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籠!
被無名點名,覺籠心頭一緊,但他麵上並未展露出心中的異動。
但這一刻,眾人的目光頓時齊刷刷地鎖定在覺籠身上。
有急性子立刻冷聲問道:“覺籠,對無名的話,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你真的把天守星帶到了哈拉克提?”
“此事不是兒戲,你不可對我們有任何隱瞞!”
覺籠臉色這才略顯難看,冷冷道:“無名隨口一提,你們便隨風倒了麼?他這不過是在轉移視線,這種淺薄的伎倆你們都看不出來麼?”
素來和覺籠站在同一戰線的明智也立刻道:“無名,這般汙蔑一位至尊,你當真是無法無天!”
無名嗤笑一聲,“原來你們還知道維護至尊之名,就是這維護似乎有些區別對待,剛才我可都快成千夫所指了呢。”
明智冷聲道:“你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裏清楚。”
“我還真不知道是怎麼個清楚法。”
無名一副深思的模樣,很快又凝眉道:“剛才我左思右想,苦思冥想,硬是不太明白,光暗二源的劇烈波動到底受了我什麼影響?莫不是我無名真的神通廣大,力量直接隔著不知多少界域,強行作用於大戰處?”
“不過嘛,關於我影響光暗二源的事情雖然沒有頭緒,但並非所有事情都沒有方向。”
無名的語氣變得耐人尋味。
覺籠心中愈發緊張,千頭萬緒在急轉,口頭上卻是迅速道:“少在那裏故弄玄虛,我看你還是趁早交代自己是如何在暗處布設的那些局。”
眾至尊凝眉。
這兩人各執一詞,到底是想幹什麼?
有至尊不耐煩道:“無名,事有輕重緩急,光暗二源波動的事先放一邊,關於天守星,你到底發現了什麼,此事又和覺籠有什麼關係?”
“我不是說過了,不要聽他胡扯。”
覺籠滿臉不悅地看向那至尊。
那至尊卻不語,緊緊盯著無名。
薑子義低聲道:“好了,無名,你知道什麼就統統說出來吧。”
“好啊,薑老都發話了,那我再賣關子多不合適。”
無名笑了,轉而看向覺籠,被他盯上的覺籠忽然感覺到芒刺在背,渾身不自在。
“那就請大家來欣賞精彩的一幕吧。”
無名說話間,驟然驅動本源之力。
那些純白的本源之力一陣變化,成了一張橢圓形的鏡子。
鏡子並未映照出眼前的事物,表麵宛如水流般一陣波動。
漣漪在鏡麵持續蕩了一陣,終於,鏡麵有了變化。
呈現在鏡麵上的畫麵,是一處巨大的地下墓室。
墓室中,到處都是充滿歲月感的石柱,四麵的石壁同樣十分古老,仿佛經過了無數歲月的洗禮。
那地方剛呈現,覺籠心中便掀起滔天巨浪。
這怎麼可能!
仿佛是窺見到他的內心,無名笑著調侃道:“怎麼,這就要滿頭大汗了?別緊張,現在還早著呢,精彩的還在後頭。”
覺籠眼底深處禁不住波動,麵上卻是冷聲道:“不過投射出一副不知真假的未知地帶,和天守星根本風牛馬不相及。”
“別急啊。”
無名笑嗬嗬道:“畫麵這才剛呈現,都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呢,怎麼就開始為真假下定論了,還沒到你為自己開脫的時候呢。”
“任誰都知道你沒安好心。”
覺籠冷笑道:“根本無需看,我就能大概想象到你準備了什麼。”
“這個理由還不錯。”
無名讚許了一句,但他不緊不慢道:“且不論真假,至少這地方看來是順利吸引到了你的關注,那就不妨好好看看。”
此時,鏡麵中的畫麵也出現了些許變化。
一尊巨大的金色棺槨出現,棺槨前,還默默站著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
“這是……”
眾人驚訝,他們似乎都看出了些什麼。
無名直接確認他們的猜想,“不錯,這地方是天守墓地,和天守星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守墓一族世代守護的地方,那棺槨內便是他們的王。”
“無名,你知道天守墓地如今的所在地?”有至尊驚愕問道。
“我知道你們會有諸多的疑問,但先把它們壓一壓,耐心看下去。”
無名壓了壓手,並未作答。
眾人也隻好將心中迫切的疑問放下,耐著性子往下看。
畫麵好似定格了一陣,直到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
“伊希爾。”
這聲音讓眾人定了定神。
隻是光聽聲音,根本無法辨別出什麼,倘若此事真和覺籠有關,他想要變幻一下聲音再容易不過。
此刻,畫麵中,聽到那聲音,棺槨前的女人微微欠身表示尊敬。
顯然,她對這聲音並不陌生。
“伊希爾,好久不見,這一次的天守星,想來足夠讓人驚喜。”
那聲音再度響起。
天守星!
這話響起的一刻,盯著鏡麵的眾至尊心頭一震。
沒想到這個時代還真有此物!
不僅如此,連守墓一族的後人都還尚存麼?
對方就在天守墓地,在天守王的棺槨前寸步不離。
“如您所願。”
伊希爾微微點頭,她身上的金色腰帶閃亮。
緊接著,體表仿佛有能量在流轉,連帶著整個墓地的空氣中,某種流溢的能量都被牽引。
伊希爾雙手平行錯開,雙掌之間,一顆閃亮的能量物質成型。
那是一顆狀似星星的金色物體,星星之中,有著諸多白色的細小光點。
這些光點宛如晶瑩的雪花飛舞著,在這金色的星體中,凸顯出一種唯美。
“天守星!”
幾位至尊同時驚唿出聲。
他們都認出了此物。
這不僅是天守星,還是近乎完美的天守星!
這種等級的天守星,勢必介入了天守王的力量,並由其傑出的後代來凝聚,方才可能成型。
如果覺籠真的將這種等級的天守星帶入哈拉克提,後果不堪設想!
此刻,覺籠感覺到眾人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
那些目光中透著不加掩飾的質問和憤怒。
顯然,倘若不給這些人一個交代,哪怕覺籠是聖地至尊,也必將迎來最嚴厲的懲戒!
“覺籠,把話說清楚就好,我們不會為難你,冤有頭債有主,給我們看這情景的人可是無名,他分明才是那個知情者,誰知道他是不是在玩禍水東引的把戲。”明智沉著臉道。
“此事絕對與我無關!”
覺籠這話說的斬釘截鐵。
他冷冷看向無名,喝問道:“無名,你到底是何居心,竟敢用這種方式來誣陷我?”
無名笑道:“是不是誣陷你自己心裏清楚,況且不是有最簡單的自證方式麼?”
說到這,帶著玩味望向明智,“你說對吧,明智?”
明智臉色頓時鐵青。
眾人也都明白無名的意思,頓時神色古怪。
顯然,這是在說至尊之誓。
之前明智試圖用這招讓無名自證清白,現在卻被無名用同樣的方式迴擊和他穿一條褲子的覺籠。
不同的地方在於。
關乎天守星,還是如此質量的天守星,此事相比光暗二源階段性的劇烈波動要嚴峻的多。
這是眾至尊都無法容忍的事情!
倘若覺籠真有嫌疑,不是三言兩語便能搪塞過去的。
此刻,覺籠心中一陣陰晴不定,冷聲道:“就憑你的胡言亂語就想讓我立至尊之誓,此舉將至尊的威嚴置於何處?”
“你倒是真有臉說這話。”
無名笑了,那笑容中滿滿的譏諷,“不過罷了,我也懶得和你糾纏剛才的事,直接痛快些,你我一起立至尊之誓如何?”
覺籠不語。
無名緩步上前,目光直逼對方,“怎麼了,覺籠,不敢麼?”
“覺籠,你怎麼迴事,難道此事真如無名所說?”
“覺籠,別避而不答,此事必須給我們個說法。”
“覺籠!”
眾人目光愈發不善。
“無名先生,這次就算完成了。”
忽地,鏡麵中又傳來一道聲音。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滿意。”
那渾厚聲音緊跟著響起,下一刻,鏡麵中的畫麵徹底掐斷。
眾人卻是一愣。
無名?
“這下你還有什麼話說,無名,此事果然是你在自導自演!”
覺籠頓時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般,冷聲嗬斥。
周圍的氣氛卻變得異常古怪。
無名更是如同看傻子般看著他,無奈地攤了攤手道:“看來這人老了真的會糊塗,能不打自招到這個份上,我也是敗給你了。”
“無名,事到如今你還能嘴硬,你……”
“覺籠,夠了!”
有人實在看不下去,怒喝出聲。
“別把我們當傻子,僅僅憑一個名字,你就想給無名定罪?人家可是主動站出來表示願意和你一並展開至尊之誓,反倒是你一直在遮遮掩掩,顧左右而言他。”
“笑話,這畫麵可是無名呈現的,若私藏天守星的人是他,又豈會自揭隱秘?”
“那是……那是他設計的一環。”覺籠硬著頭皮道。
這下子,連明智都不吭聲了。
眾人都快被他這話給氣笑了。
“此事就由薑老定奪吧,大家認為如何?”
有至尊提議。
“讚成。”
“同意。”
“就有勞薑老了。”
眾至尊紛紛出言。
就連明智也客氣道:“薑老,就麻煩您老了?”
覺籠愣住,急忙傳音道:“明智,你傻了麼?若是讓薑老來定奪,至尊之誓根本無從避免,你難道要……”
話還未說完,就感覺到了傳音的斷層。
他立刻意識到,這是明智隔絕了他的傳音。
怎會如此!
覺籠心如死灰。
他也意識到了自己此前的失言。
但那是沒辦法的事情,若無法避開至尊之誓,不論他怎麼說都是殊途同歸。
在無名具現天守墓地畫麵的一刻,事情就成了定局。
隻要有了這畫麵,不論說他是虛構、捏造還是其他,他都有辦法將自己拉入那灘渾水。
即一並至尊之誓。
覺籠擠破了腦袋都想不明白,此事怎會被無名所知曉。
“既如此,無名,覺籠,你二人便一並立下至尊之誓。”
薑子義很快有了定奪。
而這話落在覺籠耳中,和催命符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