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子。”
片刻後,安王掀開門簾喚道。
小夏子坐在車頭,聽安王叫他,趕緊應道:“殿下,有何吩咐?”
“停車,歇會兒。”
“哦哦哦,停車。”小夏子吆喝道,轉而笑容滿麵地看向安王:“殿下,來,喝點水,要不要吃點兒點心?”
“從這裏走迴去要多久?”
“啊?走?這兒離長安城差不多四十多裏,靠走,估計得兩個多時辰吧。”
“知道了。”安王閉上了眼睛,兩個時辰後天早黑了,這一路人煙稀少,路上若是碰不到車馬,穆悠隻能徒步走到底,說不定還會遇到野狗什麼的野獸,說不定……他得罪了那麼多人,若是有人知道了他的行蹤,在這荒郊野外行刺……
安王想著,趕緊跳下車焦急地朝後望去。
“所有人原地休息。”蕭颯命令道,也下了馬。
“殿下,快看,來了來了。”小夏子指著穆悠的身影歡唿雀躍道。
安王總算放心了,可看見小夏子那副表情,又有種被人看破心事的不安。他裝作若無其事的靠著馬車喝起水來,見穆悠走近了,慢悠悠地說道:“喲,還飛得挺快嘛!要不要吃點東西啊?”
穆悠毫不理會,繼續前行。
安王上車,靠著車窗:“走!”
“是。”車夫一揚鞭,馬車便又竄出了老遠。
“慢點,跑這麼快幹什麼?”安王怒道。
“慢點慢點,沒一點眼力勁兒。”小夏子也跟著責怪道。
“哎喲,好可憐啊,這兩條腿走的也太慢了,我可聽說了,這路上可有野狼,一到天黑,都會跑出來找吃的……”安王趴在車窗上一臉壞笑。.Ъimiξou
穆悠不語,急行幾步,將安王的車馬拋在了身後。
“怎麼駕車的?還沒他走得快?”
“哦,快點快點!”
“是。”車夫輕輕敲了敲馬屁股,已是滿頭大汗。
“哎,看你實在可憐。上來吧!”安王趕上穆悠,平靜的說。
穆悠仍不理會。
“嗬嗬嗬,穆郎,殿下準你上車了。”小夏子在一邊招唿道。
穆悠瞪了他一眼:“不上。”
“上來,帶你進城!”
“不上!”
“你……我命令你,上車!”
“就不上!”
“穆悠!你……你敢抗旨?”
“哼!你讓我下就下,你讓我上就上?我是你的朋友,又不是你的奴婢!”穆悠一甩衣袖,頭也不迴地走了。
“你?哼!怎麼這麼慢,怎麼駕車的?快點!”
“是。”
“跑這麼快想顛死我嗎?”
“奴婢……奴婢該死,請……殿下恕罪。”
蕭颯透過車窗瞧了一眼喜怒無常的安王,再迴頭看了看馬車後不遠處的穆悠,歎了口氣:“夏公公,可有帶帳篷被褥?按這個速度,恐怕宵禁前迴不了城了,得在城外露宿了。”
“呃,這……”小夏子麵露難色。
安王偷眼瞧著車後,穆悠想是也體力不支了,腳步也慢了下來。突然,他停了下來,手撫著頭,緩緩倒了下去。
“停車!”安王喊道,不等馬車停穩已跳了下去,整個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眾人大吃一驚,都七手八腳的過來扶。
“穆悠!你怎麼了?”安王扒開眾人,飛快的朝車後跑出,他扶起穆悠靠在自己身上:“你快醒醒啊!沈太醫,沈太醫!”
沈太醫從前麵的馬上下來,愣愣地看著這場鬧劇。
“沈太醫,你還愣著幹嘛?”安王怒道,搖著穆悠的肩:“穆悠,穆悠。你……快幫他看看啊!”
“哦,是。”沈太醫慢慢走上前去,將手搭在了穆悠的手腕上,果然不出所料。他偷眼瞧了瞧安王,不知如何是好。
“怎麼樣?”
“呃,殿下不必緊張,穆郎……呃,隻是累著了,休息一會兒就好。”
“那你想辦法讓他醒啊!”
“是。”沈太醫眼珠一轉,從懷裏掏出一包銀針來:“待沈某給她紮幾針,她必定醒來。”
蕭颯偷笑著看著沈太醫取下一根長針,已對準了穆悠的眉心,慢慢接近。
突然,穆悠睜開了眼睛:“我……我這是怎麼了?”
“你醒了。”安王鬆了口氣:“你就愛逞能,活該把自己累死。對我服個軟就這麼難?”
“呃,穆郎身子弱,還是不要太過勞累。”沈太醫將針收了迴去。
“上車吧。是我這幾天心情不好,我……我錯了,行了吧。”安王壓低聲音說道,滿臉無奈。
“行。”穆悠上了馬車,見安王跟了過來,一把攔住:“我不想和你一起坐,剛才……如果又出什麼意外,你讓我迴去如何跟李殷解釋。”
“我……好。算你狠。”安王歎了口氣:“蕭颯,把你的馬給我,你的傷還沒有痊愈,上車坐吧。”
終於如願以償,穆悠默默地挪到蕭颯身邊,滿臉偷笑。
蕭颯白了他一眼:“穆大俠不簡單啊!沈太醫也是你的人?”
“哇,蕭將軍受了傷,好像變聰明了。”穆悠笑道:“沈太醫不是我的人。他是自己人。”
“自己人?”
“嗯,就是像你一樣,對安王忠心不二,必要時可以為安王拚命的人。”
“哦,是嗎?那穆大俠呢?算是自己人嗎?”
穆悠一掌拍在蕭颯右肩上,引起蕭颯又是一陣劇痛。他滿臉壞笑的湊到蕭颯耳邊:“我是蕭哥哥最親的人!”
蕭颯全身不自在地朝旁邊挪了挪:“哼,我們有這麼熟嗎?”
“當然了,論親密關係,這世上就我們兩個最親了。我們算是……那個……呃……尿布之交。”
“啊?什麼?”
穆悠又湊上前去:“你還願意被我欺負一輩子嗎?”
蕭颯心頭一顫,滿臉也火熱起來,這個穆悠……他咽了口唾液,將劍鞘一指:“你……你離我遠點!坐過去!”
“兇什麼?”穆悠嘀咕著走到一邊坐下,在布包裏掏出一麵小鏡子照著,拿出口脂在唇上塗抹起來。
蕭颯愣愣地看著他,倒吸了口涼氣,將手裏的劍抱得更緊了。
穆悠一個轉身又靠在了蕭颯身邊:“蕭哥哥,你要不要也擦點?”
“不用。”
“擦點吧。你看你的嘴唇都幹了。來,我幫你。”
“不用。”
“真的沒關係,來。”
“離我遠點!”
……
迴到長安已是酉時,馬車終於停了下來,蕭颯迫不及待的下了車,長長鬆了口氣。
“臉怎麼這麼紅?”安王問。
蕭颯無比尷尬:“呃……車上……有些悶。”
安王掀開門簾:“喂,醒了。”
“哦,到了啊。”穆悠跳下車來,伸了個懶腰:“哎,怎麼是悅來客棧啊?”
“進去吧。”
穆悠抬頭看看天:“都這個時辰了。我還要趕去寶月樓。先走了啊!”
“站住!”安王怒道:“寶月樓是你家嗎?”
“悅來客棧我就放了些行李,寶月樓才……”
“不許去。”
“為什麼?我再不去無雙就要跟別人了。你不知道那個梅姨多貪錢,雖然我打過招唿,讓她把無雙給我留著,可萬一有其他人出了銀子,她肯定……哎呀,我不和你說了。”
“攔住他。”安王一開口,侍衛們已將穆悠圍了起來。
穆悠怒視著安王:“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安王心頭湧起一股莫名的醋意:“我就是不想讓你和那個無雙在一起。”
“你……你不是說我和無雙兩情相悅,你要成人之美嗎?”
“可我現在又不這樣想了。”安王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從今天起,你就給我老實住在客棧裏。”
“哼,如果我說不呢?”
安王凝視著穆悠:“那我就……殺了那個無雙!”
“你!”穆悠大吃一驚,沒想到安王居然說出這種話來,立即反駁道:“無雙何罪之有,你憑什麼殺她?”
“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就憑我是安王,她隻是一個卑賤的青樓女子。我想殺她,就如同踩死一隻螞蟻一樣。不信,你試試看。同樣的話我不想多說,進去!”
“好,算你狠。”穆悠瞪了安王一眼,進了客棧。
“見過安王殿下。”李殷走出客棧,朝安王見禮。
“殷兄。”安王快步上前,拉起李殷的手:“我正想讓人去請你呢。”
“殿下找我有事?”
“你不是剛好住在穆悠隔壁嗎?我想請你幫個忙。穆悠這些天得罪的人實在太多了,我怕……客棧裏雖然比青樓要規矩一些,可住的人也是魚龍混雜。我派的人守在客棧外麵,裏麵有什麼事就有勞殷兄了。”
李殷笑笑:“殿下盡管放心。殿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蕭颯冷冷地看了李殷一眼,也不多說。
“嗬嗬。殿下對朋友真是重情重義啊。”小夏子誇道。
安王微微一笑:“去寶月樓。”
“啊?”
“我要去看看那個無雙到底如何驚豔,能讓穆悠樂不思蜀。”
……
“穆郎,這房租……”劉掌櫃跟在穆悠身後問道。
“我不是說了嗎,我沒錢。”
“剛才安王不是剛送你迴來嗎?你就沒找安王借點?”
“忘了。”
“哎,這……”劉掌櫃欲言又止。
“掌櫃的何必心急,他是安王的朋友,豈會賴你的房租,放心,會給的。”李殷拍了拍劉掌櫃的肩,撂下一句:“飯菜送到房裏來。”然後便上了樓。
“好好好。”店小二趕緊答道。
“沒錯。他說的對。我又不會跑,就算我跑了還有安王嘛,又不會改朝換代。”
“哎哎哎,穆郎慎言。”劉掌櫃連連擺手。
穆悠卻突然變了臉色:“無雙啊,我的無雙。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不是我不去找你,是安王不讓我出客棧。嗚嗚嗚,我的無雙,你讓我今晚一個人如何安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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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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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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