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娘也騙嗎?”冷闌珊嘴裏責怪著,卻並不生氣:“你們是從夷陵迴來的吧?”
“是。”
“傳言那個穆縣令很厲害。連紫電青霜劍都能幫你們弄到手,確實不簡單啊!”
李殷:“是聖使的功勞。她答應師父的事都辦到了。”
冷闌珊抓起劍看看,動手拔了下,果然未能出鞘,她冷笑著將劍扔迴匣子裏:“你以為我真的就這麼想得到這三樣寶貝嗎?我要的是衷心!”
“我和聖使都對師父衷心耿耿!”
“現在連你也騙我?”冷闌珊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你現在衷心的人隻有那個妖女吧!”
“聖使知恩圖報,當年師父收留了她,這五年來,她幫師父做的太多了,包括幫師父得到這三樣寶貝。是師父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覺得得了這幾樣東西就可以一統江湖,稱霸天下!如今東西都齊了,師父還想怎樣?”
“這幾個月我一直在專研《天書殘卷》和《神龍劍譜》,可是依然連這劍都拔不出來。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李殷撿起劍用力一拔,一道紫光衝天而起,他掄起劍朝邊上劈去,五步開外的石凳便被劍氣擊的粉碎。
“因為師父得到的《天書殘卷》有兩招缺失了,差了這兩招,最初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隻有運功時才會覺得氣息不能連貫起來,不但不會增進功力,反而會削弱自己原有的內力。這才是《天書殘卷》真正詭異的地方。”
“為何現在才說?”冷闌珊拿起另一把青霜劍:“那缺失的兩招在哪兒?”
“在這兒。”李殷指指自己的頭。
“她也會吧?”
“是。我們在夷陵時,一起試過這兩把劍,雙劍合璧,果然威力無窮,難怪當年王將軍要將此劍封印。”李殷說著,手臂一抬,又將紫電劍入了鞘。
冷闌珊臉上露出一絲欣喜:“好,那以後天聖宮有你們兩個,何愁不能讓天下臣服!”
“不,我們不會再動這兩把劍。這兩把劍殺氣太重,很難掌控,習武的初衷本是強身健體,亦或防身,而不是為了大開殺戒,取人性命。”李殷說著,從冷闌珊手裏拿過青霜劍也放入劍匣子裏,連蓋子也蓋上了。
“是誰教的你這些大道理?就因為這個,你去了長安就忘了臨走時對我的承諾嗎?”
“我沒忘……”
“沒忘?沒忘,那李旭為什麼還活著?你難道一直都沒找到機會嗎?”
“機會很多。我進了宮,成了李旭的朋友,還在他宮中住了兩夜。”
冷闌珊咆哮道:“那你怎麼沒有殺了他?你為什麼能容忍他搶走了原本屬於你的一切?”
李殷臉上露出一絲愧疚:“他沒有搶走我什麼,反而是我,我搶走了他的一切:他渴望的江湖,他想要的自由,還有,他心愛的女人。”
“我就知道又是因為那個妖女!她到底對你做了什麼,讓你對她如此死心塌地,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她讓我明白了什麼叫快樂———那就是每天都能和她在一起。”李殷嘴角露出一絲幸福的笑,他朝冷闌珊跪下:“所以這次,我懇求師父開恩,放下對她的成見……”
冷闌珊一把將他拉了起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你若能開心,我又為何要阻礙你呢?你也大了,這天聖宮裏的女子,都是我精挑細選的,原本就是為你準備的,你想寵幸誰都行。”
“寵幸?”李殷臉上露出鄙視的神情:“就跟聖人當年對師父一樣嗎?”
“你……”
“我不要寵幸誰,我隻要她,我要娶她。她雖然父母雙亡,可卻找到了兄長,如果師父真想我高興,就請師父叫上媒人,帶上聘禮,去夷陵向她兄長提親。到時候大婚之日,我必跟她一起對你改口。”
“什麼?你……哼,我看你是被她迷了心了。我造了什麼孽了,老天要這樣對我?我這些年辛辛苦苦培養的棋子,沒有對付了別人,反而把我自己的兒子弄得神魂顛倒,喪失了鬥誌!”
李殷搖搖頭:“跟她無關。她知道我要殺李旭,還幫了我,她幫我支開了李旭身邊的人,親手將他推入了龍池。嗬嗬,是我,我不忍見他死,所以出手救了他。就是因為這件事,我才能得以留宿宮中。”
“什麼?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李旭一死,楊貴妃便沒了依靠,楊國忠與太子李亨本就不睦,到時候必定有一場惡鬥。還有壽王李瑁———楊貴妃的前夫,自己的妻子被親生父親霸占,他能咽得下這口氣嗎?等他們玉石俱焚的時候,我們再將身份公諸於世。那時候,整個天下不都是你的了嗎?”
李殷冷冷笑道:“師父這個夢很美。不過,既然是夢,如今也該到醒的時候了。”
“不,這怎麼是夢呢?你是皇子,真正的皇子。我大唐天子從來都是立賢不立長。”冷闌珊說著,相當自信:“從小我便請先生教你各種本事,如今你哪一點比那些皇子差?你才是我大唐的儲君!不過,有些事急不得,我們慢慢來。
其實,你喜歡誰都沒關係,到時候後宮佳麗三千,都可以安置。可是我不滿的是,你不該對那個妖女動情,更不該為了她的幾句話而忤逆我!”
李殷無比平靜:“我並沒有忤逆師父,隻是比師父更清醒一些罷了。因為,我見到他了……”
冷闌珊一愣:“誰?”
“聖人。”
冷闌珊默默地轉過身去:“好了,你一路迴來也累了,早些歇息去吧。”
“師父難道不想聽我講講他的事?”
冷闌珊歎了口氣:“你退下吧。”
李殷一抱拳:“銀狐告退!”
“你還是放不下他嗎?”一身白袍的男子輕聲問道,他的帽子低垂,使人看不清他的臉。
冷闌珊雙眼凝視著遠方:“與你無關!”
“好,不提他。”男子信手拿起案桌上的兩本書,抱起地上的劍匣子:“如今江湖上傳說的三件寶貝,你都集齊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當然是一統江湖,讓武林各派都臣服於我。”冷闌珊說著,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好似自己已經成了武林盟主。
男子搖搖頭:“恐怕聖使不會再聽命於你了吧。”
“既然她不聽話,那就不可再留著了。”
“你……五年了,她一直對你十分敬重,可以說,我們天聖宮能有今天,全都是她的功勞!”
冷闌珊聽得此話,怒火中燒:“我把你歸入她的手下,是讓你暗中監視她的。怎麼,連你也向著她說話了嗎?”
白袍男子也有些激動,他上前一步抓起冷闌珊的手:“珊兒,收手吧。高處不勝寒,別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
“哼,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如此懦弱!你現在應該明白了,我當年為什麼寧願去做一個宮女,也不願嫁給你。”冷闌珊滿臉鄙視地甩開他的手。
“我……我隻是希望你過得好。”
“如果你心裏還有我,那就按我說的去做就好。要不然,你也不用留在這島上了。”
……
梔子花的清香沁人心脾,迴房的路曲曲折折,李殷心不在焉地走著,就見一道火紅的身影靜靜地候在路邊,在綠樹的映襯下格外矚目。
“大師姐。”李殷行個禮,就欲走開。
“哎,”火鳳凰叫住了他,臉上微微泛紅:“這個荷包,是端午的時候我采的艾葉曬幹了製成的藥囊。入夏了,天聖宮四麵環水,蚊蟲較多,你隨身戴著,可以驅蚊的。”
李殷看著那無比精致的荷包,雙手接過:“多謝大師姐。既然大師姐把它送給了我,那是不是就可以任我處置了?”
火鳳凰一時有些迷茫,嘴角卻笑道:“當然。你喜歡就好。”
“那……我可以把它轉贈給聖使嗎?她最討厭蚊子了。”
“什麼?”火鳳凰一愣,隨即淺淺一笑:“哦,是我考慮不周,也該給三妹做一個的。”
李殷笑笑:“無妨,這個給她就是,我皮糙肉厚,不怕蚊子咬。我在這裏替聖使多謝大師姐了。”
火鳳凰苦笑:“都是一家人,不必言謝。”
“銀狐告退。”李殷不願再多說,抱抱拳,快步離去。
“大姐,”毒蠍子跑了過來,看著李殷遠去的背影,有些憤憤不平:“這個銀狐,太過分了,怎可把大姐親自給他繡的東西轉手送人?”
“好了,他能收下,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大姐何必自欺欺人?真不知道那個賤人有什麼好的,她哪兒比得上大姐?”
“放肆。你怎可這樣稱唿三妹?五年前三妹進天聖宮時師父就說過,從此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定要同甘共苦,豈能為這點小事心生嫌隙。”
“可是大姐,那個……三妹她實在太招搖了,如今別人提到天聖宮,誰不說美女蛇不好惹?”
“那又怎樣?美女蛇不好惹,天聖宮自然也就令人心生畏懼了。”
“反正,我就是看不慣,真不知道師父是怎麼迴事,那樣寵著三妹。還有銀狐,師父從小都對他另眼相看,我好幾次都發現師父偷偷召見了他,不知道他和師父是什麼關係……”
“十年前,師父撿到我們時,銀狐就陪在師父身邊,你說他們是什麼關係?”
毒蠍子捂住了嘴:“大姐是說……難道傳言是真的?銀狐真是師父的私生子?”
“住嘴!”火鳳凰嗬斥道:“知道師父為什麼總說你嗎?你就是說話不動腦子!有些事心裏明白就好,別到處張揚。”
“哦,是。”
“好了,你下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火鳳凰歎了口氣,掐了一朵路邊的梔子花,清新的香氣撲鼻而來,讓人心曠神怡。這幾年來,這島上的梔子花越來越多,或許隻有她才知道它們從何而來,為誰而開。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剎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麼?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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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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