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屠夫之手,行醫(yī)聖之事。
看眾將醒來,潘鳳那緊繃的心弦鬆了下來,將銀針全部收迴醫(yī)箱後,便將此事的前因後果,全部告知了眾人。
“韓涵,你這狗娘養(yǎng)的,老子要宰了你......”得知真相的張郃,恨不起跳起來,直接給韓涵來上一刀。
隻可惜剛解完毒,他們需要靜養(yǎng)半日,此時根本使不上力,也沒有力氣可使。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韓涵不停的喃喃自語,已然到了魔怔的地步。
方才發(fā)生的一幕,實在太過於魔幻,他根本無法相信,也無法理解,眼前這個武夫,這個潘鳳。
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隻用寥寥幾針,就解決了那麼多醫(yī)官都束手無策的毒癥。
就在他喃喃自語之時,潘鳳放下醫(yī)箱,舉起屠刀,朝他一步一頓的走來。
下一刻,潘鳳慢慢蹲下身子,俯視著狼狽的韓涵,冷笑道:“我說過,永遠(yuǎn)都不要瞧不起一介武夫。”
麵對潘鳳的諷刺,韓涵是滿臉憋紅,又痛又氣,咬牙道:“我隻恨當(dāng)年沒有把你殺掉,若是當(dāng)年早點(diǎn)察覺你的野心,又何至於讓你如此猖狂的站在這裏!”
潘鳳以刀拄地,刀刃上的那一道寒光,布滿了韓涵那雙充斥著驚怒,深陷的眼眶。
“你知道,方才我為什麼沒有直接殺你麼?”
潘鳳用指尖輕輕劃過那冷若秋霜的刀刃,玩味道:“因為我想欣賞一下,一個人絕望到了極致,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表情。這應(yīng)該,也是公子想看的吧?”
話音落下,刀刃一轉(zhuǎn),直對韓涵。
透過刀刃上的反射,韓涵看到了自己那張鼻青臉腫,目光凝滯,嘴巴微顫,狼狽不堪的臉。
在進(jìn)入高苑的時候,韓涵想看的是潘鳳那副生不如死、絕望無奈的表情。
可他萬萬沒想到,最後卻在一柄刀上,看到了自己的模樣。
這簡直就像是把他的衣服扒光了,讓天下人都湊過來欣賞他的醜陋軀體一般。
——赤裸裸的羞辱
這比一刀刺穿心髒的痛苦,還要強(qiáng)上千倍萬倍。
一旁的麴義、郭嘉等人見狀,無不從心中生出一種對潘鳳的敬畏。
他們?nèi)f萬沒想到,潘鳳非但要?dú)⑷耍要誅心。
“潘鳳,你這犯上作亂的狗賊,你就是我韓家一條養(yǎng)了五年多的狗,你有什麼資格,跟我在這裏叫囂——”韓涵驚怒的大叫起來,已經(jīng)到了氣急敗壞的地步。
“那你知道,這五年是怎麼過來的嗎?”
潘鳳緩緩著湊到韓涵耳畔,用隻能讓他一個人聽到的音量,冷冷道:“我說韓大公子,你難道不覺得。現(xiàn)在的我,跟五年前的潘鳳比較,就跟換了個人似的,變得跟你印象中的潘鳳完全不一樣麼?”
“如果我說,原來的潘鳳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站在你麵前的,是另一個人呢?”
聽到這話,韓涵身形猛然一震,深深的倒吸了一口寒氣。就恍如忽然周遭的溫度驟降了幾十度,讓他竟然在一瞬間有種毛骨悚然的錯覺。
韓涵驀的扭過頭來,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驚恐目光,不可思議的望向潘鳳。
韓涵腦海中翻湧起這五年來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迴想起往日的潘鳳,做事都是唯唯諾諾,從不反抗,從不頂嘴,而從虎牢關(guān)迴來之後,潘鳳開始變得殺伐果斷,用兵如神,就恍然變了個人似的。
直至方才潘鳳跟他說的那一番話,讓韓涵心中那恐懼的種子,開始萌發(fā),轉(zhuǎn)而伸出無數(shù)幽暗的藤蔓,一點(diǎn)點(diǎn)將恐懼?jǐn)U散開來,進(jìn)而將他的內(nèi)心緊緊覆蓋窒息。
如果眼前這個人不是潘鳳,那他又是誰?
數(shù)不盡的未知惶恐,瘋狂侵蝕著韓涵的內(nèi)心。
“這怎麼可能......你到底是誰......不,你是鬼,你不是人,你是鬼,啊啊啊啊——”
這一剎那,韓涵惶恐到了極致,然後就顫顫巍巍的伸出那根帶血的手指,指著潘鳳,歇斯底裏的瘋癲叫喚起來。
然而聽著韓涵發(fā)瘋般的叫喊,潘鳳卻如釋重負(fù)的鬆了一口氣,揚(yáng)長大笑,站起了身。
這個秘密,在他心裏已經(jīng)整整憋了五年。
這五年,他臥薪嚐膽,處處察言觀色,低聲下氣,受過的委屈已經(jīng)無法勝數(shù)。
今天他終於一吐為快,對著這個將死的仇人,將五年積蓄的壓抑,全部吐了出來。
“韓大公子,記得把這個秘密,好好跟郭公則分享分享。”
潘鳳笑著把刀遞給了麴義,並告訴他,一刀殺人並不痛快。
一刀一刀,不傷及要害的死法,報起仇來才痛快。
這是潘鳳答應(yīng)麴義的承諾,會讓他親手報這血海深仇。
今日,他也算兌現(xiàn)了這個承諾。
在一聲聲絕望的嚎叫中,韓涵被麴義無情的拖走了,隻留下地麵上那一條長長的血跡。
眾人尚且沉浸於錯愕的彷徨中,郭嘉就拿著酒葫蘆,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將軍真是好手段,隻是以下克上,這可有悖人倫,將軍不在意,天下人可不會不在意。”
郭嘉的言外之意,是指自己雖然殺了韓涵,出了一口惡氣。
但在天下大義這方麵,卻是輸了一大截,日後難保不會被人利用輿論造勢。
潘鳳略微沉吟,淡淡道:“先生所言極是,隻是大公子之死,並非是我潘鳳所為,而是泰山寇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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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方到高苑,恰巧碰上泰山寇攻城,在隆隆鐵蹄下被踏為肉泥。在下為替大公子報仇,剿滅昌豨所部,這難道不是天經(jīng)地義,韓馥又怎會責(zé)怪於我。”
三言兩語,潘鳳便將所有責(zé)任都推給了泰山寇,時間和地點(diǎn)都完全對的上。
反正昌豨已死,一個死人是不會說話的,這就叫做死無對證。
“精彩,精彩。”
郭嘉鼓了鼓掌,咧嘴笑道:“隻不過,將軍推給泰山寇,隻能保得一時無虞,卻無更多價值可得。”
潘鳳劍眉微凝,當(dāng)即上前,追問道:“難道說,先生有更好的辦法?還望先生明示。”
“辦法嘛,總歸是有的。隻是,在下現(xiàn)在有一個更不解的問題,想先請教將軍。”
郭嘉不假思索的晃了晃酒葫蘆,好奇道:“將軍與我等一起飲酒,為何隻見我等中毒,卻獨(dú)獨(dú)不見將軍中毒?”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