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塵見到他這個慫樣,不由暗自搖了搖頭,如果他敢繼續(xù)追問下去的話,自己雖然會有些不喜,可看在欠了他的份上,說不定真會告訴他些什麼,結(jié)果倒好,她都做好要說的準(zhǔn)備了,他自己卻先慫了。
這家夥,膽子屁點大,卻總喜歡在危險的邊緣瘋狂試探,如果他有那個本事和膽量也就算了,可偏偏人還那麼弱又慫,真是讓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了。
雖然心裏在吐槽,可她的麵上卻不顯,依舊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換了個姿勢繼續(xù)躺著後,才語氣有些懶散的道:“說的好像出去就沒人殺你了一樣,你自己是個什麼身份,你自己不清楚啊!
隻要皇帝一天不發(fā)話,一天不給你個能光明正大生活的身份,那你就別想安生,不管你在哪裏待著,就都會有人要找你、利用你、殺你的,明白嗎?”
蘇允文聞言,頓時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道:“哎,我說你這個老太太是怎麼迴事,你一天不戳我心窩子,我你心裏就不舒服是吧!”
他又何嚐不知道她說的有理,他隻是沒得選擇罷了,不然,他也不會被逼的進(jìn)京了。
有些事,從一開始就不是他能選擇和控製的,就像他和他弟弟的出身,不管是亡國前還是亡國後,他們都是見不得人的存在,還有他們身份上所帶來的影響和責(zé)任,就算他們不想承擔(dān),也會有人逼著他們承擔(dān)的!
他們兄弟啊,從來就沒有自己選擇的機會。
落塵見此,同樣沒好氣的迴了他一個白眼,道:“明明就是你自己閑的沒事幹,非要找我說話的好不好,怎麼,不喜歡聽我說的啊,那你別找我說話呀!”
蘇允文聽她這麼說,想要接著跟她掰扯,可他剛開口說了句“嘿,我說……”,就被她給出聲打斷了。
落塵一邊歪頭聽著遠(yuǎn)處傳來的聲音,一邊豎起根手指放在嘴邊,噓道:“噓,別說話,有人來了。”
蘇允文見此,以為來的又是那些要殺他們的人,忙閉上了自己的嘴巴,迅速的起身來到她的邊上站好,然後,一臉防備的看著牢門口的方向。
等了一會兒,見人還沒出現(xiàn),他便沒忍住,壓低了聲音小聲的問道:“怎麼還沒出現(xiàn),你確定是朝咱們這邊來的嗎?”
落塵聞言,一邊在心裏估算著那些人的距離,一邊小聲的迴道:“確定是朝咱們這邊來的,而且,來的人還不少,聽那腳步聲,少說也有二十多個人吧!”
蘇允文聞言,不由緊皺眉頭,有些不確定的問道:“那麼多人嗎?”
落塵一邊繼續(xù)探聽,一邊點頭確定道:“嗯,隻多不少。”
聽著聽著,她突然覺得那些人中有一個人的腳步聲,似乎是在哪裏聽過,有些熟悉,隻是他們現(xiàn)在離的還有點遠(yuǎn),她聽的不太真切,有些不太確定罷了。
她擺手推開靠著她的蘇允文,然後,朝前又走了幾步,離的近了聽的也就更真切了,聽了沒一會兒,她就確定那個人是誰了。
想到那人的身份,還有他來這裏的目的,她不由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來。
果然,好人就是有好報,之前捐的那些錢糧都沒白捐吶,這不,皇帝忍不住來找她了吧!
蘇允文不知道來的是誰,一聽她這麼說,便不由緊皺眉頭道:“那麼多的人,咱們手中又沒有合適的防身武器,真的能應(yīng)付的過來嗎?”
落塵聞言,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笑著說道:“嗬嗬,不必那麼緊張,這次來的人呀,說不定是你想見的人也一定。”
說完,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就懶洋洋的迴了原本的地方,繼續(xù)躺在那裏發(fā)呆去了。
蘇允文聽她這麼說,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這才有些不相信的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來的是皇帝的人?
這都關(guān)了我們多久了,要放我們出去早該放了,哪會等到現(xiàn)在啊!
我雖然想出去,可自知之明還是……額……有的……”
他話還沒有說完,走道裏就出現(xiàn)了一群端著衣物的宮人,而領(lǐng)頭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皇帝身邊伺候的大太監(jiān)。
看著走道盡頭的那群人,他一臉難以置信的驚叫道:“我去,來的還真是太監(jiān)啊,那狗皇帝還真想起咱們來了,真是活久見。”
落塵見那些人都快到了,他還不知分寸的狗皇帝狗皇帝的叫著,不由皺眉,訓(xùn)斥道:“胡咧咧啥,你還想不想出去了,說話怎麼那麼的不著調(diào),沒看人要到了嘛,還狗皇帝狗皇帝的叫,我看你就是被關(guān)的少了。”
反應(yīng)過來自己失言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嗬嗬,那啥,心想事成難免有些激動,口誤,口誤了。”
“行了,人來了,別再亂說了。”
見人來了,落塵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叮囑了他一句讓他別亂說後,就閉眼裝睡去了。
蘇允文見此,不由抽了抽嘴角,這個陸嬸子,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在刷新自己對她的認(rèn)知啊!
剛剛她才說過自己不讓自己亂說話,結(jié)果,人都要到跟前了,她卻開始裝睡了,真是讓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了。
他一邊在心裏吐槽,一邊轉(zhuǎn)身往門口那裏去,她出不出去都無所謂有拿喬的資本,他這個想出去的可沒有那個資本,所以,還是老實的去等著吧!
隻是對方比他想的要來的快多了,他才走到門口那裏站定,對方就已經(jīng)帶著人到了。
大太監(jiān)到了這裏,先是看了一眼他身後躺著的落塵,然後,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這才開口說道:“皇上口諭,宣陸氏、蘇允文覲見問話,陸氏、蘇允文接旨吧!”
對於這個口諭,落塵就跟沒聽到似的,依舊是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
蘇允文見此,有些不好意思的衝他笑了笑,道:“抱歉,你說的口諭陸嬸子可能沒聽到,自從我們重傷進(jìn)來,又遭遇了殺手的暗殺傷上加傷後,身體就一直不太好,我還年輕,身體就算不好也沒什麼,頂多就是愛生病罷了。
可陸嬸子年紀(jì)大了,身子到底不比年輕人,總是會時不時的陷入昏睡之中,現(xiàn)在也是如此,沒聽到你說的口諭還望你能理解一下,嗬嗬!”
轟轟轟——!!
接連幾團(tuán)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rèn)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jìn)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rèn)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xì)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xì)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rèn)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jìn)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hù)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zhǔn)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hù)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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