於容顏，他如今這種情況，也不能奢望太多了，看得過去就行了。”
“我會盡力而為的。”
言非凡表態了一句，又詢問道：“怎麼就你來守著？唐師兄的家人呢？”
“還有他那位未婚妻？”
賈馨解釋道：“他的家人，正在從外地趕來，說是今晚就能到。”
“至於那位未婚妻……”
賈馨搖了搖頭，說：“這段時間，因為準新娘整容失敗一事，他們吵了幾架。”
“如今又發生了這事……”
“言醫生，估計懸了，你明白的。”
言非凡了然的點點頭。
那位富家女有絕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唐錚的潘安之貌，才和他在一起。
如今毀容了，這感情基礎也就不複存在了。
言非凡又打探問：“警方那邊有新消息嗎？”
賈馨頷首道：“剛傳過來的信息，那位準新娘交代說，她那退婚的未婚夫，與勸說她整容的閨蜜好上了，還就在他們之前預定的那家酒店，那個時間舉行婚禮。”
“她就發瘋了。”
“她帶著一瓶濃硫酸找到唐院長，說可以不要任何賠償，隻要唐院長願意娶她。”
“娶她？”言非凡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賈馨頷首確認道：“她在警方那裏就是這樣交代的，還交代說，唐院長不僅一口拒絕了她，還出言嘲諷她。”
“她一時衝動，就做出了不理智的行為。”
言非凡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這件事，可真夠狗血的……
他離開整形中心，又去了小紅樓，查看了一下腦瘤手術順利結束，在icu病房監護的凱洛琳。
隨後，言非凡來到急診科，喊上等著他的餘蘇葉離開醫院，一同迴家。
隻是一迴到家，他就被姐姐給纏上了。
“非凡，非凡，同事群裏都說，曾經的附院第一美男唐錚醫生被人毀容了。”
“還說是他腳踏幾條船，被他傷透心的一個女孩就用濃硫酸毀了他的容。”
“那女孩還大聲宣告，她依然愛唐錚，潑硫酸是為了證明愛的是唐錚的人，不是他的顏。”
言非凡嘖嘖道：“你們瞎傳的都是什麼啊？誰這麼有想象力，編造的這麼天馬行空？”
言自若嘿嘿道：“我也覺得這事傳的有些離譜。非凡，唐錚真的被毀容了？”
“還濃硫酸？”
言非凡嗯了一聲，又解釋說：“是因為醫療糾紛引起的，不是感情糾葛。”
“毀容很嚴重？”言自若又追問道。
“比妍妍還要嚴重一些。”
言自若禁不住啊了一聲，喊道：“這麼嚴重啊。哎呀，可惜，可惜啊。”
“我就沒見過比唐醫生更漂亮好看的真人。”
“這就是天妒紅顏啊……”
言非凡不想搭理這個瘋言瘋語的姐姐，幾步來到餐廳，和餘蘇葉坐下來吃晚飯。
言自若也追了過來，挨著他坐下。
“非凡，你應該能恢複他的容貌吧？”
言非凡白了姐姐一眼，說：“最多七七八八，原本的盛世美顏，你就不要想了。”
他又語帶嫌棄的催促說：“好了，姐，你該知道的都知道了，趕緊一邊去，別打擾我們吃飯。”
言自若輕哼一聲，起身離開，還不忘報複的敲了一下言非凡的腦袋……
吃過晚飯，言非凡和姐姐、餘蘇葉商議起來了私人助手一事。
“對，這個身手一定要厲害。”
言自若首先讚同了這一點，吼吼道：“非凡，你如今不是一般的醫生，自身安危一定要重視。”
“非凡，我們就找一位退伍的特種兵，很能打的那一種。”
“讓他既當你的保鏢，又當你的司機，還能幫著你處理一些日常雜事。”
“該買車了，做完一天手術哪還有精力騎車。”
言自若說完車，又把話題轉迴私人助手。
“最好還有一些醫學背景，不然你讓他處理的事情，他很可能做不了。”
餘蘇葉提醒說：“姐，你要求得有些高了。大部分特種兵也就高中畢業的。”
言自若分辯道：“賀助理是醫務兵出身，特種兵裏麵也應該有醫務兵吧？”
“我們先高標準嚴要求的篩選，實在找不到，再降低要求。”
她又吩咐道：“京城的退伍兵應該多一些。”
“蘇葉，你發動一下你那邊的親朋，請他們介紹推薦……”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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