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天,陰沉沉的。
宮裏接秀女進宮的馬車一早就在府外等候。
“嫣兒,以後爹娘就要麻煩你代為照料了,”周雅棋拉著許如嫣的手說道。
“姐姐哪裏話,這本就是嫣兒應該做的,”許如嫣雙眼含淚。
“霜兒,你進了宮可要好好照顧自己啊,”許文昌言語中滿是不舍。
“爹,您不必擔心,我會好好的。”
“霜兒,你要入宮了,娘也沒準備什麼,身邊就這個鐲子還算珍貴,你若不嫌棄就拿著吧,”楊惠說罷拿出一個鐲子遞給了周雅棋。
周雅棋遲疑了一下,才接過鐲子,她也是沒算到楊惠會主動送她東西。
“秋葉,曉荷,你們倆個可要好好伺候小姐,一切當以小姐為重,”楊惠看周雅棋接了鐲子笑了笑,對著秋葉,曉荷說道。
“是,”二人異口同聲道。
寒暄了半天,來接的侍衛跟太監開始催促了,周雅棋在許家眾人不舍的目光下上了馬車。
馬車搖搖晃晃的前行,車內十分安靜,周雅棋拿出手鐲仔細瞧了瞧,發現這手鐲價值不菲上麵還刻著一個楊字,這楊惠莫不是把她的傳家寶都送我了吧,不過這話又說迴來,她怎麼會那麼好突然送她東西。
周雅棋本想著問問秋葉,卻礙著曉荷在身旁沒敢開口,她看向曉荷,細想到這丫頭莫不是楊惠派來監視她的吧。
“籲”,馬車停了下來。
周雅棋掀開簾子一看,發現四周都是高牆,來往的人也非常稀少,應該是到了宮門口了。
另外兩輛馬車也陸續到達了宮門口。
“三位小姐,請下馬車吧,”皇上身邊的公公曹榕海早早的便在此等候。
周雅棋在秋葉跟曉荷的攙扶下下了馬車,這時她才知道與她一同進宮的還有另外兩位官員的千金。
“三位小姐,請隨老奴來吧,”曹榕海笑臉盈盈的看著她們。
周雅棋她們跟隨著曹榕海進了宮門,轎輦已等候在側。
周雅棋坐上轎輦,秋葉和曉荷走在兩邊,曹榕海則在前麵領路。
轎輦一步一步的往深宮走去,周雅棋看著這冷清的高牆大院出了神。
行進的轎輦突然停下,周雅棋聽見前麵有聲音才迴過神。
“段大人。”
“曹公公,這是去哪。”
段,曹二人互相打了招唿。
“老奴帶著新進宮的秀女去往雅心殿。”
“哦,”段鴻威應著眼神卻飄忽過去企圖尋找周雅棋。
而周雅棋也恰好順著聲音越過前麵的兩位秀女看向了段鴻威。
是他,怎麼會在這裏遇到他,周雅棋心中一驚,看著段鴻威身後的一隊侍衛才明白他是在巡邏。
段鴻威也在最後一個轎輦上看見了周雅棋,兩人眼神交匯。
段鴻威目不轉睛的看著周雅棋,周雅棋卻低著頭不敢再看他。
“段大人老奴還趕著送秀女去雅心殿,就先走一步了,”曹榕海的話將段鴻威拉迴了現實。
“曹公公慢走,”段鴻威雙手抱拳。
曹榕海點點頭,往前走去。
周雅棋的轎輦從段鴻威身邊經過,段鴻威的目光則一直追隨著她。筆蒾樓
周雅棋感受到他的炙熱目光,卻不敢迴頭看他。
看著周雅棋的背影離他越來越遠,段鴻威心如刀割,久久才從喉嚨裏擠出一個字“走”。
雅心殿
進了主屋,招唿著三位小姐坐下後,曹榕海開口道:“三位小姐先在此耐心等候吧,一會兒孫嬤嬤會過來教教三位小姐宮裏的規矩,三位小姐現在在的這裏是雅心殿的主屋也就是東苑,以後三位小姐便一同住在這雅心殿了,以往新進的秀女都會先住在這,那這西苑就由許小姐居住,南苑由顏小姐居住,北苑便是韓小姐居住了,三位小姐都是剛進宮的,住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料,日後若哪位小姐得了榮寵便可從這裏搬出去了。”
聽完曹榕海說的,三個人都點了點頭。
曹榕海說罷,看向一旁的顏思洛,無奈道:“顏小姐似乎不大高興啊,這哭喪著臉,若是皇上見了恐會龍顏不悅啊”。
顏思洛雙眼含淚,怯怯地道:“是”。
曹榕海見罷搖了搖頭,“那老奴就先行告退。”
周雅棋看著曹榕海走遠,又轉過頭來看了看對麵的兩位小姐,發現一個滿麵愁容,楚楚可憐,看起來十分嬌弱。
另一個則麵無表情,冷若冰霜。
“這位小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周雅棋選擇了與那位柔柔弱弱的小姐搭話。
顏思洛聽見聲音,看向周雅棋,發現她原來是在問她話,輕聲細語道:“我叫顏思洛。”
周雅棋見顏思洛迴了她的話,也介紹了自己,“我叫許如霜,顏姐姐,你為什麼不開心啊。”
顏思洛憂傷的說到“來到這深宮內院,誰能開心的起來。”
“顏姐姐,不必煩憂,正所謂既來之則安之。”
“妹妹說的倒輕巧,一入皇宮深似海,這以後的日子還不知道會是怎樣?皇宮裏勾心鬥角,伴君如伴虎,也許今朝得寵,明日卻連項上人頭都難保。”
“姐姐何出此言,外麵不知有多少人想著進宮來,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顏思洛聽了歎了口氣,“哎,做皇上的妃子,看似光鮮亮麗,實則猶如那籠中金雀,失了自由之身,這後宮之中佳麗三千,一生也未必能見到皇上幾次,與其這樣孤獨終老,倒不如尋個普通人嫁了平平淡淡過一生。”。
“那為何皇上年事已高卻還要納這麼多年輕的女子入宮?”
“那自然是為皇家開枝散葉,綿延子嗣了。”
“我還以為是當今皇上好色昏庸了,”周雅棋嬉笑道。
“妹妹有所不知,皇上早年有過一位皇子,隻可惜十四歲時染上重疾,太醫都迴天乏術,如今皇上膝下再無皇子,隻有四位公主,而大公主,二公主也早已薨落。”
“原來如此,”周雅棋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原來有人拚命想生兒子是真的有皇位要繼承。
一旁的韓玥看著二人聊的熱火朝天的,冰著臉冷冷的說道:“你們二人還真是有膽無腦,竟然在這種地方妄議皇家是非,就不怕隔牆有耳,也不知道家裏有多少個滿門來斬,難道家裏的嬤嬤沒教過你們進了宮就要謹言慎行嗎?因為一不小心就會禍從口出。”
顏思洛聽了之後被嚇到了,拽緊了手裏的錦帕,然後站起來向著韓玥行了個禮道:“多謝姐姐提醒。”
韓玥輕蔑的看了一眼顏思洛,並未理睬她。
顏思洛見韓玥不出聲,隻好默默的坐迴自己的位置。
周雅棋看著韓玥那一副高傲的樣子,就忍不住想懟她,剛要開口,門口就傳來了一個老婦的聲音。
“諸位小姐久等了吧,”進來的人便是先皇後身邊的孫嬤嬤。
顏思洛與韓玥同時起來,道:“嬤嬤安好”。
周雅棋也學著她們的樣子行了個禮。
孫嬤嬤喜笑顏開,“哎呦,不敢當不敢當,你們可是我老嬤嬤未來的主子,要行禮也是老身給你們行禮”。
孫嬤嬤說罷細細打量了眼前的三個人兒,都是美人胚子,這如今的姑娘也越發會打扮自己了。
“那三位小姐,嬤嬤就開始給你們講講這宮裏的規矩吧”。
三人聽了點了點頭。
禦書房
皇上將聖旨寫好後蓋上印章仔細端詳了一下,滿意的笑了。然後將聖旨藏在了書案的暗格裏。
“秀女一事可安排好了?”
“已經送去雅心殿,請了孫嬤嬤過來教規矩”,曹榕海答道。
皇上點了點頭,過了片刻又問道:“你覺得安王跟宸王誰更適合做這大順的君主?”
曹榕海一聽緊張道:“老奴不敢妄議朝政與二位王爺”。
“朕讓你說你就說。”
“是,老奴覺著宸王德才兼備,安王卓爾不群。”
皇上白了曹榕海一眼,覺著他說的都是廢話。
曹榕海自覺的低下了頭,不敢看皇上。
“朕以為,煜兒太過仁慈心善,將來登上大殿,若朝中有人有二心,他未必能抵擋的住。相反,雲兒殺伐果斷,雷厲風行,倒頗有君主風範。”
“是,老奴也覺著宸王就像當年的五皇子一般正直善良,這安王呢就像當年的二皇子般英勇。”
皇上聽了臉色微變,看著曹榕海。
曹榕海嚇得趕緊跪下,渾身發抖“老奴罪該萬死,不該提起當年之人。”
過了許久皇上才開口,“難得你還記得他們,朕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了,就隻有朕記得了,行了起來吧不怪你,本來就是話家常。”
曹榕海站起來擦了擦汗,“多謝皇上”。
“如果睿兒還在的話,應該與雲兒,煜兒一般高大了吧,朕差點忘了睿兒比雲兒還要長上一歲了,你瞧朕到底是老了,記性也不好了,”皇上苦笑道。
若不是每日瞧著沈長睿的畫像,他恐怕都記不得他的樣子了。
沉默了一會兒,皇上又接著說到“朕想把這皇位傳與雲兒,然後讓煜兒來輔佐他,當年二弟想搶皇位,朕贏了他,也許是這就是天意,讓朕又把這皇位交於他的孩子手中。”
曹榕海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道:“老奴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朝堂之中盛傳這安王與宸王有些不和,皇上要讓宸王輔佐安王,會不會…”曹榕海不敢再說下去。
“也許隻是朝堂流言,皇上不必當真,”曹榕海心裏還是有些害怕,又改了口。
“你以為這些流言都是空穴來風嗎?”
皇上思量了許久提筆再次寫了一道密旨,“朕寫這道聖旨,可保煜兒一生平安,二皇子雖與朕一母同胞,關係卻遠不及朕與五弟親厚,當年宮中政變,五弟至死追隨朕,甚至願以性命相救,如今朕護他唯一的血脈一生安康,九泉之下朕見他也安心。”
“皇上聖明。”
皇上聽了麵露微笑,下一秒卻劇咳起來。
“皇上,您沒事吧,要不要請太醫,”曹榕海趕緊過去替皇上順順背。
“沒事,不必請了,”皇上擺擺手。
這時,門外的小太監走了進來“啟稟皇上,許相爺在門外求見。”
皇上趕緊將桌麵上的聖旨藏入內格裏才應到,“宣”。
不一會兒,許文昌就進來了。
“臣拜見皇上。”
“平身,許愛卿來見朕所為何事啊。”
“皇上,您可得給老臣做主啊。”
“說來聽聽。”
“臣的女兒,在進宮的前一天被人追殺了。”
“竟有此等事,天子腳下居然敢對相府千金下手,”皇上有些微怒。
“皇上,老臣的女兒是進宮的秀女,這刺殺秀女等於就是在挑釁皇上您啦。”
“許愛卿放心,此事朕一定派人會追查到底給你一個交代。”
“老臣多謝皇上,那臣就先告退了。”
皇上點了點頭,許文昌才慢慢退下。
許文昌走了以後,皇上又問道:“這許相爺的千金是在今日進宮的秀女之中嗎?”
“是的。”
“那今晚就由她侍寢吧,另外快去傳宸王進宮來見朕。”
“是。”
曹榕海退下後,皇上又打開內格將聖旨拿出來仔細端詳,斟酌再三,他決定將聖旨放在他的寢殿較為妥當。
另一邊,教完規矩的間隙,周雅棋趁機向孫嬤嬤詢問洗晏池。
“怎麼,你想去洗晏池?”孫嬤嬤挑眉問道。
一旁的顏思洛疑惑的看著她,韓玥也向她投來了鄙夷的目光。
大家都以為她急著被皇上召幸。
周雅棋麵露尷尬,“嘿嘿,我就是好奇。”
“這洗晏池乃是皇上親自打造,曾經的皇後娘娘也隻去過幾次,其他嬪妃更無可能,就連現如今為皇上生下平樂公主得到盛寵的俞貴妃也未曾踏足半步。”
孫嬤嬤說著走到了窗臺邊,望向了天空看著陰暗的天空像是憶起了皇後。
“要變天了,”孫嬤嬤喃喃自語道。
晶晶走到唐三身邊,就在他身旁盤膝坐下,向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唐三雙眼微瞇,身體緩緩飄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來。他深吸口氣,全身的氣息隨之鼓蕩起來。體內的九大血脈經過剛才這段時間的交融,已經徹底處於平衡狀態。自身開始飛速的升華。
額頭上,黃金三叉戟的光紋重新浮現出來,在這一刻,唐三的氣息開始蛻變。他的神識與黃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應著黃金三叉戟的氣息,雙眸開始變得越發明亮起來。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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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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