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夭夭微微挑眉,“刑部,有權利問話嗎?”
輕飄飄的,讓人聽不出情緒來。
周生原本還亢奮的心,突然停了一下,不明白顧夭夭這麼問是什麼意思,莫不是,之前讓放手去查的話,隻是說說?
“按,按規定,是有權利的!彪m說,沒有實質證據,可是那邊是有嫌疑的,帶過來問話,又不是將人關起來,自然是可以的。
隻是,因為顧夭夭的態度,周生說話的底氣,便沒那麼足了。
顧夭夭哼了一聲,“既然有權利,迴來問我做什麼?”
一句話,瞬間讓周生的眼變亮了。
甚至,自己都罵了自己的一聲,怎麼能將夫人想的慫了,夫人素來,威武霸氣的很。
“等等!敝苌鷦倻蕚渥叩臅r候,顧夭夭有將人喚住了。
顧夭夭微微正色,“人家侯府剛辦了喪事,你們這麼去,不是尋人家的晦氣?”
周生一時無措,“不知您的意思是?”
顧夭夭眼瞇了起來,身子往後一靠,輕輕的撥動自己的手指,“多送幾盆紙花,以示對侯爺之恭敬!
這話說的,周生忍不住笑了起來。
若是文候還沒有下葬,顧夭夭這法子或許是對去世的人的恭敬,可是,這文候都沒在府內,再送去,明著說是在緬懷侯爺,暗地裏,豈不是在詛咒,活著的人。
“小的,一定會辦好的!敝苌鷺O為認真的承諾。
去侯府問話的時候,態度,自然是要格外的恭敬。
待周生走了,顧夭夭似在認真的思量,而後,招來顧父送給她打探消息的人。
今日,京城裏注定不太平。
各路人馬齊齊出動,天,陰沉的嚇人。
葉卓華在京城出了這般大的事,太子那邊自然也聽說了,晌午的時候還派人送了東西過來,以示慰問。
卻沒有直接下令,讓人徹查。
太子的震怒,到底隻是掛在了嘴上。
或者,他已經明白了什麼,所以才更不能說。
卻不知,這般態度,已然是在,姑息養奸。
周生那邊送了消息,華夫人自是震怒。
人,失去了理智,自然會容易做過激的事來。
而且,周生的人已經打探到,華夫人已經派自己的人,去各府,似乎是在談什麼。
可唯獨,沒有去馮顧兩家。
後來,華夫人的人走後,各府的大門緊閉,旁人也打探不了消息了。
到了晚些,葉父那邊著人通傳說要過來。
顧夭夭自不好接待公爹,再加上葉卓華又沒什麼事,便想著將葉卓華給叫起來。
不知不覺在側廳忙了大半日了,這才過來瞧葉卓華。
此刻,葉卓華躺在榻上正在看書,聽著顧夭夭進來,抬起眼皮掃了一眼,而後慢悠悠的將書合上,“過來了?”
不冷不熱的,可沒有今日上午那邊,迫切的想要求得自己原諒的態度。
“嗯,”顧夭夭輕聲說了句,“爹過來了,你穿好衣服!
葉卓華收迴的視線,輕輕的應了聲,便默不作聲的穿外衣。
看著這低眉順眼的樣子,顧夭夭竟然覺的,他有那麼一點點的可憐。
“怎麼還看上經文了?”顧夭夭低頭,正好瞧見了葉卓華剛才看完放在床頭的書,上頭寫著,《金剛經》。
顧夭夭一邊問,一邊很自然的將書給拿了起來。
隨手一翻,看清楚裏頭的內容,猛的扔在一邊,“葉絛之,你滿腦子都想的什麼?”
她著實沒想到,馮澤上次送來的冊子,竟然又被他訂好了,而且,還裝上了經文的封麵皮。
“你!比~卓華正在忙的手一頓,突然湊到顧夭夭的耳邊,“我,每日裏,隻想著你。”
突然展露的深情,讓顧夭夭的心沒來由的顫了顫,而後不自覺的避開了葉卓華的視線,“花言巧語,葉大人真是什麼都會!
葉卓華輕笑一聲,緊挨著顧夭夭坐下來。
顧夭夭的身子猛然間緊繃,還不等葉卓華說話,趕緊去推葉卓華,“你要做什麼,爹馬上就過來了!
葉卓華順勢拉住了顧夭夭的手,一臉凝重的問,“你可願意,原諒我?”
原諒我,像從前一般,自顧自的做著,自以為對你好的事。
似乎,已經聽到了,院子裏頭有下頭人給葉父見禮的動靜。
“你快起,爹已經到了!鳖欂藏灿昧Φ淖ё约菏,臉已經憋的通紅。
葉卓華輕笑一聲,而後放開了顧夭夭,慢慢的站了起來,低頭,在顧夭夭的額頭上印下一吻,“這冊子上的東西,我已然背過了,若你覺得哪做的不好的,我可以改!
而後,不等顧夭夭反應,轉身,去了外屋。
他自然也不可能,當著長輩的麵,這般沒分寸。
至於顧夭夭沒有說原諒的話,他卻也不再追問了,有些話自不必明說,她的態度便說明了一切。
待葉卓華離開後,顧夭夭才反應過來,葉卓華剛剛說的什麼。
好不容易緩和過來的臉,再次憋的通紅。
將那冊子拿過來,伸手準備將冊子撕碎,隻是腦子裏猛地一閃,她竟被葉卓華帶偏了,明明他是要認錯道歉的,結果,態度不端正不說,還戲弄自己。
顧夭夭眼神一閃,突然一笑,將在她手上被攥的起了褶子的書給鋪平了,而後拿起筆,將冊子添了幾筆。
仿佛給每一副畫上都蓋上了一層薄紗,朦朦朧朧的似乎更有畫麵感。
自然,最重要的是,她要告訴葉卓華,這些畫自己也及其認真的看過。
忙活的時候,聽著外頭葉卓華已經將葉父給領了進來。
“身子好些了?”葉父坐在主位上,到底是男人,關心的話聽起來也那般的生硬。
葉卓華輕輕點頭,“無礙的。”
葉父上下打量葉卓華,瞧著他麵色如常,身上的衣服也都妥當,不像是裏麵也有傷口的樣子,至少坐椅子的時候,也沒看著怕碰到哪。
葉父點了點頭,“那便好!边@個話題,便就算是過去了。
而後,葉父便提起了,今日華夫人派人來主院的事,倒也沒說旁的,隻是,提起了孟相從前幫過葉家的事。
孟相乃是大儒,大聖人,除了為葉父求情的事,之前兵部有什麼難題,他也出主意。
細究之下,葉家也算是承過孟相的情的。
這般提起從前的事,若是華夫人有什麼難處,需要葉家幫忙的,大可以直說。
哪怕,是想重修舊好,畢竟葉卓華現在還沒事,葉父總也會給個迴話,可現在,人家說完這些事便離開了。
葉卓華輕輕的轉動杯子,“等吧,這是一兩日,便能明白華夫人要做什麼!
葉父也不說話,沉默了良久而後起身拍了拍葉卓華的肩膀,“爹,到底!
說著,便又搖了搖頭。
這些見外的話,他還是不說的好。
今日,刑部的人與侯府的人鬧開了,他自也聽說了。
當街行兇這般事情,刑部到現在還沒有實質的證據,可見對方的手遮的有多大,可顧夭夭敢,隻要涉及的人,不管是誰,不管有沒有證據,隻要被懷疑便不會讓對方好過。
這樣行事才痛快,有武將的風範。
“我明白爹的難處!笨慈~父準備走,葉卓華起身相送,“爹,乃良善之人。”
凡事,總想講個規則。
“爹!比~父還沒走出去,瞧著顧夭夭從裏屋出來,手裏頭還拿了一件袍子。
“這是做什麼?”葉父看了葉卓華一眼,這麼晚了怎還讓顧夭夭出門,也太折騰人了。
“我聽聞華夫人沒去顧家,我迴去與我爹商量一聲。”說著,已經讓夏柳接過袍子。
葉卓華眼睛一閃,似乎明白了什麼,抬手讓夏柳退下去,親自為顧夭夭係上袍子,“我送你過去。”
顧夭夭撲哧笑了一聲,“你可莫要給我添亂了,身子還未好爽利,你去送我還是我的累贅!
而後看向了葉父,“我父親給我了一些身手較好的人,有他們護送自不會出什麼事。”
這話,自然有道理。
如果顧夭夭帶著武將在天子腳下出事,那就不是簡單的內鬥了,完全是有人要造反。
“也成,不過天色到底晚了,我讓人也送你一程!比~父對顧夭夭本就愧疚,她說什麼葉父也都會點頭。
而且,葉卓華本來就沒告訴葉父他其實無礙的事,在葉父心裏,雖然沒有大傷,肯定是有小傷,沒什麼事還好,真有什麼事,顧夭夭還得照顧葉卓華。
確實是,在添亂。
“謝謝爹。”顧夭夭快速的應了一聲。
葉父開口要派的人,自然是武功高的人,顧夭夭自然更不必擔心自己的安危。
這個時候還不忘迴頭掃了一眼葉卓華,“你給你留了東西,在家莫忘了吃藥!闭f著,便領著夏柳率先走了出去。.Ъimiξou
葉父倒是積極,趕緊吩咐下頭的人,去跟著顧夭夭。
葉卓華緊緊的抿著嘴,看著葉父這般熱絡,眼裏的怨念就更多了。
他的父親啊,怎就沒瞧出自己兒子眼裏的不願意!
送葉父離開,葉卓華沒忍住要人備馬,準備去追顧夭夭。
卻被葉父猛的給拽住了,“你莫要拖夭夭的後腿了。”
而後還交代下頭的人,將葉卓華給看住了。
不過因為葉卓華的態度,讓葉父心裏也覺得七上八下的沒個著落,最後把主院半府的侍衛都派出去了。
顧夭夭在馬車上,瞧著前後的人,無奈的歎氣,這架勢,莫說有歹徒了,就是一隻蟲子都不可能近的了身。
葉卓華那邊,多少有些好奇顧夭夭給他留了什麼東西,葉父不讓他跟去,葉卓華便覺得不去也該無礙,便迴屋子,去瞧瞧顧夭夭準備的東西。
當發現了,那被動了的冊子後,葉卓華隻覺得,熱的很。
猛地走出院子,任何人都不能攔著,自己去尋顧夭夭。
顧父這邊得了消息,早早的便在門口等著。
這若是白日也就算了,如今天都暗了,顧夭夭突然過來了,莫不是有什麼事?
早些的時候,明明已經得了消息,說葉卓華無礙了,現在又過來莫不是突然嚴重了?
顧父越想,心裏頭越覺得害怕。
提這個心,終於看到了人群,而後,身子僵在那了。
怎麼,這般多的人?
比太子出街的架勢還要大,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反應。
一直到顧夭夭下馬車,顧父才反應過來。
“這是出什麼事了?”顧父自個都沒發覺,問這話的時候,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顧夭夭笑著搖頭,“無礙,隻是我公爹說如今京城不太平,絛之沒陪我迴來,他不放心。”
而後擺了擺手,讓葉父的人先迴去。
給夏柳使了個眼色,讓她交代一聲,那些人若是遇見葉卓華過來,一定將人攔著。
待葉父的人一走,人少了一大半,剩下的這些人瞧著才算是正常出門。
饒是如此,顧父還是壓低聲音問了句,“真的無事?”
顧夭夭笑著點頭,“父親且放心,就我的性子,還能吃虧不成?”
看顧夭夭神色如常,顧父也不好說什麼,領著人先往裏進。
不過,葉父這般重視自己的女兒到底是好事,而自己也不能比人家差了,顧夭夭一進來,顧父便交代下頭的人,將門關好。
而後又加了巡邏的人,絕對不能再出現之前那般,有賊人混進來的事情。
這個時辰,也不好打擾老太太,免得讓她老人家想多了。
顧父接了人,便送到顧夭夭的閨房。
左右,顧夭夭過來也是有正事的,便將華夫人的舉動告訴了顧父。
顧父微微擰眉,侯府鬧出這般大的動靜,他自也有所耳聞。
葉卓華出事,華夫人動手,連在一起很難讓人覺得,這兩件事會沒有牽連。
現在,刑部的人已經在查,就等著尋到證據,證明華夫人膽大妄為。
“她這架勢,大約是要背水一戰!”尋了這麼多人,提起了所有的恩惠,這種事,用一次也就算了,若是用的多了,人家自然就不會買賬。
所以,華夫人明日要做什麼,除了造反,旁的都能成。
而偏偏,明日又是耶齊王子離京的人。
顧父輕輕的敲著桌子,“無論她要做什麼,隻要不涉及顧家,那便都相安無事!
不然,她若是想全身而退,那也難了。
顧父是急性子,想到了什麼,便立馬去執行,現在便讓人給馮家送信。
既然,華夫人隻沒有尋馮顧兩家,他們不得不多做個準備。
“今日天色晚了,明日布珍公主要去送耶齊王子出京,你陪她一起走一段吧!鳖櫢赶肓讼耄是覺得,顧家還是該有姿態的。
布珍公主無論如何,也算是顧家的女眷,即便,她算不得顧夭夭的嫂子,可,他們總該以禮相待。
即便是,借住在顧家的客人,他們也要能照顧一二。
提起布珍公主,兩個人同時沉默的了下來。
顧夭夭思量片刻,到底還是問了句,“爹,這些日子兄長與公主!
顧父輕輕的搖頭,“形同陌路!
之前,布珍公主還總願意湊到顧明辰的跟前,後來布珍公主裝病不出門,便是出門後,見著顧明辰也繞著走。
大約,公主殿下受不得被人冷落,已經過夠了這般卑微的生活。
“我與你兄長商議過,若是公主想離開,我們顧家,必然會有所表示!钡降资擎,不必準備放妻書。
但是,顧明辰會公然表態,是他配不上布珍公主,備上薄禮,恭送公主離開。
也算是全了,同在一個屋簷下這些日子的情誼。
這般,顧家,仁至義盡。
顧夭夭點了點頭,若真能如此,無論是對於布珍,還是對於顧明辰,都是最好的結局。
所以,她送一送布珍公主,也說明了,顧家對布珍的敬重,對兩國交好的誠意。
隻是,提起這事不自覺地便想起了,顧明辰的終身大事。
布珍強勢他瞧不上,也不知道,這世上還不會有一女子,能近得了顧明辰的心。
那孩子,到底是可憐的。
顧父抹了抹眼角,“罷了,不說這些了,我一會兒給你送個東西,明日出門的時候,你得好穿上。”
雖然,明日顧父會跟著顧夭夭的,可是總還要以防萬一。
這個東西,便是刀槍不入的金絲鐵甲。
顧夭夭拿到後,隻覺得好笑的很,也幸虧入冬後穿的衣服厚了,不然都藏不起來這東西。
原本,顧夭夭想著該是顧父穿著,可轉念一想,葉卓華剛出事,她要是不穿,即便什麼都沒發生,那也在剜顧父的心。
便將衣服收了到跟前,遂了顧父的心意。
而另一邊,葉卓華騎著馬走到半路上的時候,正好碰見了剛要返迴葉父的人。
有顧夭夭的交代,在他們眼裏,原該是睿智的少主子,現在不過是個任性的孩子。
自然是要將人給送迴去的。
這些人都是練家子,葉卓華出來的急也沒帶多少人,擺脫他們是有些費力氣。
等著終於到了顧家門外的時候,打更的更夫,已然在街上走著了。
都這個時辰了,葉卓華自不可能再從大門進入,驚動了顧家的人。
這次,還是要做梁上君子。
萬萬沒想到,顧府今日守備甚嚴,險些被人發現。
幾番閃躲,一身狼狽。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绷制咭拐J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绷制咭挂贿咃w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绷制咭股钗豢跉猓拔覀儽仨氁J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