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王有北夏皇的皇命在身，要同蘇羨一起去村莊裏祭拜。


    祭拜完以後穆王還是返迴邊關大將軍府來，擇日返迴北夏，蘇羨則直接迴楚京。


    昭陽若非身體不便，定要同他們一起去。隻是穆王妃勒令她在家休養，她自己也收斂了不少從前的心性，知道輕重緩急。


    最後昭陽和穆王妃隻是送他們出家門。


    和來時一樣，蘇羨和穆王一同坐在馬車裏，悠閑地品茶聊天。蘇羨一有時間就是看書，穆王嫌太悶，便與他下了幾盤棋。


    秦如涼照例騎馬走在外麵，寒風凜冽，穆王幾次招唿他進馬車裏來坐坐他都不為所動。


    穆王笑嗬嗬道：“阿羨，不可否認，你們大楚的大將軍委實盡忠職守。”


    蘇羨道：“叔爺也不能否認，叔奶奶就是喜歡這樣的女婿。”


    進村莊的那條路上，可見道路兩旁的田野裏還有積雪未消融，沒有積雪覆蓋的地方依稀呈現出灰褐色的土地和枯草，很有些蕭條冷清之感。


    前方村舍屋簷上的雪，因著炊煙升起而融化了不少，一團一團地散布著，露出青灰色的瓦簷來。


    天晴了，暖色的陽光灑照下來，將屋簷上的積雪照得亮白，滴滴答答的雪水順著屋簷應聲而落。


    村裏率先有小夥伴喧嘩開來，畢竟離蘇羨上次到這裏來也才不過半年多的時間，大家哪能不識得，大老遠看見他就在叫他，有孩童還高高興興跑去某家村舍裏，大叫道：“霍嬛姐姐，蘇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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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後天氣仍舊寒冷，除了必要去地裏摘菜的時候，其餘時間她基本都少出門。


    她入學得晚，以前識得一些字也都是斷斷續續學習的，家裏人多，平時收入不足以支撐她去上學，何況村裏女孩子進學堂更是絕無僅有。


    後來她去給夫子家裏做活，夫子喜歡她勤勞活潑，便準她免費聽學。


    她沒耽誤家裏的活，家裏人便也沒多幹涉這件事。


    在年後開學之前的這段時間裏，她一直待在家裏看書。


    蘇羨帶給她的書，很多都批注，尤其是比較晦澀的地方，仿佛他知道她看不懂似的。


    霍嬛一本一本看下來，漸漸覺得越來越有趣。


    她喜歡看蘇羨的批注，字跡寫得十分挺拔好看，有時候她覺得批注比正文更有趣。


    眼下村裏孩童氣喘籲籲跑來告訴她，她還有些不相信，抬起頭來道：“這才過完年呢，他住得那麼遠，怎麼可能來了。”


    那孩童眼神炯炯，道：“真的，他真的來了！不信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於是霍嬛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出門一看究竟，結果就看見一行人正走在村道上，往這個方向來。


    視野裏行走的少年頗有鬆柏挺立之姿、風雪冷清之容。


    霍嬛微瞇著眼，眼裏神情隨著少年漸近而一點點被點亮，最後溢滿了笑意。


    最後蘇羨走完一段濕潤的青石板村路，一腳踏上村舍前的一塊壩子，抬眸看向霍嬛。


    他麵容很淡，神色也跟著平淡，黑白分明的眼中依稀是她身影。


    村裏孩童們興高采烈：“霍嬛姐姐，我就說吧，是他來了吧，現在你總算相信了吧！”


    霍嬛笑著對蘇羨道：“我是真的沒想到你會在這個時候來。”


    蘇羨道：“正要迴京，順路經過，跟叔爺一起來祭拜一下我奶奶。”


    霍嬛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隨後蘇羨把昭陽準備的一箱東西分給小夥伴們，霍嬛道：“上迴你就讓你姐姐捎了不少東西來，這迴你怎麼還帶這麼多呀。”


    蘇羨看她：“我姐姐？”


    霍嬛笑彎了眼，道：“不就是你堂姐麼，長得很美，笑起來更好看。”


    蘇羨默了默，道：“那可能是我堂姑。”


    穆王聞言哆道：“這個昭陽，淨喜歡胡鬧。”


    蘇羨道：“我也沒吃虧。”


    霍嬛隨後才反應過來，道：“她真是你堂姑啊？”


    蘇羨點了點頭，就聽她笑出了聲。


    隨後霍嬛道：“這會兒是要去祭拜蘇奶奶麼，我帶你們上山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